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起案子想不通的地方多如牛毛,即使犯人具有相當的醫學水平,要把一整個人分屍已是不容易,還要像測量過工整地分屍,更是難度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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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尋了整個公園的垃圾桶,所發現的殘肢並不是一具完整的屍體,那麼其他部分,尤其是頭顱去了哪裡呢?犯人不用電鋸,反而用手動鋸子一點點地把骨頭鋸斷,還把屍塊當肉塊用小刀整理形狀,為什麼非要用這種費時又費力的方法?是和死者有深仇大恨?是患有嚴重精神病?還是有偏執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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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成人的血液總量為4000毫升至5000毫升,當失血量超過1200毫升時就會有生命危險。要放血放到一滴血也不剩是不可能的,所以才要用水來不斷沖洗,意圖干擾DNA測定;削去掌紋、指紋就是不讓警方鑑定死者的身份,由此可見,犯人應是想極力掩飾死者的身份,但同時又明目張膽地寄殘肢到警署,不就是想挑戰警方嗎?行為為何會如此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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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發生至今已過了一個月,兇手相當謹慎,到目前為止,手裡發現的所有線索都是死胡同。查案的關鍵在於找准切入點,但警方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有關可疑人物的信息。有句話說,調查思路經常會完全走進死胡同,那些固定的破案思維會讓案情沒有進展,這時候就不得不再推倒重來,重新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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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月裡,不僅組員們在報料熱線中得處理大量零碎的情報,還得額外調查自稱是犯人的人,個個東奔西跑忙得半死,連鑑證科也忙得疲於奔命,每天都要到各類工廠搜證,還要收集一堆又一堆可疑物品回去化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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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忙得焦頭爛額,卻查不到丁點兒蛛絲馬跡。今天難得熱線電話終於都寥寥無幾,鑑證的物品也驗得差不多,戴飛體貼地讓組員們提早下班,亦不敢打擾怪杰難得的休息時間。他下班回了家一趟,洗了個澡,換了件衣服,草草吃了個速食,然後駕車到奧塔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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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遮蔽了月光,已聽不見汽車雜亂的喇叭聲,亦聽不見人群嘰嘰嘎嘎的嘈雜聲,沿途經過天橋下,已嗅到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不難發現好幾個衣衫襤褸,縮著脖子,拉緊衣服領口,捲縮在又破又髒的棉被下,全都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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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公園的大門,一陣陣冷風迎面撲來,這裡雖然白天人聲鼎沸,但是晚上卻鮮有人煙,日與夜迥然不同,差別非常大。
在月色下漫步,乾燥而寒冷的空氣一陣陣地吹過,冷颼颼的風呼呼地刮著,沿著小徑走著,一步一步走在茂密的林蔭中,越走越彷彿感覺到自己孤獨得只有呼吸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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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塔公園佔地約8公頃,是區內最大型的公園,其本身也是一個值得花上半天去逛逛的景點。公園除了開設了多家餐廳及咖啡館外,還有噴水池、兒童遊樂場、人工湖、模型船池、露天劇場等設施,其中最大特色,就是由電機泵製造出來的人工瀑布。
要看瀑布不一定在郊外才看到,奧塔公園的人工瀑布是由數個人工堤壩、基座、相鄰假山群、地面蓄水池、多級離心水泵及與之相配套的輸水管道所組成。規模雖不算龐大,但也是這個城市的水力發電站,供應了這座城市20%的電力,可以說是一個挺值得遊覽的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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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由發現屍塊起,整個公園已封鎖了一星期做了詳細的調查,戴飛在公園內繞了兩圈,沒發現到什麼,於是沒在此多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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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步出公園大門向附近民居的方向一直走,夜色靜謐,一棟棟大廈的燈大多都已經熄滅,只有稀稀疏疏的燈光仍然亮著。
戴飛忽然看到一個窈窕的背影,留意到有一個人獨自站在層層遮掩的榕樹下,若不仔細看,很難發現這裡藏了個人。他越看越覺得很眼熟,看了一會兒就認出來了,皆因那人的外貌實在太出眾,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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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飛靜悄悄的走過她的背後,「從每個角度看妳都別有一番風味,說不準,妳與我還挺有緣分呢?」
少女聞言條件反射的轉過頭,打量了對方一眼,「又是你?」原來是那個在「極速約會」中偷了鑽石項鍊的那個美少女。
戴飛在暗處發出一聲輕笑,「姑娘妳記得我?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我這個人在你心中,的確有一席之地呢?」
「嘿,對呢,就因為你特別自大自戀,所以我才記得你吧!怎麼了?該不會是來抓我的吧?」
「那麼我們豈不是天生一對?放心,那個被盜人都沒報案,我又怎麼會來抓妳呢?」
少女似乎胸有成竹,「被盜人?嘿嘿,她當然不敢報案,意料之內。」
戴飛的視線一直緊盯著她不放,「聽妳的語氣似是另有內情,不過我也猜到一二。」
少女沒有回話,只是噙著壞壞的笑容聽戴飛解釋。
「當時我追了出去不在現場,之後聽同事說,那個女人堅持不報案,她解釋那條鑽石項鍊是個贗品,無謂浪費警力。」
「不過,若是贋品的話,沒必要叫得那麼大聲,如果是真品她又為何堅持不報案呢?」戴飛模仿某部長壽漫畫柯X的招牌動作,「真相只有一個,鑽石項鍊真正的主人不是她。」
少女被他擺出智障的舉動引得發笑,「你是懸疑電影看多了?還是名偵探柯X看多了?不過,有點腦筋,是她順手牽羊在先,我只是受了委託,替某人用特別方法拿回來而已。」
「啊!原來不是姑娘,是女俠!那都不成案件了,總可以告訴我妳真正的名字吧?」
「你不是喜歡跟人改稱號嗎?姑娘、女俠、美女、美人,隨你稱呼。」
戴飛雙手插在褲子兜裡,在一旁微笑著欣賞她那張美麗的臉,目光由始至終都沒離開過,「嘖嘖嘖,這些俗套的稱號都配不上妳,既然妳都不告訴我真名,那我叫妳老婆好了,都是一個稱號吧?」
少女沒好氣的淺淺一笑,「口材這麽了得,平常女子都被你捧上天了吧?」
「當然,我人帥口材好,誰家女子見到我不心動?妳說是不是啊?老.婆。」
少女聽完這句話後,彷彿被電擊一般無語,「好了,我投降。本小姐是個美女,追求者趨之若鶩,隨便給你亂叫怎麼行,我叫藍雪。」
「藍雪,很有詩情畫意的名字,跟妳本尊非常匹配。我叫戴飛,帥哥美女天生一對,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
藍雪從來都不缺追求者,厚顏無恥的更是大量,她灑脫地撥一撥頭髮,一陣嗤之以鼻的冷笑,一口拒絕,「雖然你比別的警察討好了一點點,樣子也比普通人好一點點,但就你也敢妄想做本小姐的男朋友?還差個十萬八千里!」
戴飛略微挑了一下眉頭,這無情的口吻根本不會令他有挫敗感,亦不會令他生氣,「被美女拒絕可是我的榮幸。」
藍雪實在受不了他油嘴滑舌、肉麻兮兮的話,很有捏死他的衝動,「這些無聊又沒營養的話題到此為止了好嗎?你不累,姐聽著耳朵可累了呢!我不像你那麼閒。」
戴飛理直氣壯地反駁:「閒?我可是忙得很呢!這個時間我還在調查案件,是不是很勤力?」
「調查案件?就是現在引起熱議的碎屍案?」
「人們常說「胸前偉大」的女人通常都是腦殘,沒什麼智商,我看就是那些胸前「平平無其」的女人自卑,就來貶低人吧。」
「不用你誇,聽你說話,一種智商上的優勝感就油然而生!」
「所以呢?其實妳出現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藍雪目不轉睛地在他臉上徘徊,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緊皺,斟酌要不要告訴他什麼。
戴飛看著她臉上表情的變化,似乎感到在她的眼神中有詢問之意,酷勁十足的聳聳肩,嘴角帶著笑意,「若是對我有何要求,大大方方提出來便是,想要做什麼我都依妳。」
藍雪眉梢輕挑,淺笑吟吟,眼睛閃過一絲淘氣,忽然覺得有點意思,似乎在算計著什麽鬼點子,「你在調查碎屍案是吧?可否透露一下案情?」
戴飛不料她會有此一問,「妳是出於好奇還是什麼?這宗案轟動全城,媒體在早前天天也大幅報導,說不定傳媒的資料比我們還要豐富。」
藍雪嘖嘖兩聲,「那你便有所不知咯,線索掌握在不同人的手裡, 發揮的作用亦不同。譬如說,你們有沒有找到嫌疑人?又或者知不知死者的太太有沒有外遇?」
戴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麼我覺得妳好像不是八卦想知道?妳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藍雪眼底裏透出一抹邪魅的笑意,悠哉的玩弄著自己的指甲,「唉,剛才說若我有要求要大大方方提出來的是誰?原來你是這麼言而無信的嗎?」
「那可惜了,嫌疑人還沒找到,別人的外遇也不知道,聽起來妳知道的比我們還要多,我才要請教妳透露些內幕給我知道呢?」
「虧我還覺得你有一點小聰明,真是高估了你。」藍雪還是一番不折不扣充滿諷刺的語氣。
戴飛扶著額頭嘆氣連連道:「妳可別這麼說,我們都快被搞得焦頭爛額!鬧了這麼大事件,成為了傳媒及大眾的焦點,警方辦起事來都要循規蹈矩,該查的也查過了,死者身邊的人全沒可疑,他又是好好先生一名,就連他太太看似最可疑,在她身上也查不到什麼。就只知道分屍地點是個需要有大量的水的地方,我們日以繼夜地搜查了大大小小的加工廠、食品廠、工廠、水產市場、餐廳,也都一無所獲。」他不停地抱怨這一個月來的辛勞。
藍雪聽著他怨天怨地嘟嘟囔囔滿腹牢騷在抱怨,眼神中透露著明顯的不耐煩,她左手不客氣的插著腰,右手指著他的臉,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話,「夠了!技不如人還狡辯!要大量水是不是?公園那邊有個大瀑布,夠不夠多水?」
一個戲謔挖苦的玩笑,戴飛瞬間定住了,內心有種異樣的感覺,這句話很有可能就是破案的關鍵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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