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是還在調查碎屍案時候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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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原本住的地方因租約期滿，為了更方便上班，就決定在警署附近租了一所公寓。
地點是一個新的開發區，這裡幾年前還是很少居民，最近隨著周邊配套設施逐漸完善，便成了一個新興的住宅區。
因新式公寓陸續落成，年輕的住戶都搬了去新的大廈，引致舊樓只有少數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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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新住處是一棟三層式的老舊小樓，看起來十分不起眼，他選的地方是一處小戶型公寓房，向右手邊望去，只有一條通往上層的樓梯，樓梯的扶手也是那種老式的木製扶手。
戴飛、神婆、孱仔跟在高明背後一直走，走到一個房間前，他掏出鑰匙，插入大門的鎖眼擰動，旋即推開了門，對他們笑著道：「請進。」
「隨便坐。」
三人四下打量著客廳，不禁皺起眉頭，整個房間不算大，是個一廳一廚一室，沒有什麼傢俱，陳設極其簡單，客廳的佈置更是簡單都極點，一張椅子、一張茶几，然後，便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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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算得上是一個家嗎？如果房間不是被打掃得一塵不染，還以為這地方是個空置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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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戴飛瞅都沒瞅他一眼，撇著嘴話帶嘲諷地說：「要坐在哪裡？坐在唯一一張椅子上還是坐在地板上？」
高明臉上再掛不住笑容，「我都說了我的家沒什麼好看，是你們死也要上來看，還怪我？」
孱仔環視了一遍這個冷清的家，視線落在高明上，「我說，督察的薪水也不會少吧？警隊也有提供房屋津貼，完全可以名正言順去買房子啊！為什麼要住這裡呢？」
這麼多年來，高明已經習慣一個人生活，獨來獨往，向來也沒什麼知心的朋友，女朋友更是欠奉，「一個人生活不用這麼麻煩，買房子又多手續，住哪裡也一樣吧。」
神婆也耐不住插了個玩笑話，「一個人不會無聊嗎？算吧算吧，我們的高督察是何許人？就是在絕地裡也能生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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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地理位置的關係，這個小區沒有繁華街道的大飯店，多是以速食為主的快餐店，幾個人為了案件，精神都被消磨得差不多，於是便隨便找了一家小店走了進去。
高明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挑食，只要不是難吃得像豬飼料，他都能吃下去，在他看來，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可能時間已晚，小店沒有太多客人，只有一個年輕的服務生低頭玩著手機，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像這種私人經營的小店，不講究什麼服務態度，講求的只有速度。
他們顯然也懂，誰都沒計較服務生的冷淡態度，匆匆各自點了餐，不一會，店員端著幾碗熱氣騰騰的麵走過來放在他們面前。
大概是當警察習慣爭分奪秒，也大概是肚子餓的關係，四個人隨意邊吃邊聊，飛快地吃完這碗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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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調科比其他部門有一點最為優勝，就是不須要有人值班，休假的時候整個部門可以一起休，大抵明天是休假日，一吃完，神婆說有約會，孱仔說要回家，兩人滿足了「看高明新家」的好奇心，都匆匆忙忙道別，小店裡只剩下戴飛和高明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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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被煩人的案件纏繞，難得明天休假，戴飛也不習慣太早回家，於是邀高明去附近的酒吧喝酒。
他們沿著小區繞了一圈，就只得一家連名字都沒有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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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爍急促的霓虹燈，透出撲朔迷離的燈光，一進酒吧門就聞到一股嗆人的煙味，酒吧裡迴盪著嘈雜震耳的電子音樂。
噹啷噹啷的酒杯碰撞聲不絕於耳，人們一杯接一杯地喝著不知名的烈酒，固執地往胃裡灌，像是滿足了這群腐朽而又浮華的慾望，這裡，比過往去過的「屠龍吧」更加烏煙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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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點了兩杯烈酒，環視了整間不大不小的酒吧，就只有漂亮的女調酒師成了這裡最美的點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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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頭髮染成金色，喝醉酒的小混混，走起路來像個橫衝直撞的醉漢，他跌跌撞撞不懷好意地向女調酒師靠近，衝著她吹起口哨，「美女，不要工作了，大爺我養妳，陪我！」
女調酒師面有難色，「這位客人，你喝醉了，如果你還想喝，我⋯⋯ 請你喝一杯吧。」
「大爺我有的是錢，我不要妳請，我只要妳陪，妳最好給我識相點！」
這個女調酒師今天是替朋友代更，還不懂應付這種醉酒客，看風頭不對，連忙找個藉口溜開，「不好意思，我剛想起我還要去倉庫點一下酒存，失陪了。」
不料這個小金毛抓住了她的頭髮，「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女調酒師驚惶失措，拼命反抗，雙手在空中胡亂亂撓，笨拙地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東西。但她如何是小金毛的對手？她反抗得越激烈，反倒是勾起了小金毛更強大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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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小金毛的手被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抓住，力度之大頓時令小金毛的胳膊都不會動彈，沒等他反應過來，手臂就被用力向後一甩，小金毛身驅把持不住，蹬蹬後退了好幾步，酒意頓時全消。
「什麼人？竟敢妨礙我？！」小金毛頭上冒著熱氣，鼻尖上綴著幾顆汗珠，嘴角向下咧著。
戴飛著實看不慣有女人被欺負，特別是美女。
說到對付這種小混混，他從容不迫，顯得綽綽有餘，「我是什麼人不重要，就是看不過眼你對女人出手！」
小金毛額上冒出了青筋，挽起袖子露出胳膊，攥起拳頭，想要衝上前去。
戴飛斜睨了他一眼，鬆了鬆領帶，伸出一根食指向他勾了勾，「是男人的就不要欺負女人，有本事就試試欺負我，如何？」
本來小金毛只是想嘴上佔佔便宜，沒想到被戴飛這麼挑釁，這可不幹點什麼不行。
於是小金毛不服氣地回瞪他，好像要用目光跟他抗衡，「啊呀！想給人出頭是不是？有本事你就不要走，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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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小金毛朝著角落的桌子走去，女調酒師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渾身篩糠似的抖了起來。
戴飛扭頭過去瞇眼看著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腦勺，「別怕！我保證一定會沒事的。」
未幾，小金毛哼著小調，帶了幾個大漢走到戴飛跟前，帶頭的是一名江湖氣息挺重，脖子上掛著一條手指粗的金鏈子，手臂上紋著那種有紅有綠的龍虎圖案，貌似是老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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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同小金毛一共有6人，個個雙手抱胸，一雙雙眼睛像黑洞的槍口一樣，緊緊地盯著戴飛。
一個高大且滿身肥肉的彪形大漢冷不防把拳頭揮向戴飛，戴飛反應極快，僅僅閃過大拳，隨即進入戒備狀態。
戴飛臉色頓時變得輕浮起來，「真是一群痞子，怎麼動不動就隨便動手？」
拳頭落空的肥肉大漢嘴角上翹，「你這個文弱書生，剛才只是僅僅避得開我的重拳，再來一記，我保證你到明天也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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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見勢色不對，正想掏出警察證件出來，卻被眼尖的戴飛伸手阻止。
他對高明搖了搖頭，再轉身反挑釁那個肥肉大漢，「唉！一群酒鬼流氓，不是用下半身思考，便是用拳頭來解決，腦袋是不是放在保險箱裡發霉封塵了？」
高明眉頭大皺，明明拿個證件出來便可以簡單解決，非要惹事生非嗎？「喂！戴飛⋯⋯」
被惹怒的肥肉大漢已沒閒情逸緻聽他們廢話，他一個箭步衝戴飛再揮上一拳，這次戴飛已看清來勢，他一把推開高明，把手按著桌子借力支撐，右腳在半空飛踢，掃中對方的左臉，一著地，迅速屈起左膝，猛烈擊在對手的襠部上。
肥肉大漢嘴裡慘叫一聲，滿頭大汗，捂著下體跪在地上喘著粗氣，爬也爬不起來。幾個圍觀的流氓也瞪大了雙眼，不相信面前這個身型瘦削，十足花花公子的西裝男竟然可以把比他強壯的人擊倒。
戴飛得意笑著，語調全是毫不客氣的嘲諷，「全是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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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身老大見狀，臉上連著太陽穴的幾條筋盡在抽動，他大手一揚，幾名壯漢聯合把戴飛及高明圍攻起來，個個兇狠，手臂青筋凸起，兩手互捏，關節咯咯作響。
戴飛掃視了眾人一眼，笑著拿起一杯酒一灌而下，他不是借酒精壯膽，而是借助酒精去激發腦細胞的活躍程度。
他冷哼一聲，手上的酒杯砸向大漢們的腳下，這個舉動隨即引起他們的怒意。
「小子，你死定了！我要你們「打直入，打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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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鬍鬚壯漢手背上青筋突暴，關節粗大，手掌上的紋路像刀刻一樣清晰可見。
他和另一邊的紫髮男打了個眼色，兩人不由分說，向戴飛左右兩邊圍攻。
戴飛突然身子一沉，右手閃電似的一擊，拳頭像彈簧般地猛擊在鬍鬚壯漢腹部的左側上，緊接著一個漂亮的回旋踢，威力迅猛把紫髮男重重的踢倒在地上。
鬍鬚壯漢高頭大馬，每塊肌肉都顯示出力量，他手一撐，腳一踮，猛地爬了起來，他的胸腔充滿了怒氣，像一條拉斷了引線馬上就要爆炸的地雷。
「嘖嘖嘖，以為練得一身肌肉便很會打架？非也非也，上寬下窄才會礙事。」戴飛笑著向他挑釁。
鬍鬚壯漢用盡全身氣力，拿出殺人般的膽量，像一輛戰車般向他揮拳直衝。但他只顧著上身發達的肌肉，卻忽略充滿破綻的下半身。
戴飛身子一閃，直拳瞬間打空，由於力度過大，破壞了重心！
戴飛抓著這個空檔反擊，隨即向鬍鬚壯漢的臉門揮過去，鬍鬚壯漢下意識用雙手防禦檔格，怎料戴飛不打臉門，改用踢的，一腿掃向他的小腿。
鬍鬚壯漢一時不慎被他掃跌，與此同時，戴飛又抓了個空隙，騎在他身上在他臉上補轟幾拳，鬍鬚壯漢沒有招架的餘地，只能用胳膊盡量護住自己的頭臉。
頭臉是護住了，可是身上的其他部位充滿破綻，戴飛停了手中的動作，直喘他的肚子，他立馬捂肚喊痛，戴飛趁機一拳擊在他的鼻樑上，鬍鬚壯漢即時倒在地上鼻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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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紅髮青年目光投向高明，手上拿著一柄折刀在手指間靈活地轉動，把全身力氣集中在刀鋒上，像要人命般直揮向高明。
高明不慌不亂，看準時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使勁地用膝蓋壓住對方，在上面獲得控制的姿勢，標準的制伏敵人動作。
紅髮青年咬牙切齒用胳膊扶在地上奮力反抗，但越是用力便使胳膊更酸軟，令他絲毫提不起任何力氣，疼痛感使他不得不投降，他沒想到一個看似普普通通的男子，這麼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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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完全制伏紅髮青年，下一刻紋身老大像瘋了似的，衝著高明時而劈腿，時而出拳，五花八門，他像是陣腳大亂般，只懂胡亂出拳。
高明輕鬆避開他的「花拳繡腿」，兩記左勾拳連續打在紋身老大的胸膛上，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頹廢地癱倒在椅子上，全身像散了架一樣。
一個看上去人高馬大，滿臂紋身，沒想到只是個虛有其表的傢伙，真是中看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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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紅髮青年已爬起來，打算從後向高明偷襲，可高明已看穿對手的意圖，身子迅速下蹲，雙手扶地，重心集中在一腿上，用另一腿猛力橫掃對方的腿。
紅髮青年命中這一招掃堂腿，覺得自己的身體像被高速前進的車撞了一下，腳下立時站不穩，往後一仰，跌了個「烏龜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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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群流氓中以小金毛身形是最矮小，亦是最敏捷的一個，似乎被這個局面嚇傻了似的。混亂中，他像隻小老鼠，腳底像抹了油般，轉身就向門外跑，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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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三拳兩腳，就把那群凶神惡煞的流氓，打得鼻青臉腫，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收拾得像泥巴似的，幾乎無人能站著，滾的滾，爬的爬。
戴飛和高明舉起手相互擊了個掌，用冷冽淩厲的眸子狠狠地盯著在場的流氓，強大的氣場使到他們感到一絲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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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門前傳來一片喧鬧聲，來看熱鬧的人更多了，就連門外的人聽到打罵聲也圍攏過來，似乎是被那場痞子的打鬥弄得熱血沸騰，其中以一個青年的歡呼聲最為響亮。
高明嘴角上揚，突然對他另眼相看，「想不到你挺能打的。」
戴飛眼神中透著自豪和得意，「行走江湖嘛，沒有一招半式可不行。跆拳、空手道、自由搏擊，我都略懂一二，身為帥哥，不只外表，身手起碼也要有模有樣，不然要英雄救美時怎麼辦？」
「什麼行走江湖？你是警察！掏個證件出來不就行了，非得要像個黑道一樣惹事端？」
「嘖，你也不是和我一同打痞子架？這陣子被案件搞得頭昏腦脹，現在正好可以活動筋骨發洩一下，不好嗎？」
「哼！又是滿口歪理！」高明掃視了酒吧一圈，問：「還要不要喝酒？」
戴飛擺了擺手，「不了！趁店主還未開口要我們賠償損失之前趕緊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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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調酒師直勾勾地看著戴飛和高明離開的背影，眼中竟然有一絲戀戀不捨，這是心動與浪漫的邂逅嗎？那應該是在小說或電影中才會出現少男少女的幻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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