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晚上,排山倒海的事情席捲而來,不管是腦力還是體力,實在是消耗太大,弄得人人都筋疲力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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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打開,一行人大踏步的往外面衝,一股炙熱的熱氣襲捲而來。
「轟!轟隆隆!!」幾聲足以讓人嚴重耳鳴的連鎖爆炸聲響起,在場人臉色一變,視線不約而同聚焦到爆炸發生的方向,無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海面上火光瞬間沖天而起,在海面上熊熊燃燒起來,停泊在海灣的船已經變成一片火海。
一道道的火舌衝破天際,濃密的黑煙不時冒出,爆炸産生的碎塊亂飛,濺起猛烈的水花,支離破碎的緩緩沉入海底。燃燒的火光徹底將這片海面染得赤紅,飄散於四周的黑色煙霧嗆得人連眼淚都要掉下來。
看到此次爆炸的場面,所有人全都屏住了氣息,瞪大了雙眼,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
雖然還沒想明白為什麼船會無緣無故原地爆炸,但比較幸運的是,船上貌似沒有乘客,並沒有造成傷亡,海上也沒有其他船隻,因此爆炸並未受到波及,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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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爆炸過後,爆炸的回音漸漸消失,煙塵漫天,空氣中殘留著一絲火藥味和難聞的硝煙味,眼前發生了如此驚人的變化,眾人懷著各種情緒,寂靜迴盪於四周,每一個人的臉上不是掛著驚訝就是鐵青的表情。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趙金燕,但一開口又是血口噴人,亂說一通,比一條惡犬的吠叫聲高上千百倍,「你們這幫人膽子倒是大,連船也敢炸了!名副其實的恐怖份子,太可怕了!你們的存在,就是一個禍害⋯⋯」
有些人就是那麼面目可憎,她罵得目眥欲裂,臉上滿是怨毒,罵人的話越來越不堪入耳,惱人的叫囂聲不斷衝擊著眾人的理智,簡直要令人抓狂,不管是心理還是生理上都已到極限。
很顯然,如果此刻站在他們面前的不是女人而是任何一個男人,他們早就揮拳相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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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的事像潮水般源源不絕地襲來,一波接著一波,令人累得亂七八糟,叫人喘不過氣來!
稍稍冷靜下來之後,四人越想越覺得整件事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不約而同發覺了不尋常的端倪。
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小鎮,被邀請參加這個不尋常的宴會,哪知實際上卻遭到突襲,然後趙金燕帶著一群人出現,來得恰如其分。
據她所說,她對宴會的事完全不知情,只是來尋找丈夫,那麼,她基於什麼理由覺得她丈夫會在這種私人領地?是有人透露給她?
搞這麼大的陣仗,可見她是個擔心丈夫的太太,理應跟丈夫的感情堅固和深厚,看見摯愛死得不明不白,無論是因為哪種原因而死亡,由於太過突然,往往會叫人一時之間措手不及,甚至久久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而她,表面上雖然表現得情緒激動,叫得歇斯底里,聲調也帶著哭腔,可是卻感受不到她有多傷心,甚至連悲傷的情緒起伏也感覺不到。對於這種突發的事卻能迅速平復下來,不僅沒想像中哭得肝腸寸斷,眼淚也只是掉了幾顆,像是對這一切早就有所準備,提前演習過一樣。
回想起來,她似乎對室內的格局知道得頗為清楚,只用了極短時間便找到了她的丈夫,再說,她丈夫表面上沒有任何傷痕,又死在這種地方,死因非常蹊蹺,難道她都不好奇丈夫因何而死的嗎?
但她,除了表現得很生氣外,其他表現都很淡定,完全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有的,就只有凶起人來的一股狠勁,惡聲惡氣猛給他們潑髒水,無時無刻用盡各種各樣的方式去把他們抹黑成無惡不作的壞人,就好像,有人預先設定好指令,教她這麼說一樣。
就剛才那場突如其來的爆炸,所有人都還沒回過神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她,不分青紅皂白,一個勁兒罵個不停的也是她,完全就是在刁難他人,借題發揮,實施道德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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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又不是小孩子,有些事情很容易想明白,這堪稱找茬的言語行為舉動,要說不是在故意找麻煩,就算是傻子也不會相信吧?!
可是,假如她是裝模作樣在演戲,硬要把這種種罪名按在他們身上,這又有何目的呢?是一場陰謀,還是一個陷阱?背後是否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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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眼下的情形貌似死局,卻絕非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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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飛和藍雪心思最為細膩,一眼就看出了趙金燕的不對勁,也沒有心情和這樣的人物周旋下去的閒情逸致,解決眼下問題的最好方法,就是速戰速決!
戴飛和藍雪能想到的,高明和方晴自然不會想不到。四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了然的一笑。
「妳要說的就是這些?妳好像一直也在指控呢?可我們不是犯人,就算是,我們也有保持沉默的權利。」藍雪毫不掩飾地一臉囂張,表情真是有夠侮辱人。
像聽懂了弦外之音的戴飛,未等趙金燕開口反駁,他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含諷帶刺的笑,「什麼事也推到我們頭上,全靠一張嘴嗎?若我們真的如妳所說,那妳該拿出確鑿證據來證明,而不是,一意孤行來誣陷我們。」
高明頂著一張面癱臉繼續裝酷,如果他的身份不是警察,才懶得跟她理論,「對了,妳憑什麼一口咬定這些事是我們幹的?這根本不是事實!妳要是不放心,大可以去查啊,主觀的相信,比起客觀的事實,更能證明一切。」
方晴似有似無地瞥了周圍的鎮民們一眼,話也說得極不客氣,「呵呵,虛張聲勢、造謠中傷、誣告別人,這一招還真是高啊,仔細想想,妳到底有什麼歹毒的居心?就非要誣衊我們不可嗎?」
趙金燕嘴角抽動,聽得眼皮直跳,立馬反擊,「造謠中傷?既然你們非要我拿出什麼證據,那你們又能拿出證據來證明你們的清白嗎?還有,我表面上是大大咧咧了一點,但平日裡是連一隻螞蟻都不敢踩死的善良人,又何來什麼心機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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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她這一番瞎話,眾人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差點沒忍住就笑出來了,善良?就她這種逮著人就罵,完全不問是非情由,虧她好意思說出口,他們真想豎起佩服的大拇指,睜著眼睛說瞎話,說的就是這種人了。
不過,要是耍起嘴皮子來,一張嘴又豈會是四張嘴的對手?看她解釋的得越急切,就越發暴露了她的慌張,就越發的說明這其中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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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能把形勢逆轉,一向對著女士脾氣都很好的戴飛,少有的冷下臉,「在這之前,妳能告訴我,妳有什麼根據認為妳丈夫就在這裡呢?這裡屬於私人地方,妳丈夫會出現在這裡的機率幾乎為零,消息如此靈通,都是從何而來的?」他眼神凌厲,殺傷力十足,聲音更是冷得足以讓人瞬間凍結。
趙金燕心裡咯噔一聲,單薄的身體不著痕跡地顫了一下,表情有一瞬僵硬,怔愣在原地硬是沒找著回擊的話語。
只是一個問題,剛剛那一番驚天動地的氣勢,這一刻全部消失。
這麼一鬧,圍觀著的鎮民們神情各異,包括盧承勳在內,都抱有幾分懷疑的態度看向趙金燕,開始嘁嘁喳喳,圍饒著這件事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反轉總是在最不可能的時候發生,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有時候越是處心積慮去做一件事,就越難以成功,相反,越是對所有事都保持平淡,卻容易變得更好更順利。
藍雪聚精會神留意在場每一個人的反應,現在心底總算有個底,這些鎮民,多半都是些不明白真相的傢伙,說白了就是被當槍使的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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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這些話語,足以摸清一個人的思維模式,他們對趙金燕的心理可謂洞若觀火。每個人的行為都會因為性格原因而暴露蛛絲馬跡,一個人的言談舉止也會暴露一個人的意向,她越是拖拖拉拉,支支吾吾,答案也就在她的眼神中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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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金燕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眼珠子轉來轉去,似乎努力在找個合理的理由去解釋。
然而,眾人明顯都不想讓步,亦沒興致看她粗淺的演技,所以不給她有任何反駁的機會,自然就是把所有問題全部攤開了說。
先是戴飛帶頭挑起話端,另一個人接上去,四人你一言我一語,把整個事情全部重新整理,用不同的視角拋出疑問,每一個疑點都問得恰到好處,點點細節都赤裸裸的展露,清楚地指出她不盡不實的控訴。
他們四個每天也形影不離,隨著彼此越來越了解,有聊不盡的話題,有心照不宣的默契,早已培養出一定的契合度。
在精彩絕倫的「盤問」技巧下,趙金燕被問得啞口無言,一聲也吭不出來,彷彿兜頭被一盆冰水澆下,把她剛才的氣焰都澆滅。
儘管鎮民們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類型,儘管其中有些疑點,他們或許聽不懂,但聽著四人長篇大論的分析,竟令事件顯得更立體更真實,還見到有些鎮民不時點頭認同,反而傾向他們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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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姐,這些疑問,妳一個也答不上來嗎?特別是,妳為什麼會知道妳丈夫就在這裡呢?請妳回答我吧?」藍雪表面上看似在詢問,可語氣聽起來卻像是審問。
不知是不是已鎮定了下來,趙金燕掩飾住自己的情緒,心虛地乾笑了兩聲,「其實,我老公是沙海的鎮長,他和大金主挺熟絡的,平常有事沒事都會去找他聊天。」
「他下午出去前,說去去就回來,晚飯前一定會回來。」趙金燕說話帶著少許不太明顯的顫音,可見她並非像表現出來的那樣淡定。
盧承勳臉上有些變化,便心直口快地說道:「老爸是下午出去的嗎?他不是⋯⋯」
趙金燕厲了他一眼,打斷他的未盡之語,「你閉嘴!何時學會手肘朝外拐了?就是他這麼久還沒回家,你爸人又找不到,大金主也找不到,我擔心你爸有什麼事才來找他呀!再說了,這些外人說得再有板有眼,終究也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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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感到這原因很牽強,這大嬸的鬼話,他們是一個字也不信,要聽一個不擅長撒謊的人編造理由,對於他們來說是一件苦事,這漏洞百出的假話只會讓他們覺得反胃。
特別是藍雪和方晴,肚子裡的陰謀詭計多著呢,自然一眼就看破了趙金燕的小把戲和漏洞。
四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不解,終於都相信這個小鎮真的很樸實,樸實的程度令人咋舌,簡直讓人嚴重懷疑他們的智商,差點以為自己身在一個不存在的國度,這種不合邏輯的鬼話,也會有人信以為真?真是笨得可以。
不過,凡事總要留一手。他們明白,謊言會像雪球越滾越大的道理,縱使她說的是謊話,即使看出她的小心機,但終究沒有戳破,也許在此刻選擇保持沉默,不戳穿謊言才是明智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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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飛腦子轉得飛快,他一直在關注著周圍情況,沒有錯過可以扭轉局面的機會,「其實在我看來,我們完全沒必要彼此敵視和戒備。」
他掃過在場每一個人,聲音清朗,只要願意交流,他就有信心將對方帶入自己的節奏,「我知道,在場有很多人已經確定了立場,為了把真相查個水落石出,我們會留下來,不會走,反正船都被炸了,一時三刻也走不了。」
「如果還是不願意給予我們更多信任,你們甚至可以選擇開火!但我必須要說,擺在眼前的事實是無可否認的,真兇的壞行固然可憎,但好人視若無睹的緘默會更可怕。」戴飛暗爽,他覺得有必要把這句「至理名言」寫下來傳承下去,這簡直就和「抓到老鼠就是好貓」的理論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的話音不疾不徐,不輕不重,帶著適度的篤定和理智,讓人不由得信服。
氣氛凝滯了十幾秒,鎮民們也呆愣了十幾秒,無一不面面相覷,看向戴飛還算是和善的態度時,忍不住有些動搖了。
戴飛扭頭問趙金燕:「對了,燕姐,妳口中的大金主,是不是就是這個山莊的主人?」
「是又怎樣?」
「他現在人在哪裡?妳知道嗎?如果他不在山莊的話,總會有個落腳的地方吧?」
「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
方晴一臉無邪,還非常客氣地說:「要是知道的話麻煩妳帶我們去跟他見個面,哦不,妳當然知道吧,畢竟妳丈夫跟他這麼熟。」剛才沒拆穿她真是賭對了,正好來個順水推舟,借力打力。
藍雪點頭同意,「只要見到山莊主人,就知我們有沒有謊話連篇,這不是雙贏麼?」
四人唇角噙著淺淡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等待趙金燕做出決定。
片刻,趙金燕嘴上毫無誠意敷衍地答:「好。」
「等一下,那老爸他⋯⋯」盧承勳急忙的問道。
高明在心裡琢磨了一下,「這樣吧,這裡就算沒有警察,也會有醫院或診所之類吧?那我們分成兩批,一批回去把屍體先安置在一個有冰存的地方;一批就去找山莊主人問個明白。」
簡單的達成了協議後,盧承勳連同幾個鎮民把屍體搬去醫院,而戴飛一行人及兩個鎮民跟著趙金燕前去找山莊主人。149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xMBYhsvT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