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飛邊看邊把資料記入腦中,他本來就是個高材生,記憶及分析力不會比其他人遜色。一小時飛快過去了,他站了起來拍了兩下手,示意眾人一起討論,「這6名死者中,沒有任何一個有明確的自殺動機,當然也沒有留下遺書,但事實上存有大量疑點。」
「安少、熊貓和英超的死亡時間都是晚上8時至10時 ,尹翠梅的死亡時間也非常接近,會不會太巧了?」神婆抿起唇,一臉認真地思考。
「其中只有安少、熊貓和英超都是上吊的,我反而覺得最可疑。」高明提出他察覺到的疑點。
戴飛雙手抱胸歪著頭,踱步片刻快速思考了一下,「令我最在意的是那個39歲的女人,死的都是年輕人,為何會有個年紀大的滲在裡面?」
眾人也表現得束手無策,三個人六隻眼都望向戴飛。
「坐在這裡討論也得不到結果,我們分工合作,盡量收集情報,神婆負責小平和石仔,孱仔負責安少和熊貓,高明負責英超和尹翠梅。」
高明腦子少根筋,肆無忌憚地拋出一句:「我說,我們都分工6人了,那你呢?」
戴飛不虞他有此一問,怔了一下,他本來打算借出外調查然後溜出去玩樂,有點心虛地朝他笑了笑,「行吧!你是新同事,我就分擔你的工作量吧!咳,神婆負責小平和石仔,孱仔和你負責安少、熊貓和英超,我負責尹翠梅。」
「大家用自己的方法去查,不需要表露自己是警察的身份,就這樣。」戴飛匆匆地說完,便飛快地率先離開。
高明有點不滿地蹙著眉,「嘖!什麼跟什麼?不需要表露自己是警察身份是什麼意思?」
孱仔舉起手,一副好學生回答老師問題的樣子,「我知、我知、這個我知道!查了三個多月的精英班也以警察身份查過了,我們再以警察身份去查也查不了什麼,倒不如用另一個角度,或許會找到丁點兒有用的線索。」
高明的拇指和食指在下巴處來回摸索,覺得這個戴飛挺有意思的,剛才的一句半帶責備的話,戴飛不但沒生氣,好像還知道自己理虧而讓步,如果換上其他人,一早已黑起臉盯著他、在心裡咒罵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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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飛步出警署門口,他從不用警隊提供的汽車,出入都是用自己的寶馬。他坐上駕駛座,繫好安全帶,只用一隻手握著方向盤,接著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響聲揚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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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率先要去的是第6名死者尹翠梅的出事現場,其實警方已調查過,媒體也大肆報導過,實在沒有什麼可以再查,他亦心知這些連續怪死事件分明是李警司硬卸給他的,可能最終也會以自殺作總結,但他基於和某人「打賭」的約定,自己亦是個好勝心極強的人,要麽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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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發現場是一條偏僻的馬路,附近沒什麼建築物,只有一座破舊的古廟。那天如不是湊巧有司機經過,也不知會何時才會發現死者。
那個發現死者的是一個運送豬隻到屠房的司機,多是在晚上或凌晨工作,約兩周左右會經過這條馬路運送,和尹翠梅互不相識。不會有人傻到在運活豬時殺人,更不會報警,查證後司機並無可疑。
戴飛在附近繞了一大個圈,最後把車停在路邊,他下了車,一邊思索,一邊走進這兒唯一的建築物內,這座古廟塵封土積、蛛網縱橫,已破舊不堪,裡面供奉的是一個不知是什麼名字的佛爺,屋頂也見破爛,可能是受風雨的侵襲,佛爺的塑像已有些殘缺不全。
據調查報告寫說,在路旁停著一輛小綿羊,是尹翠梅所擁有,機車沒被人動過手腳,採集到的指紋也只有尹翠梅一人。
以出血量來計算,這條馬路的確是第一案發現場,死者沒被拖動的痕跡,如果說她是自殺,即是說她特意帶著水果刀,特意自己開車來到這裡,再特意在這裡自殺?太不合理了!雖然如此,但也不能推翻完全沒有這個可能性。
在這裡一無所獲,戴飛鑽回車廂,開車去尹翠梅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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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亭鎮三面環山,兩旁分佈著縱橫交錯的巷道,或長或短、或闊或窄、高牆窄巷,形成「九曲十三彎」,夾雜人們的喧鬧聲,居民的謾罵聲,貧的貧、富的富,貧富差距大,他們的圈子龍蛇混雜,充滿明搶與暗箭,什麼樣的人都有。
他邊走邊瞧,經過一輪的摸索,鑽過了不知多少條窄巷,終於找到了尹翠梅的家。
在外面看是一間普通的平房,旁邊是一片雜草叢生,屋裡佈置簡陋,沒什麼傢俱,空蕩得很,而且昏暗。
尹翠梅出事後警方有調查過尹凱玲,不過她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而她的家,並不是案發現場,屋內沒有打鬥痕跡,所以警方只是循例查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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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飛在屋外來來回回觀察,還不時靠向窗子看入內,看見屋內烏燈黑火不像有人,就在他想用回形針施展他開鎖絕技時,背後傳來一把響亮的女聲。
「喂你!是誰?在幹嗎?」
戴飛立刻把回形針收在手掌心,握著拳,慢慢回過頭,叫住他的是一個年輕女生,年齡約二十來歲。層次分明富有彈性的茶色短髮,碎碎的瀏海蓋下來,遮住了雙眉,茶色瞳孔下有一個秀氣的鼻子與飽滿的小嘴,像個混血兒的長相。
他見來人是個美女,向她露齒一笑,立刻發揮他雄性的魅力,「我是星探,亦是個電影製作人,最近鬧得熱哄哄的6人連環怪死,本公司有意拍成改編電影,我特意來了解一下。」
少女半信半疑,上上下下打量著他,「電影製作人?你有什麼證明?」
「美女,要不要我帶妳到我公司參觀參觀?以妳的氣質與外貌,妳有沒有興趣加入本公司,日後很有機會成為女主角啊!」
人帥就是不一樣,女生聽到戴飛的讚美,稍稍放下少許戒心,「真的嗎?我可以當女主角?」
戴飛仔細地品評面前的少女,舉起雙手做出拍照的手勢,「當然是真的!妳看妳,全身充滿著少女的純情和青春的風采,就如一朵玫瑰花般嬌豔,身形如此苗條,一身小麥色的膚色襯得皮膚很有質感,一看就令我刮目相看,別說在這個三亭鎮竟出現如此罕有的美人,任何男人見到都為之心動。」
少女被他逗得欣喜若狂,笑吟吟的說:「你的嘴巴真甜。」
「這可是我的真心話啊!對了,妳住在這裡附近的嗎?」
「我就住在這家人的隔壁。」少女指著尹翠梅的家說道。
戴飛心中一陣驚喜,鄰居的話說不定知道多一點情報,「那麼,妳知道什麼內幕嗎?如果知道連媒體也不知道的事,可會幫我構思電影橋段啊!」
「媒體最想挖的都是那個富家子的事,怎麼你卻想知道那個平淡無奇女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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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家子應該就是指第3名死者安少,也對,對媒體來說,比起這個籍籍無名的尹翠梅,倒不如去挖富有人家的黑材料,安少的母親還是表演樂團的成員,應該更能吸引大眾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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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就是富家子都被媒體左挖右挖,什麼都被他們挖光,沒什麼可以當題材,所以我才想選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妳是她的鄰居,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嗎?」
少女認真地想了想,稍稍靠近戴飛的耳邊,「尹翠梅就不知道了,不過她的女兒玲玲,可能是個同性戀,算不算是個內幕?」
聽到新的情報,戴飛立刻抓緊機會,「你意思是尹凱玲喜歡女生?真的假的?好題材!妳是怎麼知道的?」
「其實我也不敢太肯定,不過有一次我有朋友生日,狂歡到大半夜才回來,未到家時看到她鬼鬼祟祟一個人溜了出去,我正想跟她打招呼時,便看見一個女生在樹下等她,之後她們手牽手不知去哪裡了。」
「那麼,除了這些外,她媽是個怎樣的人?」
少女已完全相信戴飛是個電影製作人,被問到那個可惡女人的事,心裡便不吐不快。
「唉,其實尹凱玲有夠慘的,我們都叫她做玲玲,那個女人命令她一定要用姊妹相稱,不准她叫媽媽!哈!全鎮的人也知道她們的關係了吧,嘖!真不知要騙誰?」
少女搖搖頭恥笑了一聲,「不要說我心腸壞,那個女人死了對玲玲也是件好事,她不但整天在做著不正經的事,男女關係混亂不堪,還威迫玲玲做不道德的交易,根本不當她是女兒!」
「那麼妳口中的玲玲現在人在哪?」
「這個時間不是上學便是去打工吧,現在她媽死了,總要賺個錢吃飯吧!」
「美女,妳有空嗎?我們這麼投契,不如去喝杯咖啡、吃點蛋糕慢慢談吧?當然是由我來請客咯。」雖然不知這個情報對破案有沒有幫助,但還是知多一點比什麼都不知道的好。387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UzoWTph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