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大人,在外工作多年後,偶爾回到這兒來,突然之間想起『掃街』,於是出發舊地重遊去。回憶少年時的那一種的遐想……
「盧仔!」
「一起去『掃街』吧!」
那時候,在2E課室的五個女生:Elsa、女班長、幽小魂、婉君「表妹」及嘉希「表姐」都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那是一種青蔥歲月獨有的氣息,直把整間2E課室,甚或整間學校,都彷彿給我嚇了一大跳似的青春躍動起來了!
「各位!可是……我月底沒錢了。」我,在她們歡呼之後,氣餒地說道。
「盧仔!不用怕。有我們在,雖然這世界很現實,不過也有「免費午餐」的呢!」
『免費午餐』?什麼?是反話?我,看見她們五人互相笑著看了又看對方;直覺告訴我,那時候好像會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究竟是什麼?
「嘿嘿嘿……」她們五人從口中發出不懷好意的笑聲。
原來,她們五人叫我去幫忙看顧私人財物,好讓她們能夠放心,到那兒去盡情閑逛及『掃街』去。果然,世上沒有免費午餐,有的只是「等價交易」?
但……那些年,2E班的快樂「掃街」遊樂團的那地方,其實早已經拆卸及重建了;都那麼多年了,城市的面貌又怎麼可能不改變呢?重遊舊地,已沒有了街邊的攤販檔口,也沒有了看在眼裡不知為何骯髒也是平常的木頭車、火水爐,以及相關的一切。現在眼中有的只是一間又一間的入屋地鋪,早已沒了昔日的那一種情懷?
如今,當我(盧仔)看見了一間店鋪買的是有「生菜魚肉和碗仔翅兩溝(混) 」的時候,腦海中閃過了曾想向Elsa跟幽小魂這兩位2E班的美少女,討一口:『生菜魚肉和碗仔翅兩溝(混)』,卻居然給她們很有默契地白了白眼;並且以「臭男人,彈開」來收拾了我,這令Elsa跟幽小魂笑不合攏------那些年的青春少艾的笑容,至今印象難忘,也令我會心微笑!
可是,如今眼下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年年歲歲物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過盡花叢懶回首,唯有吉蒂杳芳蹤!我,為何會突然會默唸起一首七言古詩(其實是打油詩而已)來?
「喂!Baby乖,張大口吧!」我走過一個妙齡少女的身邊,她正向站在一旁的男友說道。Baby?
「Baby乖!Baby乖,張大口,吃我的……」
我驀然回首,想起了當日……幽小魂向我湊近,把一串吃剩了炸大腸,擺到我的面前來,然後向我說「你不會介意我吃剩的嗎」的時候……
我……的確在一剎那間,完全不知如何反應,更說不出話來!跟著那時候的2E班五個女生所組成的快樂「掃街」遊樂團來到這兒「掃街」吃小食,想不到那時候的幽小魂,就似是今天的妙齡少女一樣,用……美食(色?)誘惑著男孩(我早已是男人)哩!
先是幽小魂,然後是Elsa------她們都有又高又挺直的鼻子,雙眼大大,瓜子臉櫻桃嘴,是屬於美少女一族!這也令我記憶猶新?當我用紙巾抹嘴的時候,Elsa又忽地跑到我的跟前來,說道:
「盧仔!張大口!」
「什……什麼?」我完全反應不來。
「我叫你,張大你的嘴呀。」Elsa笑著向我說。
「好吧!」我照著做。
只見Elsa從背後拿出紙袋,從裡面用手拿出一個黃黃的「雞蛋仔」來,放到我的嘴巴裡去。
「盧仔!好味?」Elsa忽地深情的望著我說。
「好味啊!」
「不會嫌棄我的手骯髒嗎?」
「當然不會!」
怎可能說會,想死嗎,我在想,我總記不了Elsa的中文全名,因為我知道她很不喜歡自己的中文名,她自覺非常老套!Elsa,始終忘不了她們------原來當我是……(對面的男孩看過來)?
昔日,當我望著Elsa深邃的柔情雙目,知道Elsa又來想玩我什麼了,當然Elsa又來哄我玩我?很有默契地在對我做著一些「陰謀」?
「耶!盧仔!」
Elsa發出她的嗲聲嗲氣「耶」,我立刻全身起了雞皮疙瘩來。嘩!Elsa吃黃黃的「雞蛋仔」吃到「上了身」?
「……」我張嘴,卻完全呆了!
「耶!盧仔!你知道嘛,我只會對家中的寵物犬如此做法的呢,一叫牠張嘴,牠就會張開嘴的,很聽話及懂事的,你跟牠很相像的呀!」
「什麼?寵物犬!」
只見Elsa笑得前仆後仰,又跑開去了。由此來看,她們真的有默契------是要來哄我玩我,以及「餵」我吧?
我,多年後重遊舊地,物是人非,但回憶卻是始終令人會心微笑的!還有女班長對我真的老實不客氣,把我當作工人來看待及使喚,唉,當年想是中計了,可是如今很懷念啊!
2E班的快樂「掃街」遊樂團一來到這兒,就脫下學校外套的女生們,原來白襯衫的胸口口袋上,居然沒有校徽的,那麼她們看起來也不大像穿上校服:白襯衫、灰裙子,長白襪加黑皮鞋,哎呀,原來可以這樣子的!當我也想脫下外套時,才發覺沒有用,尤其她們準備的大膠袋原來已經沒空間,我的外套塞不進去了,唉!明白了,原來她們邀我來,真的是要把我當作小廝來使喚,看顧她們的私人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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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她們的書包,女班長先來把她的布包掛在我的頸項上來。接著是其餘四人,直把我當作掛衣架似的,左邊、右邊都來了她們的書包。最後,我找到了一塊乾淨的紙皮,用腳踢到靠牆的小空地一邊去,把所有東西放下來。沒辦法,因為太沉重;給她們五個女生看見了,但慶幸都沒有人來給我發出半句的怨言!
而如今呢?我身上什麼也沒有,可是我的雙肩卻很是沉重的:是生活擔子的無形看不見的沉重,比之於當年她們五人把我當作了「人肉掛架」,後者都是小兒科了吧?
無論是炸大腸(雞全翼) 、鹵水牛雜、蒜煎釀三寶、港式雞蛋仔,以及所有『掃街』都會吃喝過的東西,我都歷歷在目;如今有錢可以吃更好的,就只可惜身伴已經再無她們------2E班的快樂「掃街」遊樂團------:Elsa、女班長、幽小魂、婉君「表妹」及嘉希「表姐」!還有,那一份無憂無慮、純真摯誠的青蔥歲月獨有的氣息,也都早已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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