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一份耕耘必有一份收穫,原本無從入手的碎屍案,要核實死者的身份會是其中的一大難題,估計沒兩個月也要一個月吧!怎想到,48小時還沒過,已經調查到疑似是被害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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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一周前,疑似是被害人的太太報了案,丈夫晚上與友人喝酒之後,到現在也沒回家。於是特調科派了警員去他家取走了尚未清洗的衣物,帶回去做DNA比對,竟然發現屍塊的DNA與被害人一致,這才算確定了死者。
DNA鑑識結果得出,死者叫彭鎮耀,是一名中醫師,年齡35歲,就住在公園的附近。他的相貌普普通通,一個塌鼻子貼在一張普通的四方臉上毫無特色,一副掉在人堆裡都找不出來的大眾臉,身材中等,胖瘦適中,肌膚有些泛黃,帶了點滄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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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XX年11月21日晚上,彭鎮耀從中醫診所離開後,和幾個友人在龍平二街車站附近喝酒,但之後就不見蹤影。
彭鎮耀的太太感到有異而報警,她表示丈夫自小父母雙亡,被一家仁慈的夫婦收養,他並未因此而不快樂,反而是個開朗的人。
他學業成績不錯,憑著獎學金、養父母的支持及自己做兼職,努力打拼回來的。他省吃儉用才勉強開設中醫診所,一般來說,如非急症他絕不會加班,即使是應酬或友人聚會,不管多晚都會回家。
他的幾個友人是中學同學,認識良久,一直以來都沒爭執過,相處和睦,偶爾會出來一聚。
那晚是某個友人生日而出來慶祝,友人們聲稱當晚並沒有異常,晚上11時半左右在車站分開各自回家。查證那幾個人的出身背景,每個都身家清白,沒有不可告人的事,也從未有過任何不光彩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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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太太叫林巧彥,是彭鎮耀讀醫科時認識的,並沒有美麗的外貌,普通程度不輸她的丈夫。三年前兩人踏入了婚姻的殿堂,沒有兒女,婚後辭掉了工作,一心一意地操持家務,當個平凡的家庭主婦,只需成為他的「賢內助」。
沒有海誓山盟,沒有過多的花哨,日子雖平淡,但夫婦間一直都相敬如賓,甚少爭拗。彭鎮耀亦是鄰居眼中的好丈夫,他很感謝妻子的存在,常對人說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離不開一個偉大且默默付出的女人。
林巧彥的日常是早上起床,給丈夫做早餐,然後去市場買菜,準備晚上的食材,晚上洗衣服,偶爾打掃衛生,由於不需要帶孩子,生活算是寫意。
丈夫雖然只是個醫師,但她很注重人際關係的重要性,人際關係不處理好,就即是不合群、即是不能和人和諧共處,所以她平常在人際交往上都處理得妥妥當當。
報案前一天,彭鎮耀已向她交代了會夜歸。下午,她就邀請鄰近幾個關係最好的太太們,來她家聚會。因晚上不需要做飯,黃昏時,她出發前往20公里的娘家吃晚飯,在娘家一直待到晚上10時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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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當然是死者最親近的林巧彥,理由是她和彭鎮耀互相買了保險,受益人都寫對方的名字,可是保險並非最近購買,而是在兩人結婚後不久,據她說是為了保障雙方在退休後的生活,具有儲蓄作用而買的儲蓄壽險。
儲蓄壽險在指定的保險期限屆滿後,能提供一筆過款項。但如若在中途投保人或受保人去世時,亦提供人壽保險的保障。
而她的家理所當然不會放過,鑑證人員進行了全方位拍照、血濺分析、魯米諾反應等測試,以及收集了一堆有可能是兇器的物品回去化驗,可是壓根兒沒發現什麼不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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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小區屬於舊區住宅,一直都沒有盜竊事件發生,因為不夠繁華,有的都是些小馬路,所以都沒設什麼監控。周圍又沒什麼商鋪餐廳,連想要通過商鋪自己安裝的閉路電視來看小區的情況都變得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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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嚴重缺少線索的情況下,目前就只能先從死者身邊的朋友開始調查,但連日來的調查結果顯示,彭鎮耀經營的中醫診所,本身經營上毫無問題,沒有跟他人同夥,是獨資經營,平時幫附近的老街坊看病,病人的評價大多是正面。
而在交友方面,也都是行為端正的人物,生前並沒有跟人結怨,亦沒做過傷害別人的事,並不存在任何的可疑者,特調科因此難以從死者生前的交友、行蹤來拼湊犯人的線索。
依據法醫及法證的報告、專業意見、以及碎屍手法推斷,認為兇手職業為屠夫或醫師的可能性最高,因此對附近符合此職業特徵的人士進行大規模調查,不旦搜查了對公園2公里內有規模的水產市場、工廠、肉類加工廠、食品廠,就連小規模的也不放過,但都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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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計可施之下,就只得集合群眾力量,警方呼籲市民,如有誰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馬上撥打警方的報料熱線,所以幾天之內電話響個不停。
在這個資訊橫飛的信息社會,一部手機就足以了解世界每個角落,說來諷刺,大眾都在審視這件案件,但一點忙都沒有幫上,除了不停地討論,所提供的情報零零碎碎,幫助不大。
更要命的是,還出現了幾名自稱是犯人的人,經過甄選,這些人對於案件細節的部份無法解釋,都不是真正的罪犯,其目的有的是為了出名,有的是為了詐騙。
這無形中加重了警方的壓力,迫使他們更急切的破案,特調科以及負責後援的警員,每天幾乎都是在忙碌的狀態下度過。眾人不得不調快了生活節奏,加上氣氛緊張,使警署內達到白熱化的程度,彷彿劃一根火柴,就會被濃縮擠壓的空氣轟轟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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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新進展,案件依舊沒找到新的突破口,白忙一場所帶來的疲憊感,可以稱得上是身心俱疲。
高明剛從外面回來,只見一個面部塗滿泥漿的人靠在椅上,頭部仰天。
「你、你誰啊?」高明嚇了一跳。
「是.我.啦。」那人小心翼翼,一個一個字地說。
高明認出是戴飛的聲音,在心中暗想,也對,除了他,有誰會做出這麼古怪的行為,「戴飛?怎麼回事?弄得自己像個泥娃娃一樣?」
戴飛把手一伸,打住了他的話,「你先不要⋯⋯ 和我說話,等我⋯⋯ 一下。」他站了起來,雙手護著臉快步進了洗手間。
高明一臉茫然,看著他的背影都不曉得要說些什麼了,只剩下一個持續的白眼表達出他的內心極度無語。
戴飛平時進洗手間,比女生還久,今回不知他在玩什麼把戲,又不知要等多久了。沒想到,面上塗滿泥漿的他,竟然15分鐘便出來了。
高明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表情誇張地道:「真少見,你那個泥漿,我還以為要等你至少45分鐘。」
戴飛不禁大聲斥責:「你懂什麼?這是火山海底泥,是我新買的。這段時間我每天也只睡了6個小時,得加強保水護理才行。」
高明撓著頭不解地問:「什麼火山還有海底泥?你是不是被騙了?每天還可以睡6個小時,挺多的。」
「什麼被騙?從來只有我騙人沒被人騙過!你有沒有常識?連火山海底泥也不懂簡直是對牛彈琴!」
「你的願望不是當個明星嗎?明星比警察更少時間睡,就算有多累,都要睜大雙眼裝精神,每分每刻都要用最耀眼、最好狀態示人,至少具備這樣的條件才能站得住腳,哎呀,真是對人歡笑背人愁啊!」
戴飛緊張得左顧右盼,確定沒有任何人後,指著高明的胸口說:「你為什麼會知道?肯定是老爸跟你說的!我五官精緻,身材高挑,絕對是當明星的料子。說,他還對你說過我什麼糗事?」
高明自然地靠在椅上,放鬆地把雙腿放在辦公桌,雙手托住後腦勺,臉上浮現出想像不到的得意表情,「啊?你也知道這是「糗事」嗎?那就別再做你的明星夢,當個警察不好嗎?至少不修邊幅也沒人理會。」
戴飛馬上挺起胸,雙手插腰反駁,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是不是外面天氣太冷,導致你神智不清了?當警察到底有哪一點好處?忍受著日曬雨淋、飽受著風吹雨打也要到外面調查,經常熬更守夜地工作,辛苦得來的聲音是抱怨多於讚賞!」
高明不敢否認戴飛的觀點完全錯誤,雖則任何人面對同一件事,都可以因個人的價值觀不同而作出不同的結論,但也不苟同當警察是一份苦差,一直以來,他都享受工作帶來的挑戰與勝利的快感,對多數人來說,警察這種職業或多或少都有個約定俗成的規限。
他想起署長語重心長的的一番話:『多考慮別人的感受』,或許他不是個好上司、好警察、好指揮,但他對人不挑剔、包容能力高,如果相處得來,會是一個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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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聳了聳肩,擺擺手,「罷了!不談這些,說回正事,現在得打持久戰,死者的親屬好友要查的查了;大大小小的加工廠、食品廠要搜的也搜了,還是毫無結果,現在該往哪個方向去調查?」
戴飛回他一個無神又厭世的眼神,「居然想蒙混過去,我在問你老爸在我背後說過我什麼壞話?」
自從那晚在署長的家吃完飯回來後,他倆說話越來越直接,不拐彎抹角,省去了彼此之間很多不必要的猜測。
「你很多壞話給人說嗎?」
戴飛皺著眉頭,左手的食指放在嘴唇邊來回移動,竟努力思考「這道難題」。
高明坐在椅子上白了他一眼,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笑罵道:「這個無聊的問題,就不用認真考慮回覆了呢!」
昔日自己做過的蠢事突然從戴飛的腦海中掠過,他甩一甩腦袋回過神來,「咳咳,說回案件,總覺得情況不太妙啊!好像不斷在繞圈子,這個時候,遇到困難無法解決時要及時轉變思路。」
「所以呢?話說得再動聽,也永遠比不過行動。」高明雙手抱在胸前,望著他一動不動。
「那⋯⋯ 源頭來自公園,就再去調查一次吧!」320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bNZnitZz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