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有了這些推測之後,這幾天各人都各自在搜集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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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事隔8年,即使有照片可以向學校拿資料,但要查三人的去向也得花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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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雪和方晴也坐不住板凳,在等待期間沒有把時間浪費掉,定好了方向,盡可能做到她們能做的事。由於宋日君租住的那個套房,現在已有其他租客租用了,要在那裡找線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於是她倆決定先從鬼屋入手,在這條路段及地形進行摸底觀察,再向周圍的居民調查,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什麼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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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真是有點偏僻,雖然交通四通八達,但附近別說大型商場,連超市都沒幾家,只有一些小商鋪,算不上繁華。真要調查起來,就只有圍繞在這裡的居民,這倒省去了一些繁瑣。
她們在這裡兜兜轉轉了幾圈,附近的房屋大致上也差不多,都是美式平房的格局,房屋與房屋之間稀稀拉拉,距離最近的一間民居,步程也要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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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她們藉著各種藉口來問詢居民,一時說是記者,想以美式大屋為專題報導;一時說是物業管理公司的職員,想物色那間屋子的買賣權;一時又說是某某大集團的千金,打算收購這個地段,現在來打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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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有幾戶人家,「不正常」的程度令她們慨嘆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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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敲其中一家人的門,開門的是個目測已四十多歲的大媽,燙著一頭自以為時尚的紅色波浪卷髮,由於青春少艾的年華早已不復存在,改為靠塗得厚厚的化妝品來遮擋風霜。
濃郁的香水味刺激著她們的鼻腔,圓圓的臉龐,珠圓玉潤的身材顯得她混圓而有肉感,身上穿著花裙子,胸前別一朵大紅色的胸花,風塵味油然而生。
見敲門的是兩個妙齡少女,好奇地打量著她們一會,然後立刻挺胸收腹,甩甩頭髮,做出一副「性感撩人」的模樣。
即使對著的是兩個比她年輕很多的女生,她仍刻意裝得嗲聲嗲氣:「哎呀,我由出生到現在都是住在這兒,沒聽說過有什麼鬧鬼傳聞。只知道那間屋已掉空了很久,也不知業主是誰。」
她還邊說邊用手指比劃著,「好久以前,那家人的窗簾總是長期拉著,所以沒人看到裡面的情況,不過應該是有人住的吧,因為有人看到有人出入,可是出入的人都是不同面孔的。」
她抱著胳膊,微微的打了個冷顫,繼續說:「那間屋在位置上是最偏僻的,晚上看起來特別陰森恐佈,就算沒有鬧鬼傳聞,看上去也像間鬼屋!我就算經過也會走快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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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敲另一家的門,開門是一個胖乎乎,滿臉橫肉的大叔。他穿得人模狗樣,一條髒污的米色麻布褲子,一件退色的燈芯絨緊身外衣,大肚腩表露無遺,看上去似乎臉也沒洗,鬍子也沒刮,油光發亮的頭髮像懶得打理般凌亂,單眼皮,塌鼻子,厚嘴唇,肌膚微黑,真的是有些辣眼睛。
除此之外,還猥瑣地抹了抹嘴巴,大嗓門不在話下,一番唾沬橫飛,自得其樂地說著自以為風趣的露骨色情笑話。如果可以,她們真的想立即衝上前,揍他那欠扁的嘴巴揍到牙齒掉落!
忍受了一輪沒有可取的廢話連篇,她倆擺出一副「再不說正題便走了」的厭惡眼神,大叔才收斂下來。
「等、等等!兩位小姐姐,別走!別走!其實我平常沒事都會宅在家裡,很少會出門,不過許久以前,在晚上經過時,遠遠看到真的有人出入,至於是誰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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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再敲了另一家的門,今次開門的是一對「連體嬰」夫婦,兩人各自伸手摟著對方的腰,姿態親暱得完全無視旁人。他們是兩、三年前才住在這兒,做的是網上小生意,經濟沒負擔,正好搬來這裡過著寧靜悠閒的二人世界。
被問到鬼屋的事,他倆臉上明顯閃過一絲驚慌,但就沒聽過有什麼鬧鬼傳聞,亦不知那間屋子是屬於誰的。
「哎哋,親愛的,人家好怕怕啊!」
「寶貝,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妳的。」
男子情深款款看向女子拋出這句話,讓那個女的開心不已,臉上露出了燦爛無比的笑容,踮起腳來在男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男方也毫不客氣地親回去,令她們的視線真不知要往那裡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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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們再轉了一圈,看到有一個老翁坐在屋子的露台上,老翁滿頭銀髮,畜著白鬍子,臉上戴著一副笨重的老花鏡,穿著一件幾乎已洗成白色的對襟棉襖,駝著背盤腿坐下來。
在大白天,左手拿著一瓶酒,右手拿著酒杯,獨個兒在自酌自飲起來。
見有人來跟他搭話,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喋喋不休說了很久:「鬼屋?我知!我知!呵呵呵,我的孫子啊,說這周來探我了,啊,不對不對!聽說他們給我籌備大壽了!」
他舉起酒杯又喝了兩口酒,「所謂相請不如偶遇,妳們也會參加我的80大壽嗎?啊啊,對了對了,妳們問屋子的事?什麼屋子?唔唔唔⋯⋯ 附近都是屋子啊!」
不知是真的糊塗還是裝糊塗,他支支吾吾,問東答西,彷彿有一隻蒼蠅在耳邊嗡嗡作響。
藍雪捂著額頭,意識到再問下去只會沒完沒了,感覺自己沒時間可以跟他浪費,強行打斷和老翁的對話,拉著方晴快步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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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靈百般疲累下,遠遠見到有兩個人站在陽台上,一個身穿素色長衫,手持一把折扇;另一人穿著一襲淡綠色的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面的褙子,兩人手裡還拿著本子,像兩個拍電影走錯片場的人。
「真不知我是何時招惹你了!我不過是個籍籍無名的劍客,如果你還要咄咄逼人,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你嘴上念念叨叨也沒用,打敗你我就成為武林第一劍客。」
「我已一再忍讓,我根本不想當什麼第一劍客,你想要的話隨便拿去。」
「哼!裝清高!拿命來!」
緊接著,兩人像拉鋸一樣,一來一往地打起來。可惜他們的動作生硬,表情神態毫不生動,猶如面癱,對白也如唸書似的唸出來,沒有高低起伏。
大概被她倆異樣的眼光看得心裡發堵,他們停了下來,解釋他們是某個劇團的成員,正在排練話劇,還問她們的演技如何,她們卻陷入一陣尷尬的沉默,不懂該如何回答。
硬撐過了好幾句「問答遊戲」之後,卻原來他們並不是居民,只是想安靜的排練,才借了出公幹朋友的屋子來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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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輾轉詢問了不同的居民之後,把零零碎碎的信息拼湊起來,倒也讓她們得到了一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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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鬧鬼傳聞根本不曾發生過,估計是那個神秘大嬸捏造出來的,目的是引他們去那間大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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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鄰居與鄰居之間相隔甚遠,居民們都不太理會彼此,因此都沒人知道那間屋的業權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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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的確是有人曾看見在晚上會有人在屋子出入過,但實質是多久前,大部分人也記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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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時間轉瞬即逝,事務所內,方晴把收集回來的資料貼在白板上,又在白板上畫畫寫寫,照片之間畫滿了各種顏色線,注解了許多密密麻麻的文字。
藍雪把頭髮挽在腦後,露出修長白皙猶如天鵝般的脖子,手上靈巧地在手指間旋轉著原子筆,盯著搜集回來的資料陷入沉思,直至原子筆驟然在指間滑落,急促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她把手機放在耳邊,不出所料,電話裡頭傳來戴飛的聲音,「藍雪,查到了!我們在事務所外面,要不要一同去查?」
「當然,我們也有一些發現,待會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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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日君失蹤了8年,好友同學也早已畢業,還好當時的失縱案該調查的也尚算清楚,戴飛心中立即有了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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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被疑似喬裝成大嬸的人叫張惠雯,她跟宋日君年紀相仿,從照片上看上去比宋日君顯得略微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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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飛、高明、藍雪、方晴一行四人去到張惠雯的家門前,按下門鈴,開門的是個手抱著嬰兒的女子,她個子高高的,一張白淨的瓜子臉,看起來比學生照的她成熟了不少,穿著家居服出來迎接,「你們是誰?」
高明秀出警察證件,「我們是警察,請問妳是張惠雯小姐嗎?想來問一下宋日君的事。」
女子點了點頭,表情有些冷淡,「宋日君?她好像失蹤很多年了?當年不是已查過了嗎?為何現在又來查?」
高明把證件收起,回應道:「不好意思,警方新成立了一個懸案調查小組,宋日君失蹤案最近發現到一些線索,想來問妳一些事情。」
「請進。」張惠雯邀請他們進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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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看上去只有幾個月大,似是她剛剛產完孩子不久,環看她家,即使是在家照顧孩子,家裡也收拾得整整齊齊,甚至連頭髮也梳理得貼貼服服,可見她是一個一絲不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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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礙著妳照顧孩子,我便開門見山了,宋日君在失蹤前,妳有發覺她有什麼不妥當嗎?」戴飛已迫不及待地問。
張惠雯先把嬰兒放回嬰兒床,替嬰兒蓋好被子,走到餐桌處坐下。
她微微的點了下頭,嘆了口氣,「當年警察都問了不下十多遍了,阿君在失蹤前其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但我的確留意到她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問她是不是有心事,她總會笑著說沒事。」
張惠雯一邊回憶往事,一邊表示,她和宋日君高中和大學也是同班同學,宋日君性格比較內向,不算計人,相處起來也挺愉快的,關係確實不錯,所以經常一起玩。
宋日君相貌不錯,在學校追求她的男生很多,但她說這些男生的思想太幼稚,她所喜歡的是一些成熟穩重的人。
張永霖在很久以前已經暗戀宋日君,據聞他倆曾經交往過,不過後來又不知因何原因而分開。
張永霖仍然對她不死心,但又不想太過糾纏而令宋日君討厭,因此本著「只求付出,不求回報」,努力成為宋日君無所不談的好朋友。
但是有一天,宋日君忍不住向張惠雯秘密透露,自己找到一個優秀的男友,無論外貌、條件、性格、興趣都是她喜歡的,那時候她的眼神閃閃發亮,像中了彩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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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眾人像發現了什麼重大線索,藍雪忍不住馬上追問:「這個人叫什麼名字?是同班同學還是在外認識的?」
張惠雯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表示不理解,「不知道,阿君由此至終都不肯說,有時候我還懷疑她說找到個優秀的男友是不是假的,因為根本從沒有人見過,目的就是編一個藉口,想永霖對她死心。」
「那麼,張永霖在你們所有人眼中是個怎樣的人?」高明問道。
她想了一會兒,搖頭苦笑了一聲,「永霖的人品其實不錯,對同學都很友善,就是個癡情漢子,班上有女生喜歡他都被他拒絕,硬要當阿君的「好朋友」。」
方晴一方面替這個死心塌地的張永霖有些黯然,一方面好奇地問:「有女生喜歡他?誰?妳記得嗎?」
「好像叫⋯⋯」她雙手抱胸歪著頭認真地想了想,「對了!她叫鄧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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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鄧碧玉三個字,戴飛和高明同時皺了皺眉,看向兩人使了個眼色。
高明站了起來,微微地向她鞠躬表示謝意,「時候也不早了,今天謝謝妳的配合,我們不打擾妳了。」
「不客氣,雖然已過了這麼多年,但仍希望你們能找到阿君的下落。」
「我們會盡力的。」28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fjQJYPWT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