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會遇到很多想不到的事情,所謂人生無常,生活中有太多事難盡如人願,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是能掌控的,人們永遠不會知道,到底是明天先到,還是無常先到呢?
戴飛沒有諸葛亮的神機妙算,高明亦不是個無所不能的神,神婆更不是個會飛天遁地的超人,任他們想破腦袋,也搞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張雨洋,有許多人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就彷佛那些張三李四一樣,只是一個路人甲乙丙丁,甚至在警署內只記得他叫孱仔,卻忘記了他叫張雨洋。
特調科的各人雖然彼此認識的時間並不長,這小子給人的第一印象也不是很討好,平常總是不修邊幅、懶懶散散,一整天只顧著吃,八卦得猶如三姑六婆,把人氣得七葷八素,但一直都很安分,在某些場合,也是懂分寸、知進退的人。
如果說孱仔偷窺人家洗澡、偷人家的食物、甚至是非禮女孩兒,他們都姑且可以相信。但殺人這種事,任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也絕對不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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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蔣安華說,今早有人報案,在KK酒店的316號房發現了兩具女屍,接到報案後,蔣安華和他的下屬立刻趕赴現場了解,多個酒店職員眾口一詞,說目擊到有一個男子拼命地逃走。
兩名死者分別是蔡妮妮及林綺文,被發現時口吐白沫、表情痛苦,死者的手指甲發紫、嘴唇發紫,都是缺氧徵狀,初步懷疑是某種藥物導致她們呼吸減慢,身體缺氧,疑似死於心臟驟停,具體死因則要等法醫解剖完後才有詳細報告。
整個房間,沒有打鬥反抗的痕跡,床鋪、沙發、桌子均有孱仔及蔡妮妮的指紋及衣物纖維。圓桌上有兩瓶紅酒及兩個酒杯,一瓶已喝光,另一瓶只喝了少許,酒杯上,也分別沾染了孱仔及蔡妮妮的指紋及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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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酒店的監控錄像及結合職員的說詞,昨晚11時28分,蔡妮妮和林綺文帶著孱仔進酒店,孱仔扶著一個喝醉酒的男人,在接待處開了個房間。
孱仔付了一些小費給服務員,合力把這個醉酒男安置進房間去。
大約10分鐘後林綺文又到接待處多開了一個房間,並點了兩瓶紅酒要求15分鐘後送進316號房。
到了第二天早上7時,醉酒男似是宿醉醒來,扶著牆壁搖搖晃晃的沿著走廊離開酒店。
早上10時,孱仔像瘋了一樣從房間跑出來,還把兩個職員撞開,直衝出酒店門外,逃去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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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蔣安華這樣的一番繪影繪聲的敘述,眾人都揉著腦袋一臉懵逼,正在消化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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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安華一向對自己的行事作風都很有自信,不管別人如何批評他、否定他也沒所謂,但他是個有野心有慾望的人,對事業方面很在乎,處理工作方面的事情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會向著自己的目標不斷努力向上爬,因為只有爬到最頂端才會讓他感到滿足。
因此,他不能接受別人說他徇私,不能接受只因為特調科幫過刑事組偵破了案件,跟特調科變得熟絡而有所袒護,這一點他絕對不能接受。所以,他全程都冷著臉兇巴巴的,不管如何,在下屬面前也要擺個樣子。
無論是現場環境還是職員證詞都直指向孱仔,但蔣安華著實不覺得他有這個膽量做出殺人這回事,其中最大的一個原因便是監控不僅曾經有段時間沒有畫面,而且調出來的畫面也是斷斷續續的,感覺是被人做了手腳或經過剪輯,職員卻稱是機器故障。
但凡事要講證據,即使疑點有多麼荒謬,都不能排除孱仔犯罪的可能性。
蔣安華表示,他總不能做個逃兵,至少要回來解釋清楚,如果今天內不見人,他就會秉公執法,向媒體發放通緝令。孱仔是警務人員,一旦發出通緝令,即使將來查明真相與他無關,或多或少都會影響他的前途。
他們當然明白蔣安華的苦衷,為了保持警隊及民眾的穩定,這樣做是必須的。
雖然這個蔣隊平常不苟言笑,臉皮厚到極點,一切事情都以利益為目的,整天總是板著臉抿著嘴,還愛訓人。想不到他的人品其實也蠻不錯的,眾人從此改變了對他的看法,不得不對他暗暗挑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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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過了各種各樣的怪事,戴飛對這種在表面上看似詭異的事已經有足夠的免疫力。他也慢慢地回過神來,沒像剛開始那麼驚訝了,已經大概把這個事實消化完。
他嘆了口氣,「當下趕快找到他才是上策,至少要從他口中得知發生了什麼事。」
神婆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給孱仔,並開了擴音,電話響了很久才有人接聽,那邊按了接聽鍵卻沒有動靜。
「孱仔?孱仔?孱仔!」神婆重複了兩遍,隨即激動的大喊起來。
「我⋯⋯ 我是啊。」電話那邊傳來孱仔戰戰兢兢的聲音。
「你小子死哪裡去了?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又在哪裡闖禍了?都不知道人擔心的⋯⋯」高明劈頭蓋臉對他訓斥了一頓。
電話那頭靜得出奇,他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把電話掛掉。
「喂!喂!你還在不在啊?!」神婆又再大喊起來。
這下連戴飛也震怒了,被他弄得幾乎處於暴走狀態,語調不自覺提高了幾個分貝,「死小子,好歹也吱個聲兒吧?給點反應行不行?」
孱仔的眼角忍不住有些濕潤,連疲累也瞬間消散了不少,他很想說點什麼,卻硬是蹦不出一個字來。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他並不是個有受虐癖的人,聽到他們罵罵咧咧訓斥自己,他竟然有點高興,在這幾分鍾的時間裡,有一種叫做感動的情緒,迅速在他全身每個神經細胞蔓延。
他在人們心目中一直都是平淡無奇,毫無特點,極像連續劇中飾演路人的貨色,家裡兄弟姊妹多,父母也不會特別疼他。在人們心目中,一眼看上去,就是千千萬萬個普通青年中的一員,彷佛一旦進入人群,就會被忽視,馬上會被淹沒,不留任何痕跡。
所以,他上班都拒絕去努力,只求完成義務早點下班,每天都像是為了完成任務而工作,找不到人生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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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兒你一句我一句地開罵,罵到幾乎整個人也虛脫,竟然聽到電話裡頭傳來一陣笑聲。
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情笑?被人罵到狗血淋頭還能笑得出來?真不知這傢伙是神經大條還是智力退化?!
罵,其實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充其量不過是緩解一下心裡的煩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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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戴飛忽然語重心長地說道:「唉!要罵都罵夠了。好了,你倒是說說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今天沒回來?為什麼蔣隊說你殺了人?在酒店逃走又是怎麼回事?」
其實孱仔有無數的話堆在嘴邊,卻不知先說哪一句才好。
他擦了擦濕潤的眼晴,大大的呼了一口氣,激動得都有些語無倫次,許多話爭先恐後的從嘴裡蹦出來,在短短的十分鐘裡,孱仔的話忽東忽西,不著邊際,聽著似給他們的不同信息,但卻又毫無關聯,風馬牛不相及。
不知是不是孱仔太緊張還是別的關係,思維跳躍度太大,前言不搭後語,直接從開始跳到結局,連戴飛都聽得一陣頭大,覺得自己跟不上他的思路。
這些混亂不堪的解釋,對於任何一個正常人來說都足夠氣得七竅冒煙,更可況是現在被搞得糊里糊塗的眾人。
可是,聽到他如此慌張淩亂的語調,倒也不好意思再責怪他了。
戴飛適時地打斷了孱仔的長篇大論,費力的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事實上,我只想聽重點。」
孱仔覺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蛤?我剛才說的每一句也是重點啊!」
眾人一片石化,無語到了極點!立時陷入一片鴉雀無聲的沉靜當中。
最後高明壓下僅餘的火氣,開口道:「無論如何,你先回來解釋清楚,要儘快!否則後果嚴重,知道了沒?」
孱仔哭喪著臉,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電話突然「啪」一聲地無情掛斷,他愕然地看了看手機屏幕,原來不是掛斷,是手機沒電。
天殺的!可憐的孱仔不僅昨晚醉得很徹底,幾乎把昨晚的細節幾乎都忘了,就連簡單敘述也說得一塌糊塗,現在連倒楣也很徹底,幸運好像跟他絕緣似的,就像上天故意跟他作對一樣。20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oEfUvjBQ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