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人生難得糊塗,有時候糊塗確是一種幸福,清醒反而是一種折磨。
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青年突然覺得很茫然,腦子裡空白一片。他忽然覺得很迷茫,天大地大,此刻卻沒有了自己的容身之處。
他覺得好累好累,累得全身沒有一絲力氣,絕望,肆無忌憚侵佔了他的腦海,迅速蔓延全身的每個細胞組織,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臟被狠狠抽空了一樣。
他忍不住咒天罵地,質問上天為什麼要如此對待自己,他有什麼過錯要受到這種懲罰!
經過便利店的時候,他買了一大袋啤酒,然後隨便找了個陰暗隱秘的角落,不停地灌酒,他打算把自己灌死,也許灌死了,事情便會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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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這樣,清醒而痛苦,不如喝醉來得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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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人發愁的時候,往往是會借酒消愁的,縱然他明白借酒消愁並不是好的辦法,喝酒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只是暫時麻痺住了神經,取得暫時逃避的作用,是一種無言的掙扎。
但發生了超出他掌控範圍的事,除了透過喝酒可以發洩一下自己內心的不良情緒外,他想不出任何可以暫時緩解的方法。
大概是上天的憐憫,或是被某些悲哀的人生而哭泣,天空此時下起了綿綿細雨來,雨雖然不大,但是下得很緊湊,冰冷的雨水分秒不停地打在他的身上,衣服和凌亂的頭髮也被雨淋濕,令整個身體都變得沉重起來。
身邊放著一堆空罐,腳下十幾個啤酒罐橫七豎八的躺著,昏睡感就像潮水般洶湧而來,過量攝入的酒精影響著他的神經,身體的每個器官也變得遲鈍無比,醉眼朦朧連說話都饒舌,他很快就頭一歪,像失去神智般醉成一灘爛泥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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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朦朦朧朧之中,他感覺有人在搖他喊他,又感覺有人把他的一條胳膊架在肩膀上,一邊攙扶著東歪西倒的他,一邊踉踉蹌蹌不知要帶他去哪裡。
是誰?要去哪裡?是劫匪嗎?可惜我沒錢。
是要把我帶到什麼地方,然後把我的器官一個一個割掉拿去賣嗎?
都沒所謂了!什麼都沒所謂了!如果此刻自己死掉,可能獲得真正的解脫!
就在青年胡思亂想的時候,模糊的意識也隨著酒精漸漸抽走,徹底的醉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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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少個小時後,連綿了整晚的小雨終於停下,天空恢復了清明,總算從昏睡中清醒過來的青年,已發現自己躺在家裡的床上。
頭痛欲裂的酸脹讓他不自覺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他緩緩坐直身子,撫著額頭搖了搖,狠狠地敲一下自己的腦袋,雙眼環視四周轉了一圈,發現梁鐵柱單手托著頭,在餐桌那邊睡著。
原來昨晚的那個人就是他,是他整晚也照顧著爛醉如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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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人的思想都是很玄妙的,有些人,即使和他相識幾十年,都無法做到心有靈犀的地步,但有些人,即使和他剛認識不久,卻能做到坦誠相對心照不宣。
茫茫人海,能找到一個知己並不簡單,也許有些人傾其一生都不會找到。此時梁鐵柱的出現,簡直是給青年吃了定心丸一樣,看著這個只認識三個月的朋友,青年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瞬間,感動縈繞在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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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在這個城市的大部分人都還在沉睡中時,他們開始講述彼此分手後的故事與經歷。
青年不想再待在這間令他無比傷感的家,在梁鐵柱的幫助下,租下了一間非常便宜,位置十分偏僻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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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他還清晰記得,自從母親離世後,這個老家,是當時父親在輾轉間找到的,位置不錯,租金也算便宜,就決定在這裡平平淡淡地生活。
第一次走進這裡時,整間房子都空蕩蕩,窗框鏽跡斑斑,斑駁的牆壁,殘破的地板,四處都結了蜘蛛網,在父親及叔父母合力打掃下,才把這裡清潔乾淨,在朋友的幫助下,把傢俱一件一件的搬進來,才似回一個家。
青年慢慢在整間房子裡轉了一圈,手指觸摸房子的每個牆角、每張椅子、每個角落,彷彿這樣就可以把自己的氣息留在這裡,這樣就可以永遠保存在這裡的所有記憶。
他踏出門口,再次回頭,戀戀不捨的看向生活了十二年的舊屋,默默在心裡說道:「永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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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回憶有時候是甜蜜的,但更多時候卻是苦澀,特別是對於那些無法挽回的快樂。
太多撕心裂肺的回憶湧上心頭,就像是一道堅韌的絲線,不停在脆弱的心瓣上拉伸著、刮磨著,帶來刻骨銘心又血肉模糊的傷痛,卻又無法停止!那些往事就如同一個深深的傷疤,任憑時光荏苒,一旦觸及還是會隱隱作痛。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寧可什麼也不要,一直呆在父親身邊寸步不離,也許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
可惜,人生沒如果,總有數不清的遺憾,總有無法實現的願望,一個人,有的時候,會一下子脆弱不堪,但再難走的路,還不是靠著毅力走過來;再難吃的苦,還不是靠著勇敢都吞下去了嗎?
他並不是一個輕易放棄希望的人,在這個時候,悲傷是沒有用的,悲傷不能令他們死而復生,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他決不能讓自己最疼愛的家人死得不明不白!
太過豐富的經歷,加上時間的洗禮,使他在極短時間內成長蛻變,鎮定下來後,青年決定調查真相,找出幕後黑手,為家人討回公道。
他提著小量行李,安頓在這個新的「家」,開始思考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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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小便與父親一同生活,對父親有足夠了解,父親絕對不是那種貪心,喜歡投資賭博的人,那麼是因為被人漸漸進行洗腦,一直慫恿他去投資這投資哪,然後利用早就設好的局,將他的錢全都輸光,並欠下巨債,逼他用極端的方式終結生命嗎?
而叔父一家的事更是詭異萬分,他的心裡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據他的鄰居稱,堂妹受不了衝擊而自殺也算是合理範圍內,但叔父辦理完喪事之後,就遭遇車禍,短時間內,叔母又這麼剛巧在街上被瘋子捅傷?
那麼兩者之間是不是有所關聯?有個可能性的推斷就是,父親被騙盡家財而自殺這件事,令叔父極其不滿,從而惹惱了某些人,或者與某些人產生了爭執或不愉快,導致對方惱羞成怒而痛下殺手?
青年不是鼎鼎大名的福爾摩斯,他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目前只知道許儼和潘世敏這兩個陌生人的名字,儘管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但卻在沒有能力、毫無頭緒的情況下,要如何揪出真兇查出真相?
而這些只是他憑空猜測,根本沒有證據,加上連對方的樣子也沒見過,即使報案也不會受理。22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7xExGD3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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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冥思苦想,把這些細節研究了一遍又一遍,謎團一個又一個拋出,仍想不通當中的細枝末節,疑問充斥在腦海裡,讓他始終無法理解。但不管對方是何方神聖,只要有一息尚存,他就必須查出真相!
但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無奈,越是處心積慮要去做什麼,就越是難以成功,他對許儼和潘世敏完全陌生,除了知道這兩個人是個騙子外,幾乎是一無所知,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源頭,找不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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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已沒有人可以依靠,也沒有一點點可以依靠的資源,越來越沉重的生活壓力,在沒有經濟條件下,連基本也難以負荷,殘酷的生活,讓他已經沒有閒暇,也沒有能力去思考這些疑問。
有了工作才有經濟來源,有了經濟來源才可以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才有資格追尋真相。
他忽然靈光乍現,想到了一個職業,不旦能維持基本的生計,還可以有效率掌握他人的行蹤,只要好好利用這份職業的優勢,或許就能挖到許儼和潘世敏的動向。
於是,他毀掉了所有以前的照片,將從前所有能聯繫到自己的東西,包括手機、銀行卡、網絡帳號等等,悉數丟掉,真正變成了隱形人,除了梁鐵柱,沒人會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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