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室內,空調噴出的冷氣一縷一縷劃破了眾人的衣衫,冷氣從底部源源不斷的冒出,溫度出乎意料的低,如同無形的匕首刺入肌膚,沒有鮮血,只有寒冷。
聽著眼前兩個只有18歲的女生敘述事情的來龍去脈,在場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繁衍出一股冷意,頓時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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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經歷、教育、家庭、文化等等有著重大的差異,後天環境卻不盡相同,不同的家庭背景對她們造成了影響,儘管她們在外貌上看起來幾乎相同,但在性格上卻相差很多,甚至達到截然不同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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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女人都是水造的,性格都普遍偏向於柔情的一面,但面前的兩人和柔情卻扯不上關係。
尹凱玲言行舉止被動,像處於叛逆階段的中學生,不是笨得可以任人擺佈,表面上或許服從,但乘人不備就會反咬回去;章雅曼眼神透著與眾不同的倔強,好像遇到任何困難她都會自己一個人想盡方法去解決,眼睛裡從來沒有認輸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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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說通了為何愛妮莎太半夜會見到她們在一起,原來是為了商量殺人大計,甚至是去殺人地點演習。
又為何只有英超雙手被綁在背後,廢屋沒有椅子,不把人站著或坐著固定,就不能順利把人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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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在這一分一秒中過去,審問室裡異常安靜,安靜得連手錶微弱的嘀嗒聲也能聽見。
神婆一手握著筆在做筆錄,一手無力的敲打著筆電上的鍵盤,不知是不是真的感到寒冷,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才把這個寂靜的空間打破。
高明無法忍受煩躁的折磨,「簡直是殺人劇本,妳們當自己是編劇啊?」
他一拍檯面,厲聲道:「現場沒有採集到可疑的指紋,如別墅鑰匙,門鎖之類的,如果把所有指紋全都抹去,反而更加可疑,妳們是戴了手套行兇的嗎?」
「嘿嘿⋯⋯ 哈哈哈哈,你們想知道嗎?是膠水啊!只要把膠水塗在手指上就不會留下指紋,多餘的道具反而會礙事。」
章雅曼狂妄的大笑,眼神裡像是嘲笑警察的愚蠢與無知,笑容中有點自負,覺得自己犯下的是一種成就,等於是在自豪自己的所作所為,「我連裝束都考慮到,我們需要快速交換衣服,玲玲以鬆身T恤及半截裙為主,我則穿緊身T恤和熱褲,加快換裝的速度,卸妝很快,玲玲平時不化妝,兩人聯手化一個妝,盡量控制在15分鐘內完成。」
神婆看在眼裡,滿肚子是火,「妳這個丫頭,以為自己是誰?神不知鬼不覺殺人於無形?真是有病!」
「阿姨,妳懂什麼?火氣這麽大小心嫁不出去。」
一提到年齡,神婆氣得鼓起腮幫子大吼:「妳這個死小孩!叫我阿姨?我比妳只大幾歲!」
戴飛緊鎖眉頭,嘴角往下彎,「都別吵了!」他緊緊地盯著兩人,「那尹翠梅呢?妳是怎麼把她叫出來的?」
坐在旁邊的尹凱玲開口道:「要叫她出來沒你想像般困難,我只要告訴她我釣了個凱子來敲竹槓,想她來幫忙,事成之後會分她一半錢便行了,不過我覺得她多少也感到有點不對勁,但又不想錯過分錢的可能性,所以抱著懷疑帶著武器也要來。」
章雅曼臉上的肌肉緊繃,一副恨得咬牙切齒的模樣,「其實那天為了不在場證明,我和玲玲交換身份,故意和她吵架的時候,她已有所懷疑,直到她在馬路旁見到我,才肯定我不是玲玲。我本來有很多事想質問她,是她不管是非情由,拿著刀向我衝過來,想殺我一個措手不及,是那個女人先攻擊我!」
「但她沒料到妳是個柔術高手,想先下手為強卻被來了個後發制人。」戴飛補充說道。
高明抿著嘴唇,很不高興地問:「妳們要對付那三個惡名昭彰我還能理解,就算她千錯萬錯,尹翠梅好歹也是妳們的親母啊!」
在旁的章雅曼冷冷地笑了一下,笑得很清高,那種看不起所有人的眼神比冰塊還要冷,「如果你是我或玲玲的話,還能這麼大義凜然、理直氣壯嗎?高.警.官。」
戴飛身體輕輕向前傾,手掌托腮,嘆了口氣,「雖然我很同情妳們的遭遇,但殺了人就是殺了人。」
他用狐疑的眼光瞪著章雅曼,「最後一個問題,這是我私心想問的,就謀殺安少等人來說,妳應該想好了不少藉口推搪,為何現在卻承認得這麼乾脆?」
「常言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好看一步走一步了。在我看來,小時候無知但卻幸福,長大後都得學會如何在夾縫中生存。殺人嘛,只因為常識覺得殺人是恐怖、法律是不可違抗,其實就跟宰個雞、殺隻豬差不多。但現實歸現實,到真正殺了人後,嘴巴上說不後悔是假的,心理上沒壓力也是假的,不過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如果給我重來一次⋯⋯ 我還是會選擇這條路。」
眼前的章雅曼從容得出乎意料,平靜得好像只有看著那呼吸間胸部的起伏才能證明她還活著,眾人一臉懵逼,這就是殺人犯的「心境」?裝什麼世外高人?真是不懂她內心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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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發佈會內,各界媒體、記者已蠢蠢欲動,焦急地等著即將要發佈6人連續怪死事件的真相。
大部分人看起來都非常友好,但是人一多了,總免不了有幾個奇葩。
在嘈雜的環境中,有的在小聲竊竊私語;有的忙著回覆信息,手機提示音「嘟嘟」響個不停;有的嚼著口香糖,像談家常般地聊起這宗駭人的怪死事件;有的左肩背著一個鏡頭袋,右肩背著長變焦鏡頭的相機,手中還拿著單反相機,一個支架夾在腿中央,戰地記者看見都要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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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良久,終於有幾個人走上台,整齊的坐在椅上,手機的通知音及人群都安靜下來,記者們抱著各自不同的心思紛紛擾擾的向同一個方向望去。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鎂光燈一閃一閃,猶如電焊的弧光,記者們抓住時間的瞬間向台上的人瘋狂拍照。
台上坐在中央的李警司,穿著整齊的警察制服,非常習慣也非常享受被鎂光燈及相機包圍,精神煥發的坐下來,神色嚴肅地詳細交代事件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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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記者朋友,關於早前三亭鎮的連續死亡事件,經過我們深入調查,第1名死者蔣嘉平與第2名死者石景輝,已證實是意外及突發身亡。而第3名至第6名死者,我們竭盡全力,不放過任何線索去追查,真兇亦經已經落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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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警司認為自己很受其他人所留意,自身言行舉止受他人關注,他說得眉飛色舞,訴說自己如何運籌帷幄、精明能幹的帶領部下調查,訴說刑事組如何鍥而不捨、堅持不懈為案件勞心勞力,忙著向媒體邀功,半句也沒提及過特調科。
孱仔站在記者群的後方,彷如一個陌路人,聽著李警司滿口「歪理」,他滿臉通紅,鼻翼由於激動而張大,很想衝上台揍他一頓!他緊咬著嘴唇氣勢洶洶地走回特調科。
孱仔一生氣就變得陰陽怪氣的,那眼神像要噴射出火花一般,對著每個人都用手指指了一遍,「你、你、你,都不怒的嗎?我就罷了,可是這宗案全靠戴飛和高明合力才得以破案,最少你們也該據理力爭!」
眾人一語不發,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他身上,歪著腦袋不解他在憤怒些什麼。
神婆合上那本「古代占卜大全」的書,「有什麼好勞氣的?以前我在情報科,永遠都只能在背後默默付出,出風頭的永遠只是前線高層,慣了慣了。」
高明正在整理桌上的雜物,面無表情地說:「保安部一直都只會站在背後,你有看過做保鑣會給人表揚嗎?」
孱仔半張著嘴,露出怎麼也抓不住要領的神情,「什麼?難道只有我一人覺得不忿?」
戴飛放下鏡子,一步一步地靠近孱仔,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別這麼生氣!又是時候教你做人的道理,有得有失才是人生,切忌忿忿不平、無休止地自怨自艾,這會招人討厭的。」
孱仔自加入警隊以來,別說表揚了,不拖後腿已偷笑,今次難得在這個部門第一次破案,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怎麼甘心拱手相讓?
而據戴飛的解說是,特調科只是內部職員才知道,根本不會對外公開他們的存在,才可以以各種手段來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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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整天孱仔的胸膛像持續燒開水般沸騰,把能量消耗得太多,現在他的肚子已餓得咕咕作響,他捧著別人送的三個便當,一勺又一勺狼吞虎咽地往嘴裡塞,兩頰被飯菜塞得也鼓起來,邊吃邊含糊不清地說:「化悲憤為食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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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e 1 - 連環怪死事件 - 完32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1L7ny5N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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