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線索接二連三,或巧合、或無意的被他們發現後,彷彿有一條看不見的絲線,將前前後後的種種事情串聯起來,讓他們一步一步接近真相。
事實證明,這種堅韌,永不放棄的精神,有時候真的能創造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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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雪站在大廳的正中央,她目光如獵鷹般銳利,仔細地掃視著廳內的每個角落,試圖尋找任何隱藏的線索。
沒有任何裝飾、沒有任何擺設、更沒有家的味道,空空落落,冷冷清清,顯得空曠且沒有人氣。唯一算是有裝飾的地方,就是分別在四個角落上用來支撐的巨大雕花柱子了。
兩人湊近細看,柱子上面雕刻著繁瑣的花紋,表面看沒什麼特別,但往深一層考慮的話,一根大柱子能勉強藏身兩人,四根的話剛好可藏八人。
思維撬動了盲區的開關,之前被下意識忽略的細節一一在眼前浮現!
戴飛用手摸了摸,又伸手敲了敲柱子,側耳細聽,發現聲音清脆空洞,竟然是空心的!實心的話,發出的聲音會顯得沉澱澱,而不是清脆。
於是乎,他們把柱子又敲又按,不多一會兒工夫,就聽見「咔嚓」一聲,柱子赫然露出了一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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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這四根柱子暗藏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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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糟糕的事情隨時隨地都會發生,「門」一掀開,就嗅到了濃重的死亡氣息!看到裡面的情景,兩人都怔住了,他們一直都以為襲擊者要麼是從別的路徑逃走,要麼就是躲在某個地方,等人全走了再乘隙離開,誰也沒料到竟然是掛了!
他們按照「規則」照方抓藥,把其餘三根柱子的「門」也掀開,果不其然,八個襲擊者全都交代在這裡了。
看著眼前已僵硬的屍體,兩人眉頭不由得皺起來。
從死狀來看,這八個人死前似是毫無防備,估計連意識到有攻擊襲來也不知道,顯然是殺人滅口!如不是之前被四人痛毆,爬也爬不起來,連點防範的機會也沒有,就不會給人一擊致命!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瞬間殺掉,就像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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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雖然不是法醫,但見眼下情況,都一同蹲下身子,在這些屍體身上檢查起來,從臉部到頸部再到胸口小腹,憑著戴飛那半吊子的法醫學知識,從屍體的僵硬程度來看,這些人死亡的時間並不算太長,最多五、六個小時。
但最令人驚奇不已的是,所有屍體沒有任何血色,除了被毆傷之外,額上、面部、身上沒有明顯的致命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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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雪懷抱雙臂,一臉凝重地問:「到底他們是怎麼死的?就算是意外身亡好歹都會有個傷口之類的,這些屍體連個針孔都沒有,又不像有中毒的跡象。」
戴飛看著面前的屍體,腦海中像個精密計算器似的自動運算了起來。
這種情況下,很難斷定死因,如果自己是法醫,又會如何去判斷?既然沒在屍體身上找到致命的傷口,那麼致命傷會不會在不易察覺的地方?
他忽然記起了一些事情,蹲下來在其中一具屍體的頭上尋找著什麼,只見他學著法醫檢查的手勢,一撮一撮梳開屍體的頭髮細心察看。
他一邊檢查,一邊對藍雪解釋,「如果身體找不到致命傷的話,我曾聽雷悅說過,顱骨內的大腦本身是一個非常脆弱的器官,大腦絕對不會出現骨骼什麼東西,幾乎都是軟體組織。」
果然,戴飛發現屍體的頭頂上好像被破開了一道小口子,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打入,還隱隱看見有極細微的血絲。雖然被濃密的頭髮阻擋了視線,但還是沒有影響他的判斷,為了驗證自己的揣測,他把其他屍體也查看了一遍。
檢查了幾具屍體後,他已經可以下結論,「假設把一枚鋼釘的尖刻意打磨,只要鋼釘足夠鋒利,而且足夠細足夠長,這樣就有可能破開人最堅硬的頭骨!沒入一個人的腦袋並且不會出血!」
藍雪沉思了片刻後說道:「這個結論還不能成立,你也說頭骨是身體最堅硬的部分,一枚鋼釘速度要有多快?要用多大力量才能完全貫穿腦袋?」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戴飛在腦袋裡瞬間搜尋到能配合鋼釘的作案工具,「是十字弓!我跟妳說啊,有一次我和怪杰聊天時聽來的,槍械這種東西,不是誰也可以隨便擁有,但十字弓就不同了!」
「十字弓?」藍雪一臉疑惑地問道。
戴飛猛地點頭,神情興奮無比,「對對,一個經過改造的十字弓最小尺寸只有一個巴掌大,配上一根特制彈簧,威力可媲美手搶!」
這個念頭對藍雪來說有一絲欣喜,儘管現時無法證實,但她對這個推理十分認同,「對啊!十字弓相對於古代的弓,不需要在拉弦時同時瞄準,所以對使用者的體能和技術要求都比較低,殺傷力更強,命中率更高!」
戴飛一臉釋然地道:「如果兇手帶著兩把迷你的十字弓,還可以節省一點裝填時間。」
兇手以一敵八,即使兇手再強,應該是勢均力敵的,可是八個失去了戰鬥力的人,對上一個絲毫沒有損傷的兇手,如果還有武器加持,絕對佔了極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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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疑問在這個時候特別清晰,雖然還不能確定這個死因是真是假,但確立這個推理的大前提後,此刻,在兩人的腦海中,把現時所發生的一切拼湊起來,就像偵探電影裡,犯人所留下連續性的線索,如一塊塊拼圖復原,逐步拼出完整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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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兇手耐心等待他們四個人也進入屋內,便偷偷潛入,並故意把門給鎖上,靠著玄關的屏風擋著一角,輕易就躲過了眾人的視線,然後迅速藏身在展示櫃的暗門內,聽著外面的動靜伺機而動。
在大廳的八名襲擊者,很有可能在暗中觀察了許久,確認沒問題之後,趁四人不為意就分別躲在柱子內。
兇手的手上極有可能藏著遙控器來控制燈具,把燈關掉可能是一種訊號,示意襲擊者隨時可以尋找時機突襲,以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一旦突襲成功,他們就絕對是死路一條,即使失敗也沒關係,雖然在兇手的角度有賭的成分,二分之一的概率直接賭對,三分之一的概率短期內不被看出端倪,無論結果是成是敗,都絕對不會虧。
適時出現的趙金燕帶著一群鎮民來擾攘的時候,兇手正可以趁機把八個已沒反抗能力的襲擊者滅口,再把人藏在柱內,迅速處理完這些事後,再次藏起來,等所有人都進入大廳後再趁機離開。
至於船爆炸就更簡單了,只要設定好計時器,到了設定時間自然會爆炸。
會幹出這些事的「兇手」,如不是疑似是King的蘇凌,他們真想不到還有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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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討論著作案的細節,戴飛掏出手機,一張一張把屍體及現場的照片拍下。
這時,天已經矇矇亮了,要調查也調查夠了,畢竟對著八具屍體,誰也受不了。但基於這個小鎮沒有警察,甚至沒有警察局,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們只好把這些屍體先放回原位,以免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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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陽光透過玻璃轉化成光線,斜射入渡假小屋內,為所有陳設的表面也蒙上一層乳白。
在平常入睡尚且不易,更何況在剛發生了這麼多事的陌生小鎮呢?
高明和方晴整夜輾轉反側,難以成眠,但想著明早還要從小鎮打探更多的線索,假如因為失眠而令腦筋有如未開機般混沌,遲遲無法運作的話,兩人就有點類似睡的意念來襲,雙雙小睡了三、四個小時。
戴飛和藍雪奔波了一個晚上,兩人都顯得筋疲力盡,簡短而匆忙地交代在山莊的發現後,就像全身骨架散了一樣,倒頭大睡。
趁著清晨,高方二人各自各活動了一下筋骨,就到鎮上找點吃的填飽肚子,吃飽了,才有力氣去調查。
長期活在混礙土森林的現代社會,人們忙碌於生活,煩惱於生活,彷彿如失去了工作、學業,人們便無法繼續生存,但在這個宛如烏托邦的世外桃源,大多數居民好像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臉上無時無刻都露出幸福的笑容。
城市的生活殘酷危險,爾虞我詐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上演,高明和方晴身在這個國度裡,自然是感覺到有些彆扭跟不適應。看到那些禮貌又熱情的鎮民跟他們打招呼,看他們臉上的表情又不像是刻意假裝,完全就是一副堅信「天下無賊」善良簡單的人。
那種真情實意的幸福,根本就裝不出來,而且就算幾個居民有難以辨認的精湛演技,但不可能整個小鎮裡的居民都是影帝吧?那麼,昨晚凶神惡煞的那一群人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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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這個小鎮也不例外,昨晚發生的事已經在小鎮慢慢四散開來,對於這個早已經習慣了慢悠悠生活的鎮民來說,昨晚的事如同轟動國際的大新聞。
幸運的是,無論是流言還是事實也需要時間來發酵,並未對他們的調查工作造成影響。
高明的記憶力向來不錯,他用目光觀察路面,記憶路線,沙海大部分房屋建設都差不多,房屋整齊有致,地方不大卻又五臟俱全。
憑著方晴八面玲瓏笑面迎人的姿態,收集信息的能力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在小鎮轉了幾圈,大概知道鎮裡的情況。
這裡的人不窮但也不富裕,這個地方大部分人還處在「人人平等」的狀態中。用通俗點的話來說:誰都一樣,大家都一個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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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年前,沙海不過是一個窩在山溝裡的一個小島,交通不便,通行和採購都極其困難,因此一直與貧窮為伴。
直到一個姓盧的商人來到這裡打算落地生根,他在沙海起了大宅,甚至和眾多在外行商的人都有聯絡,一座有模有樣的小鎮才拔地而起。
所以鎮民們都很喜歡他,稱他為鎮長,還笑說他要代代相傳下去,而這個盧姓商人,正是昨晚死者的曾祖父。
死者名叫盧志材,正是趙金燕的丈夫,但趙金燕原來並非在沙海土生土長的居民,二十年前,盧志材一次外出旅遊中,在一個毫不起眼的鄉野小村落邂逅了她,聽說他倆是一見鍾情,趙金燕離鄉背井嫁給盧志材,來到沙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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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小鎮一連串的背景後,兩人就趕到了醫院了解。
小鎮醫院規模很小,設備說齊全不是,說簡陋也不是,醫生一個,護士也只得兩個,就一間尚算不過不失的普通醫院。也不知是不是這土地空氣清新,環境優美,與城市截然不同,醫院基本上也沒多少病人。
醫生姓馬,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有點神經質,見他們表明來意,立時露出了慌張的表情,「哎呀!我們這間小醫院平時就只能治個頭疼小感冒跌打損傷的,連小手術都做不了,突然送來兩具屍體,又說不能安葬,又說要冰存,簡直嚇死人了!」
看著這個完全不靠譜的馬醫生,方晴眼中霎時佈滿了難以名狀的震驚和詫異,「小手術都做不了?那如果真的有必須要做手術的病人怎麽辦?」
馬醫生語氣暴躁起來,聲音徒然拔高,「就去大城市找專業的醫生醫治啊!我是內科的,是內科!聽懂沒有?小病痛吃個藥就行。」
高明的臉色突然難看下來,冷眼看向馬醫生,「難道你們這小鎮都沒死過人的嗎?」
馬醫生打了個寒顫,滿頭虛汗,「死人當然會有,就自然死亡,送來這裡都是為了安排辦理身後事而已,我從來沒看過這麼恐佈的屍體。」
聽到這話,兩人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不禁眉頭一皺,這個德性也可以當醫生?未免太可笑了吧?
方晴緊擰的眉頭依然沒有半點舒緩,已經擠不出半點笑容,「屍體現在安置在哪?帶我們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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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醫生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跟著他,這間醫院也有暫時安置屍體,類似太平間的地方。
他指了指推床上那兩具裝在袋子裡的屍體,「打開拉鏈的時候可要留神,特別是這傢伙,死相可嚇人了。」
高明和方晴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拉開了裹屍袋的拉鏈,那個馬醫生看到盧志材的屍體還好,一看到死不瞑目的楊龍就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高明嘴角抽搐了一下,「馬醫生,沒這麼令人畏懼吧?好歹你也是個醫生,能告訴我他們的死因嗎?」
「我都說我是內科!是內科!死因什麼的我又怎會知道!」馬醫瞅了一眼楊龍的屍體,說話都有些顫音,「依我看,從屍體的表面看來,像是失血過多而死的,應該是,鎮長的死因就不知道了。」
站在屍體面前的兩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差點驚呼起來,十分懷疑他的醫生執照是不是買回來的,「像?應該?這真是一個醫生該說出來的話嗎?」
方晴用手肘撞了一下高明,強顏歡笑地問道:「我說,你要是回去了乾脆不當警察,跑去學法醫學吧,將來當個法醫,遇到案件就不怕沒人驗屍了。」
高明看著她,視線停留了幾秒,「不如妳去當法醫,我繼續當警察,將來遇到案件,我們來個雙劍合璧,做對神鵰俠侶。」
方晴微微呼了口氣,甩了甩頭,「我看還是別了,應該會挺辛苦的,沒當偵探那麼自由自在。」
苦中作樂地說笑了幾句,高明只好用手機拍了一些死者的照片,交託馬醫生暫時把兩具屍體存放在這裡,並叮囑他千萬不可讓死者下葬,然後無奈地離開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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