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軌跡;每個人選擇的路都是不同的,有時候,天才和瘋子往往僅是一線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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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李曉娜一直對這個字沒什麼感情。
她的父親雖然是個警司,但她卻討厭警察,也對父親一直追求的「上流社會」提不起任何興趣。
但作為警司的女兒,出席宴會是少不免的。
高級名貴的葡萄酒、高貴優雅的晚禮服、端莊筆挺的西裝、悅耳柔和的古典音樂,看著來來往往的陌生人互相交換名片,然後展露一個虛偽做作的笑容,再然後,心照不宣的握手,冠冕堂皇的碰杯,對於這些,她都會嗤之以鼻付諸一笑。
她厭倦透了那種熱鬧非凡的節日,煩厭透了聽父親日日夜夜的嘮叨,鄙夷和一大幫同學裝作親熱無比的吃喝玩樂,相反,她喜歡獨處,愛上黑暗。
她曾以為自己的人生就是這麼平靜地度過,沒有誇張的渲染,沒有無法割捨的情誼、沒有真的會恨一輩子的敵人,也沒有能值得她訴苦一整晚的知音人。
就這樣,她讀完了中學,就在邁進大學的時候,父親堅決要送她出國留學,無論她怎麼反對,仍執意要她出國。她自然理解其原因,父親當然不是寄予自己厚望,而是怕自己惹出無數事端連累他,送得越遠越好。
人都會隨著時間而改變,對於一個普通的留學生來說,或許有些人會覺得很自由很美好,又或許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體驗。
但李曉娜不是個普通人,應該說她不甘平庸,在留學的生涯裡,她過得好孤獨好無聊,她並不是沒有朋友,而是「誤解」她的人比想像中還要多。
她也曾強迫自己像個正常女孩子那樣去接觸男生,小心翼翼地和他們交往。但很可惜,面對這些弱不禁風的男生時,都不自覺令她感覺厭惡,以至每次最後都失敗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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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來到世間也就唯一的一次機會,隨波逐流活在這個世上,如果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一生,這樣就會被白白糟蹋掉。既然人生就這麼一次,遲早都要死的,與其這麼行屍走肉般活著,為什麼就不能活得更走心一點呢?
雖然她不知自己想要追尋什麼,也不知自己想停留在哪裡,但把所有生存意義都過濾了一遍之後,最後只剩下唯一的一個,那就是遊戲人間。
她開始逃學曠課,並且曠課的頻率不斷增加,時間也變長,與學習拉開距離。像變了個人一般,執拗似的,終日跟當地的流氓混在一起,由別人眼中的高材生淪為壞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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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社會上,有人喜歡陽光;有人喜愛熱鬧;有人追求成為出類拔萃的豪傑;有人眷戀紙醉金迷的生活,而李曉娜偏偏享受黑暗。
對於黑暗她並不排斥,反而會令她品嚐到安心感,有的時候,她可以一動不動置身在什麼也看不見的黑暗中,一呆就是幾個小時。
墮落在黑暗的人,早已沉淪於自己的世界裡,擁抱黑暗的美好,她再不需要勉強自己變成任何人,她只需要做真正的自己,成為一個更完整的人。
對於她有這個怪癖,一個正常人實在難以聯想,所以,她這個行為就成了一個鮮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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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就是那一晚,李曉娜見識到了她以前從未想像過的另類世界,是她人生中一個巨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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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色彩的黑暗中,依舊一動不動隱沒在濃重黑暗中的她,忽然隱約聽到一些雜音,這些雜音在寂靜的夜裡尤其清晰,雖說是身在黑暗中,但說是完全看不見,卻也不盡然。透過月亮的光芒,仍然可以穿破黑暗,到達她的眼中。
她看見一個銀髮少年,握著刀向一個肥胖女人的背後步步逼近,他的腳步輕盈而穩定,每一步都自信且從容。
此時,肥胖女人似乎感到背後有異常,她頭還沒完全扭過去,還沒看清楚是誰,斷魂的刀鋒就直插入她的脖子,刀鋒和皮肉接觸的聲音驟然響起!銀髮少年詭異地笑了笑,將刀抽出,溫熱的鮮血在脖頸上綻放,血液如蜿蜒的溪流般流淌在地上。
肥胖的身軀緩緩軟倒在地上,她瞪大了無比驚恐的雙眼,甚至連嘶叫的聲音也卡在喉嚨裡發不出來,就這樣死不瞑目地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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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曉娜伏在漆黑的圍欄上凝望地面綻開的血花,看得癡迷且出神,面對這個驚心動魄的殺人場面,她發現自己非但沒有感到恐懼,反而有些興奮,她嗅到迷人的血腥味,第一次肯定自己真正地活著。
銀髮少年的雙眼不經意一瞥,似乎注意到有人在緊緊盯著自己,他看向暗處,尋找目光的來源。
尋找了一會後,他輕輕冷笑一聲,刀子在空氣中揮了揮,發出「咻咻」劃破空氣的聲音。他慢慢向那個方向走去,嘴角上揚起一個誇張的弧度,亮得駭人的雙目如同野獸的瞳孔,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銀髮少年步伐輕而快,轉眼間已衝到李曉娜跟前,他把刀刃尖鋒擺向前直指向她!
望著她沉靜的臉,看得出,她沒有半點驚慌,既沒逃走也沒反抗,反而目光冷厲的盯著在她面前的銀髮少年。然後她微微揚起頭,將脆弱的咽喉遞到他的手下,像是不言而喻的期待。
生死僅在一瞬之間,這還是頭一次有人面對死亡能這麼從容淡定,銀髮少年忽然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縈繞於心頭,難以散去,就好像有一層看不見的無形黑暗,滋生出各種慾望。
「為什麼不逃?」銀髮少年冷冷的問道。
「如果逃能夠解決問題,世上也不會有那麽多問題了。」李曉娜朝他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笑著回答。
銀髮少年從她身上感到和自己有著很相似的氣質,這種氣質讓他感覺惺惺相惜。他好像發現了新玩具似的,收回了刀子,看向她的目光忽然變得明亮睿智,然而這點變化只是持續了幾秒,就像是燦爛的流星劃過了漆黑的夜空,光輝的一刻過後,便歸於沉寂的黑暗。
「我不殺妳,相應的,妳也應該為我獻上妳的力量與忠誠,這是毋庸置疑的代價。」銀髮少年的神情認真,其話語中的含義讓人不禁覺得除了字面的意思,還有象徵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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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對於快樂的定義,本就不同,答案自然也不同。
李曉娜突然覺得從這一刻起,自己脫胎換骨了!猶如被困已久的猛獸,急欲衝出牢籠!
面前這個銀髮少年,令她前所未有感到溫暖和安心,覺得他是這個地球上最完美的存在,和他相見恨晚似的,此刻,她像深度中毒一樣,失去了理智般,成為了一個虔誠的信徒,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傀儡,至死都不會變節不會背叛的追隨者,接受他的任意調遣擺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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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曉娜生性冷漠,天生就可以把殺戮和殘忍當作家常便飯,所以當King提出想要她殺掉一個人,作為對自己的忠誠時,她毫不猶豫拿著刀衝到寥若晨星的街上,看到第一個人便不假思索地幹掉!
而King,不慌不忙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很優雅地點上,仰頭吐出一口煙霧,饒有興趣地欣賞著她瘋狂的一面。
直至一道慘烈的尖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King把煙蒂扔在地上碾滅,對她的表現非常滿意地說:「執掌生殺大權,享受高高在上的權力,這感覺如何?」
罪惡的引擎一經啟動便無法停止,從此以後,她便一發不可收拾,狂熱喜歡上了在刀尖上跳舞的刺激感。
平凡的生活,無聊的人生,馴服的羔羊只會被人忽視,成為危險人物才有被重視的價值,唯有擁有破壞秩序的能力,才能獲得站在頂端的資格,所以,她想離開這個束縛她的地方,從此掌握自己的命運,決定要做嶄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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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並不喜歡「李曉娜」這個名字,覺得太平凡太俗套,因而特地為她取了「蘇凌」這個名字,蘇,是他已逝世師傅的姓氏,凌,是凌駕於生命之上的絕對存在,是個掌控死亡,一個人人恐懼的死神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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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蘇凌一直追隨在King身邊,不管King讓她做什麽,她都會毫不猶豫不留餘力的去做,從不追問原因,從不問理由,只要是King開口,她便去做。
為了King,她跑去學習各種格鬥技巧、槍械運用等知識,自己把自己培養成真正的殺人機器。她天資本就很優秀,學習能力強,在日複一日的訓練下不斷錘煉,讓自己變得足夠堅強、足夠強大、足夠勝任一個冷血殺手的角色。
漸漸地,聰明如她已看清這個暗黑世界,看透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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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是很奇妙的東西,在遇到King之前,她的人生就像是一場無休止的遊戲,像她這樣的人,看上去或許很冷感,但骨子裡卻有著對感情的萬般執著和專一,一旦投入了感情,即使粉身碎骨也絕不後悔。
她是個女孩子,關於愛情,她也曾有過無數美麗的幻想,也曾無數次在心中描繪未來戀人的模樣,可惜一直以來,她未曾遇到一個令她滿意的對象。
直至遇到King,第一次見到他那獨一無二的銀髮,第一次看到他那俊美的臉龐,第一次感受到他那完美高貴的氣質時,她就徹底淪陷了。
King作為一個殺手,早已習慣冷眼面對這個世界,遊走於道德和法律之外的人,自己在別人眼中是怎樣的,早已不在乎。因此,他平時很沉默,都懶得與人交流,在他眼中,說話已經成為一件很勞累的事情。
她心裡很清楚,或許他只把自己當作炮灰或工具人罷了,但縱然如此,她還是沉浸於這種近乎於天真和無奈的一廂情願中無法自拔,陶醉在和他呼吸著相同的空氣,享受著在喧囂塵世中和他度過珍貴的寧靜而感到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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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和King之間的感情,她依然無法給予一個確切的定義,但她記得很清楚,在King的手裡,經常反複擺弄著一張照片,在他若無其事的講述中,蘇凌頭一次了解他的過去,知道了他和藍雪與方晴之間的恩恩怨怨。
那一天,當黎明的霧氣還未消散的時候,King獨自離開了這個城市,毅然踏上「復仇」之路。蘇凌自然明白,他想要去做什麼,對他而言,所認定要做的事情,不會在乎採用何種手段,只會在意事情的結局。
對於King的任何一個決定,蘇凌從不會質疑,永遠傾盡所有去相信。
可是,沒有King的日子彷佛已過了半生似的,日複一日的等待,使她感到漫長難熬,但是她始終堅持著,忍耐著,沒有和King聯繫過一次。
日子就這麼燒心的一天又一天過去,不過,一個長期遊走於生死之間的人,對於危險的預知和感覺,早已超越常人數倍。就在某一天,她身體裡某種沉睡的感官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一種大難臨頭的急迫感驅使她不顧一切的想要去找King。
世界上最善於隱匿的便是殺手,但從兩人數年來的朝夕相對,蘇凌對他的作戰方式早已瞭然於胸。
每個殺手自有其打聽消息的渠道,很快便找到她要找的人,不僅在關鍵時刻解救了King,還把他安排在一個警方絕對找不到的地方。100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DbEOE4hx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