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太陽燦爛而明亮,刺眼的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樹葉過濾,透過落地玻璃窗射進來。來來往往的汽車引擎聲、繁華的大街小巷、熱鬧非凡的街道,為人們忙碌奔波的一天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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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鈴、鈴鈴、鈴鈴⋯⋯」孱仔在睡夢中迷迷糊糊,被一陣單調而高亢的手機鈴聲吵醒,強烈的倦意使他都懶得動彈,他伸手抓著被子蒙著腦袋裝作聽不見。
哪知道手機像瘋了一樣,鍥而不捨地響個不停,沒完沒了。
孱仔閉著眼睛,不情不願的哼著,伸出胳膊在周圍摸了半天,終於把手機翻了出來,直接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說:「喂。」
「你好,請問你有沒有金錢的煩惱?我們是XX貸款公司,無論是定額私人貸款、循環貸款、債務重組貸款、公務員貸款或專業人士貸款,我們都可以幫⋯⋯」
還沒等那個推銷員說完他的開場白,孱仔心中頓時怒火中燒,「啪」一聲掛斷了電話。
他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眼,揉了揉額頭,腦袋嗡嗡作響痛得厲害,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昨晚真是喝高了嗎?」
孱仔頭昏腦脹的爬起來,扶著額頭坐起身,一下床,便看見有兩個女生分別躺在地上。
他用力甩了甩腦袋,讓自己迅速清醒下來,當看清了女生那張臉時,頓時驚呆了!
只見蔡妮妮胡亂地趴在地上,頭髮散亂,口吐白沫,雙手還保持著向前爬的姿勢,手指狠狠地摳著地板,指甲下還出現了幾道血痕。
而在蔡妮妮不遠處的文文,同樣口吐白沫,雙眼死死瞪著天花板,蜷縮成一團,表情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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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她們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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孱仔一下子由天堂掉到地獄去,身體剎那間僵硬,呼吸如同患了氣管炎一樣急促起來,無法開口說話,大腦一片混沌,所有神經末梢都被這件突如其來的事弄得身心摧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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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平時看過不少恐怖電影、恐佈小說之類的,但眼前的這些情節,比恐佈電影小說更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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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看得孱仔頓時目瞪口呆、頭皮發麻,霎時被嚇得直接坐到了地上,驚叫一聲,連滾帶爬的不停向後退,「發、發、發生什麼事了?」
幾乎嚇得連父母姓甚名誰也忘記了的孱仔,本能地想繞過她們逃跑,但身為警察的正義感卻拖住了他的雙腿。
死的是自己喜歡的女神,文文雖然只認識了一晚,但也算是朋友,怎麼能說走就走?!
「哇靠!我真是個窩囊廢!我怎麼在想逃跑這種亂七八糟的事!」孱仔暗罵了自己一句,又甩了甩腦袋,將這些不著邊際的想法拋到一邊。
他費力地轉動著腦袋,試圖能找到一兩個人,問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此刻他至少有一百個問題要問。又或是,要不給神婆打個電話,讓她派警力來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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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魂未定,心儀了那麼久的女神突然掛了,還來不及傷心,就被門外那拆屋似的拍門聲震得耳朵發疼,緊接著便聽到幾聲震耳欲聾獅吼般大叫,「開門!開門!快開門!!」
孱仔一頭霧水,實在搞不明白現在是什麼狀況。他本想走過去把門打開,但當看見兩個女人的屍體時,面色大變,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旦把門打開,給人見到自己身旁有兩具屍體,恐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要是這種誤會一旦生成,又豈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釋得清?
事情發生得過於突然,他六神無主,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目光緊緊盯著大門。
懵懂狀態持續了十幾秒,還沒想到對策,「砰」的一聲,房門被人撞開,四個凶神惡煞,帶著墨鏡的西裝男紛紛闖進來,大有不把他群毆致死決不罷休的架勢!
孱仔詫異看著步步向自己逼近的四個西裝男,目光中充滿了驚恐和不可思議,未待他解釋,其中一個西裝男指著他大吼:「殺人啊!你這個殺人兇手!你別妄想能逃!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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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腦子就不怎麼聰明,是那種遇到大事就躺平,熬得過就熬,能投降就投降的類型,對於眼下這個狀況,他越發搞不懂,更加徹底陷入了懵逼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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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吼聲讓孱仔猛然從懵懂中醒過來,瞪大了眼睛,驚駭的張大了嘴巴,想拼命解釋,「不是這樣的,你們誤會了!」
西裝男顯然對他的解釋提不起任何興趣,另一人已惡狠狠吼道:「抓著他!」
孱仔這一生中,從未經歷過風浪,現在面對四個兇神惡煞的西裝男,每個人都殺氣騰騰,每個人的樣子都凶狠無比,擺出一副想殺人的模樣。他吞了口唾液,步步後退,已經無法冷靜下來。
一抹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考慮問題的時間,保命才是最重要,危急時刻,求生本能戰勝一切!
儘管腦袋裡一片混亂,也顧不上那麼多,他低喝一聲,閃身飛速向門外衝出去。五短身材在這時刻佔了很大的優勢,他繞過那四個高大挺拔的西裝男,瘋了似的衝下了樓。
沿途有酒店的職員擋住了去路,想把他中途攔截,但孱仔像沒看到他們的存在一樣,直接像一頭瘋牛般從兩人中間硬生生撞了過去,一支箭似的向酒店門外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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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出吃奶的力氣狂奔,直至已筋疲力盡再也跑不動時,才在一處隱蔽無人的地方停下。
他不知自己跑到了哪裡,亦沒有心思研究這是什麼地方,他後背緊貼著冰冷的牆壁,仔細巡視一下周圍的環境,確定目光觸及的範圍內沒有追兵,才渾身一麻,軟癱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他跑得大汗淋漓,一顆心臟在胸腔裡劇烈地亂跳,隨時都有即時爆裂的可能,汗水已濕透了他的頭髮和衣服,像剛剛從水裡撈上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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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飛和高明偶爾會在事務所過夜,所以有時高明會搭他的便車一同上班。
「都是你!磨磨蹭蹭的,換件衣服也要半小時,女人都比你快!」高明的脾氣很執拗,今天已不知是第幾百次提起了。
戴飛起床總是拖延磨蹭,高明用各種方法催他,喉嚨都破音了,可他還是慢悠悠的梳洗、穿衣服,幸好他不是個真正的女人需要化妝才捨得出門,這惹得高明對他極其不滿。
「你有完沒完?一直說個不停!如果我是個磨磨蹭蹭的女人,你就是個囉囉唆唆的煩女人!」戴飛嘴角一陣抽搐,已忍無可忍,板著臉罵回去。
兩人立時用眼神在不停廝殺對方。
雖然他們老是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事而慪氣,在外人眼中好像經常看對方不順眼,動不動就抱怨這抱怨哪,但其實他們打從心底裡視對方為好友,毫無保留地展現最真實的一面,這才能打破隔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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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特調科的門,就見到一個燙著一頭火紅卷髮的「人」坐在椅子上,正對著鏡子在自己的臉上塗塗抹抹,動作熟練得如精準的機器,兩人頓時一愣。
那人看見戴高二人回來,扭頭看向他們,眉開眼笑地站起來跟他們打招呼,「早晨。」
「神婆?!!」
眼前的這個「人」,深邃的黑色眼影塗在眼窩上,像給人打腫了似的,濃濃的粉底塗得滿臉都是,胭脂一直抹到太陽穴,深紅色的口紅圓圓地畫了一圈在厚嘴唇上,讓整張臉看起來都不協調,白的地方白得不能再白,紅的地方紅得不能再紅。
他們瞧下看去,她上身穿著一件粉紅色的紗罩衫,下身一條淺藍色的百褶裙,外加一雙黑色魚網絲襪及嵌上假鑽的高跟鞋,一瞬間,細密的雞皮疙瘩爬遍了他們的胳膊,麻麻酥酥的電流直衝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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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平常會化少許淡妝,但今天居然弄了一身這麼恐佈的衣服,還弄了一個這麼驚悚的造型,如此「高超」的化妝術,簡直起到大變活人的效果,實在滲透不到其精髓,真是不敢恭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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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神婆那浮誇的造型,戴飛差一點就噗嗤一聲笑出來,「今天是萬聖節嗎?一早就回來扮鬼啊!」
高明的臉上像結了幾層冰,「妳受了什麼刺激?找不到男朋友也不用這樣摧殘自己吧?」
神婆斜睨著他們,在鼻腔裡冷哼一聲,「我懶得跟你們廢話,這是今年最流行的打扮,難道你們都沒見識的麼?」她一邊說著,一邊搔首弄姿展示自己的美麗。
此話一出,他們險些暈倒,只覺得噁心的兩人無限怨念在嘀咕,同時有種想一巴掌打醒她的衝動,只是努力壓抑著而已。
戴飛的視線在周圍轉了一圈,「孱仔呢?還沒回來嗎?」
神婆聳了聳肩,「不知道,可能是睡過頭了吧。」然後又坐回坐位上,繼續處理她自豪的彩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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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流逝,眨眼之間,兩小時過去了,孱仔很少遲到,即使是睡過頭,好歹也撥個電話告知。就在他們奇怪孱仔怎麼還沒回來之際,蔣安華連同兩名刑警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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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安華先是被一頭火紅的頭髮吸引了視線,上上下下打量了神婆幾眼,「妳是誰?」
神婆怔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臉,「蔣隊,你不認得我了嗎?」
蔣安華眉頭緊皺,似乎憑嗓音認出了她,不滿地盯著她訓斥,「不倫不類!妳是在上班還是參加化妝舞會?真是有病!警務人員能染紅色頭髮嗎?」
神婆扁著嘴巴,扯住那頭火紅的卷髮,將它整個扯了下來,一邊在嘴裡小聲的碎碎念,一邊在心裡滔滔不絕、義正詞嚴的將蔣安華罵個狗血淋頭。
「這些話也太絕了吧!」戴飛和高明無限同情地看著神婆,但誠實的身體卻忍不住伸手捂住嘴巴,怕自己笑出聲來。
蔣安華冷哼一聲,向身後的兩個刑警遞了個眼色,然後把視線轉移到戴飛身上,「張雨洋在哪裡?」
這句詭異的開場白,霎時令在場的眾人不由得心頭一愣。
接著,兩個刑警便在孱仔的座位處,拉開他的抽屜,快速的翻找起來。
發生了這一系列的變故,把所有人都搞懵了,一個個瞪大了好奇疑惑的眼睛,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全都訝異地看向蔣安華,卻沒有說話。
就在三個人擠眉弄眼,不停地用無聲的語言來交流時,刑警們已經翻找完孱仔的抽屜,走過去蔣安華旁邊對他搖了搖頭。
這個蔣隊長從不做無用功,他做的每件事,走的每一步,都是有其目的的。
「戴警官,我在問你張雨洋在哪裡?」
「他昨晚跟我說有事,和我請假,我批准了。」戴飛已經很明顯察覺到不尋常,在腦內快速考量了一下,選了一個最保險的答法。
現場陡然沉寂下來,眾人紛紛屏聲靜氣,等待著蔣安華開口。
蔣安華感受到他們疑惑的目光,叫兩個刑警先回自己崗位,待他們走後,這才開口說道:「張雨洋涉嫌謀殺。」
「什麼?!!」
短短的一句話,彷彿聽到了什麼奇聞似的,眾人臉上無不掛著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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