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工作突然撲面而來,有種讓人喘不過氣、窒息的感覺,特調科眾人想休息一下,但是卻不敢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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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飛指揮組員,神婆、孱仔負責勘查現場環境,在附近走訪一下,留意有沒有可疑人物,以及問詢圍觀的人,有否目擊到什麼。他和高明負責向相關的人士問取口供,以及了解事件經過。
可憐的清潔阿姨年紀已不小,坐在警員安排的地方,身邊有兩個同是穿清潔工裝束的人陪著安慰她,只見她手拿著一杯熱茶,臉色鐵青,手顫抖得特別厲害,舉起茶杯的動作很慢,像是在舉起一件十分沉重的東西,每一口茶都像費了好大的勁才喝到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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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調查得知,清潔工在垃圾桶內發現裝有人體殘肢的膠袋,這位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清潔阿姨是第一發現者,當時把東西扔在地上,告知了同事及報了警。警方接報到場後,在園內的每一個垃圾桶都翻了個遍,結果在5個垃圾桶裡發現20袋人體殘骸。
現場雖沒有血淋淋的畫面,但看著從一袋袋的垃圾袋內拆下全無血色的手腳和肉塊,著實被嚇出一身冷汗,不只特調科眾人乾咽了幾口唾液,連在場經驗豐富的警務人員還是第一次見。
由於發現殘骸的時間是清晨,食肆尚未營業,所以根本沒見到是什麼人在棄殘骸。公園內沒有安裝監控,只有公園內的食肆、咖啡廳才有安裝監控系統,翻查附近食肆門外的監控,並未發現可疑人士。
事態嚴重,署長下達命令除了要優先處理外,還投入幾百名警員協助,法醫及法證必須加急加快呈交檢驗報告內容,以便盡快鎖定死者的身份。
特調科在等待報告期間,把收集回來的情報整理,以及初步分析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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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傳來敲門聲,戴飛隨口答了一聲:「進來。」
怪杰拿著一疊文件進來,緊跟在他身後的是同樣拿著一疊文件的美女。
在他們眼前出現了一張清麗的臉龐,眼大睫毛長,皮膚白晰,彎彎的柳眉被仔細的修飾過,眉間還有顆小小的美人痣,嘴邊帶著微笑,洋溢著說不出的氣質,即使是滿臉疲倦,依然能看出她精緻的五官,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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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戴飛被這突如其來的工作弄得晃晃悠悠,腦袋暈的不得了,眼皮重得幾乎要用一根竹簽撐起來,如果現在有一張床,他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睡個痛快。
一看見來人是個大美人,一秒回復本性,瞬間情緒高漲,就像一股清新的涼風迎面吹來,使他振奮。
「這位是⋯⋯?」
美女抿著嘴,笑吟吟的自我介紹:「歐陽法醫上個月已退休,他已移民回英國享兒孫福,我是上周來接手的新法醫,我叫雷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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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當法醫的有如此佳麗,女法醫已極為少有,一個美女法醫更是難能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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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嗎是嗎?」戴飛無視眾人,一屁股撞開怪杰,很有風度替雷悅拉椅子,「抱歉抱歉,剛才在現場只見妳一身防護裝,又戴口罩又戴面罩,無法看到妳的廬山真面目,真不曉得原來妳是個大美女,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雷悅嘴角勾起了完美弧度,透着一股所向無敵的自信,「過譽了,戴警官,你在這個警署相當出名,除了早前偵破了連環怪死事件,每逢見到女士也必搭訕,更是無人不知。」
面對美女時戴飛的臉皮比牆壁還要厚,完全感受不到對方用嘲笑的語氣對他說話,自顧自地吹噓一番,「哪裡哪裡,若不是美女我絕不會搭訕!雖然我是一個號稱完美得最接近神的男人,其實也只有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學富五車、氣宇軒昂,寥寥數十個優點而已。」
雷悅都忍不住在心裡偷笑,但礙於是第一次見面的警官,笑出聲也太失禮了。
戴飛沒注意自己的舉動惹得全部人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他還沒醒悟過來,滔滔不絕繼續說:「不要叫我戴警官這麼見外,叫我戴飛就好,我也叫妳雷悅可以嗎?妳做法醫每天都要接觸酒精、化學用品,對皮膚不好,我對護膚頗有心得的,找一天我們一起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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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戲!這根本就是在光天化日下赤裸裸的調戲!俗話說的好,樹沒有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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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受不了!廢話一大堆,化學用品我每天也得接觸一大堆,又不見你跟我分享護膚心得?哼!怪不得鑑證科會派我這個唯一認識你的人前來講解。」怪杰語氣沒有改變,在一旁嘮叨,還帶有幾分輕蔑。
高明今早還對戴飛有少許改觀,這一刻又被他氣得差點口吐白沫,「又來了!夠了沒?現在發生了嚴重案件,還有閒情逸致在聊天?趕緊討論案情吧!」
雷悅言行舉止端莊嫻雅,「說得也是,還是趕緊討論案情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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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法醫報告,在5個垃圾桶裡發現20塊人體殘骸,最奇怪的是,每一件殘肢形狀都被切割到剛剛好,每塊殘骸尺寸都差不多,被切成了一個又一個方塊,就好像測量或計算過尺寸一樣,都是25x25公分的正方體,兇手故意把屍體分割成如此工整,甚至連厚度都被特意修過,更出乎意料地,每一塊碎塊重量也都是一樣。
殘肢明顯不齊全,並不是一具完整的屍體,所收集到的屍塊拼湊起來,還有三分之一的屍塊不見蹤影,包含胳膊、腿和胸腹的一部分,大約佔人體的30%,20塊殘骸僅重約20公斤,能確定身份關鍵的頭顱及胸腹等不知去向,內臟也不見蹤影。
一般來說,通常在碎屍案當中,被砍的往往是人體主要的關節位置,因為關節部分是比較容易切割或砍斷,避免了要切割非常堅硬骨頭的麻煩。
但這個兇手和慣犯不同,偏要選非關節位下刀,完全不在乎切斷骨頭的難度,最難切的鎖骨、大腿骨部分也完全無視。
兇手進行切割前把死者做了放血處理,所有碎塊卻沒有遇害者的一滴血,連毛細血管中的血液都放得乾乾淨淨,所有手紋、指紋都被人用利刀給削去,連掌紋也被劃得亂七八糟,表面沒有遺留任何指紋或纖維,行兇手法極其專業。
這樣一來,無論是掌紋、指紋或是從血液中提取的DNA來鑑定死者的身份,是完全沒可能的。再者,清洗得如此乾淨更沒法推測死亡時間。
更詭異的是,根據鑑定,兇手用的不是電鋸,而是用手動的鋸子,即是家庭或木工用來鋸木板的手動鋸子,一點一點把骨頭鋸斷,再用小刀整理形狀。
由於屍體殘缺嚴重,所以一時無法確定具體的致死原因。從骨骼提取成分後化驗,死者並非死於毒殺,但卻檢驗到麻藥的殘餘痕跡。而從屍體的骨骼破壞程度來看,死前並未受到猛烈撞擊,因此也排除了車禍死亡。3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ryu8njYFK
因為血液也都被放乾,屍斑無法出現,所以也無法確定死者死前是否受到嚴重的毆打或者窒息死亡。身體上的唯一一處外傷是在肋下有一處割傷,但僅僅是出血的程度,肋骨也沒斷,並未造成致命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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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法證報告,每一個裝殘肢的膠袋,都有兩層袋包裝,一層是有排水小孔的膠袋,另一層是半透明膠袋,這種近乎偏執的整齊劃一包裝,完全無法提取有效指紋,甚至就連一丁點纖維物質、蛋白質、犯人皮屑等都無法找到。
根據屍塊的邊緣形狀來看,兇手使用的工具是手動鋸與小刀,把屍塊當肉塊一樣處理。
死者的血液全被放乾,要將屍體全部的血排出洗掉,一滴不剩,不是想像中容易,不僅需要有大量的水用來沖洗,而且也需要很大的空間來進行,在一般家庭是難以做到的,把屍塊計算過一樣切割,需要有足夠的光線,能夠在白天明目張膽地切割屍體的地方,更是難以想像。
把血放乾的目的,除了能干擾DNA測定工作外,也為了讓屍塊腐爛和發臭的速度變慢,搬運起來會更加方便。
這也可以看出,兇手十分刻意地想要隱瞞死者的身份,或許是因為在兇手的認知中,警方推斷屍體身份的方式相對有限,放血丟掉頭顱加上破壞指紋,可以百分之百隱藏屍體的身份,警方就無法查出死者的真面目。
通過碎塊殘留在真皮的DNA與那隻利用郵政系統寄到警署的人腳進行了對比,身體各部位屬於同一個人,確認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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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合分析,兇手是個對醫學有一定了解的人,具有相當醫療和知識水平,有醫療或肉類處理的相關設備,否則,根本不可能做到那麼精密的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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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宗重口味獵奇的殺人案件,面對這些既沒有頭又沒有指紋的屍塊,以及單憑屍塊中獲得極少的信息,令眾人進入了一段漫長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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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飛掃視了眾人一遍,率先打破沉默,「實在是無法理解,如果是殺人後想棄屍而掉進垃圾桶裡,隨便分屍後直接掉下去便是,為什麼要選擇這種費時費力的方式呢?」
「這宗絕對是預謀殺人事件,要完成那麼多工序,我認為兇手不只一個人,兇手的職業會不會是屠夫或醫師?」高明問道。
怪杰把一份報告推給他,「我提取了屍體的DNA,你們可以派警員向公園附近的居民問詢失踪人口。」
「甚至搜查附近所有有類似條件的食品廠和水產工廠。」雷悅建議說道。
戴飛眼球轉動迅速,在雷悅面前表現得十分靈動,「好!署長現已投入足夠人手幫助調查,神婆,妳和一批外勤警員走訪,問詢公園附近的居民,看看最近有沒有人失蹤及有沒有目擊民眾發現異常;孱仔,你和另一批警員查失蹤人口,年齡介乎34-36歲之間,男性優先;高明,你和我搜查附近有類似條件的加工食品廠。」
高明看著他難得地有板有眼指揮組員,其中一隻眼略微帶點斜睨的眼神,調侃地吐槽了一句:「這麼積極真是少有!雷法醫,為了我們調查有進展,妳真的要多來特調科。」315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NaBsd1bp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