我,盧仔,人雖在醫院,但有關王嘉明退學及離去的眾說紛紜,卻蔓延至我身邊來。無他,因為我是當事人男主角,又是本故事的第一身敘事者。我因感染細菌出事入院,入院前已接近歲晚,以及學校農曆年寒假,於是……2E班的老師及學生才可以有空來為我加油打氣!
我屈指計算,出事入院前,尚有兩個上學天;而「好事搞局者」帥葵全、大口黃同學,今天現身於我的病房來,但今天應該是農曆年寒假後的第一天上課日。唉,這兩個「遊樂學校」的「搞事者」也算是令訓導老師們難為了吧?然後,他們來了「玩」我尋開心;又引來了高個子高同學,以及阿水因為害怕出事而跑來……於是,又引來一場「大龍鳳」(好戲)在我的病房內上演了!
「喂!高個子!你最好給我說一個清清楚楚,我佔了王嘉明什麼便宜?」
我帶點激動,看著他;也看看帥同學跟黃同學---原來他們早已走到了病房的後頭去,帶著偷笑的神情,似在看一場「好戲」又會即將上演一樣。
「盧仔呀!你還嘴硬,佔了王嘉明什麼便宜?不就是要她不時請客,吃了她的飯!」
「嘩!原來盧仔你吃了王嘉明的紅……?」大口黃同學又發揮了他的胡說八道的本色,在我的病房之內嘩然大叫,唯恐天下不亂。
噢,唉!又真的是自己不對!難以抗拒王嘉明「請客」的誘惑。其實,我盧仔的零用錢,真的有限;除了壓歲錢是全年收入之所在以外,已別無其他了,當然可以捱餓不吃午飯,以省下吃飯零用錢的。但,又何必及何苦呢?於是,有好幾次,王嘉明來說她請客,吃的不是快餐而是上酒樓吃那些貴價的,還可以吃點心:
「盧仔……蝦餃、燒賣、鮑魚鳳爪、腸粉、韭菜粿、炸雲吞、花膠灌湯餃,還有蛋散、千層糕,以及你最愛的蠔皇流汁叉燒包。叉燒包包身又軟熟,叉燒肉嫩多汁啊!現在想來也流口水,你想吃嗎?盧仔!」
「想,十分想。」我不禁衝口而出,而且還吞了吞口水。
曾幾何時,我的確被王嘉明這樣子迷惑過;但不知為何每次吃後,都總有一份內疚感隨之而來。尤其,王嘉明總在我的零用錢用得差不多的月底來誘惑我的。
「好!盧仔,這是最後一次,下一次要有骨氣,堅拒誘惑!」我向自己說,的確我曾經能夠抗拒一兩次的。
可惜,我的下一次還是口頭禪,下一次又下一次……結果?難足深陷,不能自拔。而且,有時候午飯太礙眼,尤其只我跟她的時候;所以,王嘉明有時候會請我吃下午茶的,在放學之後。而且,我跟她總是「前後腳」不同步離校的,我原以為可以掩人耳目(註:這方法是王嘉明提出,她覺得很有「偷吃Feel」!我哩,真沒她好氣的了!) 當然,我也贊同她的想法,因為,我倆走在一起實在太礙眼及令人質疑吧?
唉,每次打開錢包結帳,我就很慚愧及羞恥。有一次我搶買單,才打開錢包,居然只得一張「青蟹」(過往的港幣十塊鈔票,綠色的似青色的蟹而得名) ,而王嘉明說還是由她來買單吧。然後一打開錢包,嘩!
「王嘉明!你搞什麼?裡面全是『紅衫魚』,嘩!還有『大水牛』?」(註:港幣一百塊鈔票,紅色的似紅衫魚而得名;五百元滙豐500元鈔票因為印有水牛耕田圖案,因而得名「大水牛」)
一個初中女學生,居然可以帶上過千元上學校?今天百物騰貴、通賬驚人,一二千元不算什麼啦!但七八十年代,當然就不可同日而喻的了。當時,牛腩麵一碗才三塊錢,哎呀,早知王嘉明有錢,但想不到有錢而又任性的她,還在有意無意之間---「炫富」了吧?
然而,當大家以為我跟高個子高同學會劍拔弩張之際,往往又會反高潮。即使有大口黃同學煽惑也好,即使眾所周知高個子暗戀王嘉明也好。
「其實!盧仔,我……」高個子由本來亢奮的,一下子又變得很洩氣似的,真的!如果你在現場,會看到了他的戲劇性的表情的變化。
「我……想說,其實,我也給她請過客,吃過她的『便宜』!但都是一兩次而已,就是她邀請你而你不去,才找我……」高個子突然低下頭來,稍聲說道。
「什麼?」我大吃一驚說道。
「所以,有時候,我對你又羨慕又妒忌。」高個子像吃了叮噹(註:動畫名稱,昔日的用詞,現在譯名為「多啦A夢」)的「誠實豆沙包」一樣,來了一個真情剖白?
(我望著他,他的微表情變化,真的難忘!)
「那麼,我……也想要告白,我也有讓她請過客,吃過她的『便宜』了啦!不過是較早以前的事啊。」阿水拉開了高個子,也向著我表白懺悔說道。
「什麼?」我又大吃一驚說道。
然後……
「那麼……我也應該表態,王嘉明也確曾請過客,吃了她的飯。但也只一兩次啊!」大口黃同學突然表態,最令我吃不消。
「好啦,好啦,真相大白,既然大家原來是來這兒做『大告解』,也就算我的一份吧,她的確也曾給我請客……」帥同學走上前來,望望天花板不敢正視我,卻也加入了懺悔的行列。
原來如此!
那麼說來,不就是大半的2E班男同學,都給王嘉明請過客?當我望一望阿水,阿水隨即又說:
「我相信……鍾氏兩兄弟,就是王嘉明不喜歡他們身上一陣味道之外;應該還有胖子莊太量和矮子也沒有吧?因為王嘉明不喜歡太胖、太矮的。」
對,我忘記了2E班男同學中,還有胖子和矮子兩人。於是,四個2E班的男生都站到我的病床附近來,低下頭來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告解懺悔中……
待他們離去後,我在日記上如此作總結:
「有錢又任性的王嘉明真好,可以隨意請人吃飯,令男生難以抗拒吧?但為何她總喜歡一對一形式請客?從被請客的幾位男生的經驗作結論:王嘉明喜歡看我們大吃大喝時的饞嘴的面容,然後偷笑---真變態吧?(控制狂?)
然後,王嘉明又喜歡收聽校內校外的八卦及小道消息,唉?原來,我跟如風Windy的秘密---就是她在外面打工及她的父親的X事!雖然男生們始終不知道,但原來就引來了王嘉明的更加好奇,怪不得?」
最後,高個子原來還透露了如下的事情:
「在王嘉明跟如風Windy在洗手間事件後,王嘉明沒來上學的。於是,我跑到她的郊外的別墅……想去找她,也想去看看。雖然,我知道她未必在那兒,但我轉乘了兩程的公巴才輾轉到達。你知道我看見了什麼?原來昔日金碧輝煌的大門口,變得脫色暗啞,完全不似有人在裡面居住似的。由於,大門上鎖緊閉,我無法入內。於是,我爬上大宅對面的山丘,又爬上那兒的一棵樹上,從高處看大宅裡面遠眺。這才發現裡面已經在拆卸之中,那一個大池子也沒水沒魚。總之,聖誕派對時所見的王嘉明的豪華大宅,已經面目全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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