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遍又一遍的在路上走,一邊走,一邊不停地沉思著。路上偶爾經過的人行色匆匆,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心事重重的男人,更沒有人能了解這個男人的心思。
一片厚重的烏雲無聲無息地飄過,明明上一秒還是晴空萬里,朝陽似火,但下一秒,便烏雲密佈,電閃雷鳴。
暗沉沉的黑雲像是要壓下來似的,雲層湧動,看起來格外駭人。雨突然下起來了,天地間彷彿掛起一串串珠簾,滴在櫥窗濺起一層白矇矇的霧。
一刹那,傾盆大雨像世界末日般頃刻降臨,夾雜雷鳴聲、雨聲,像要把這個地球毀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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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吱呀」一聲打開,青年冒著大雨回到了這個叫做「家」的地方。
狹小的房間裡空空蕩蕩,幾乎沒有傢俱,空氣一片死寂,彷似一潭死水。一張破舊的鐵床、一個破爛的木衣櫃、一張勉強能用的陳舊桌子,一眼便看盡所有。
整個房間裡散發著濃濃菸酒的臭味,青年很快脫下身上濕透的衣衫,將它們掛在牆上的一個掛鉤上,然後走到一旁的水龍頭前,挽起了袖子,彎下腰仔細地洗起臉來。
洗完臉,他一邊用毛巾擦拭著臉上的水珠,站在鏡子旁,一邊仔細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看見自己的一張臉,眼窩深陷,嘴唇發白,雙眼無神,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痛苦的扯了扯額前的頭髮,似乎要把它們一根一根的扯斷下來。
青年從牆上掛著的衣服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麵包,這是他今天的晚餐。看著手上的麵包,他嘲笑自己,這些貪婪的人們,憑什麼可以舒舒服服的呆在空調屋裡,睡在乾淨柔軟的大床上,每天吃香喝辣,燈紅酒綠,而他,為什麼卻要呆在這裡?挨餓、受凍、沒有一晚是睡得香,過著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真奇怪,為什麼總是這樣?壞人總是過得比自己安逸,壞人總是活得比好人舒服,壞人總是過得快活消遙,憑什麼?!
這種生活,真的好累,累死了!
他忽然覺得生命中和自己有關聯的人,好像只剩下自己了,這種感覺著實有些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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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公平!老天,為什麼?為什麼這樣不公平?在命運面前,人的力量是何等的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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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頭喪氣地坐在床邊,無奈地看著頭頂昏黃的燈光,照在他年輕的臉上。
他在枕頭下掏了一包香煙出來,青年一邊抽著煙,一邊嘆氣,年輕卻又滄桑的臉上面色沉重,似乎有著什麼煩悶的事情。
夢魘般的往事,就這樣在日復一日的殘酷環境下煎熬地度過。
然後他再在枕頭下的另一邊掏了一張照片,很懷念地細看了一會,呼了一口氣,鼻子又猛吸了幾口,將煙蒂扔在腳下碾滅,像是決定了什麼似的。
他用力深呼吸了一口,發現自己變了,突然覺得自己的靈魂得到了昇華,感到自己就像破繭而出的蝴蝶,馬上就可以振翅高飛,他浮出殘酷的笑意,覺得自己的生命找到了真正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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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殺人魔一案後,又陷入了無案可查,無事可做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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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終於消失在地平線上,城市的夜晚又來臨,商家們紛紛打開了燈箱和霓虹燈,迎接夜生活的降臨,整個城市變得色彩斑斕。
他們不會想到,本來平靜的生活,將會被一件充滿匪夷所思的稀奇案件完全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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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飛和藍雪坐在一家高級餐廳裡靠窗的位置,在醉人的燭光下增添了幾分浪漫氣息。兩人一邊享受著這美妙的交往感覺,一邊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玻璃,邊聊邊欣賞外邊的街景。
時間在如痴如醉的浪漫中飛逝,吃完飯,他們鑽回車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他們的話題很廣,天南地北,從古至今,聊的很是開心。
兩人正嬉鬧的時候,尖銳的警笛聲由遠而近響起,這聲音在夜色中顯得特別嘹亮,一輛警車忽然從右側疾馳而過,速度相當快。
兩人幾乎是同時看了彼此一眼,臉上的表情都充滿了好奇和疑惑。
藍雪心裡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跟上他們,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戴飛輕舒了一口氣,「妳的好奇心真是重得要命!」
藍雪白了他一眼催促道:「不行嗎?快點!不然便追不上了!」
藍雪的要求,戴飛從來不會拒絕,「我是一個紳士,對一個美女的要求,我只能無條件地執行了。」
與她在一起的時間一長,戴飛順其自然地受到了她的影響。
他輕鬆的笑了笑,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踩油門,拐彎,尾隨著警車,寶馬在街道上穿行,一路跟到了一間獨立的房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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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一看,現場已有不少看熱鬧的居民包圍在一間大宅外,靠近門口的人不斷小聲地輿論著什麼,外圍的人則是踮起腳,朝大屋內指指點點,而橫在所有人群面前的,則是一條由警察拉起的封鎖線,讓這些好奇心旺盛的人們止步。
沒走幾步,就看到有些警員蹲了下來,把肚裡的食物一股勁兒吐出來,吐得腦門都冒汗,彷彿要把肚裡都掏空;有的兩腮鼓滿,用手把嘴巴摀得嚴實,拼命不讓自己吐出來;有的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像被嚇得丟了魂似的,一個個模樣也好不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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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飛向那些聚攏在一起嘰嘰喳喳討論著什麼的警員們走去,他亮了亮證件,「發生什麼事了?」
一個做了多年的老警察表示,「這麼邪門的事還是第一次遇到!」看他微微顫動的雙腿,無一不在說著他正在害怕。
「戴警官,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不遠處傳來一把熟悉的聲音,又是那把低沉而有磁性聲音,不用看已知道是誰了。
戴飛扭頭對著來人打招呼,「蔣隊,我們剛巧路過這裡,八卦來看發生了什麼事。」
蔣安華一臉懷疑地盯著兩人,嘴角彎起,露出一絲不明顯的微笑,「剛巧路過?這裡全是屬於私人住宅,你們路過是探朋友還是幽會?」
戴飛翻了翻眼皮,當自己聽了個不太好笑的玩笑話,「好了,就當我是無聊來多管閒事吧,這裡有什麼大案發生?不能告訴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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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蔣安華並不討厭戴飛,這個男人,和自己年紀相若,但行事風格,卻有種令人驚詫的老到,有的方面甚至比自己考慮得還要周到,細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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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安華揚了揚眉,「也不是不能,這個案子現在由我組接手,經過上次的連環姦殺案,我認可你的本事,如果你願意無條件幫忙,我當然樂意至極。」
如果出於私心,他其實是想戴飛等人參與的,畢竟特調科自由度高,而且藍雪和方晴也絕非等閒之輩。
雖然同為男人,戴飛卻倒是真被眼前這個厚臉皮的人心思所驚呆,他滿臉寫著「計算」,滿腦子想著「利益」,是那種什麼都吃,唯獨不吃虧的類型。
但說句實話,比起李警司那種「見粗腿就抱,見肩膀就踩」的人,這個蔣隊至少會把話明明白白說出來,沒有虛偽做作,還是挺好相處的。
未見他有任何回應,蔣安華便自顧自認為他同意。
蔣安華輕呼了一口氣,眉宇間也明顯多了幾分陰沉,「大約一個小時前,報案中心接到電話,報案人說聞到這間屋子有非常濃重的血腥味,怕屋裡的人有什麼意外,於是就派軍裝警員過來了解。」
他頓了頓,表情開始變得凝重,「軍裝警員按了許久門鈴都沒人回應,窗簾又拉著,他湊近門口聞了聞,果然聞到血腥味,於是立刻要求支援,等到我們來到破門而入,豈料⋯⋯」
「豈料什麼?」藍雪忍不住好奇地問。
蔣安華一邊說著,神情漸漸變得複雜起來,「現場太過不可思議,我無法用言語去描述,現階段還在了解情況。」
「那個軍裝警員現在在哪裡?」戴飛問。
「就是那個到現在還吐個不停的窩囊廢。」蔣安華指了指在一邊的軍裝警員,他獨自在一旁,疲憊的擦著冷汗,一邊擦拭嘴巴邊上的殘留物,身體像被抽空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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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隊。」一道男中音突兀插進來,循聲望去,迎面有一個人跑到蔣安華旁邊,對他說:「已通知了法醫及法證,他們已在路上趕過來。」
蔣安華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他們兩人,「你們應該沒見過面吧?早前他休了大假,前兩天才回來上班,他叫司徒駄,是我們的副隊長。」
「有誰不知道戴飛、戴警官的大名?多虧你上次慷慨幫我們刑事組偵破的連環姦殺案,讓我對你徹底心服口服。」司徒駄爽朗地向他伸出了手。
這些猶如糖衣炮彈的客套話,在戴飛心中並沒有沾沾自喜,他陪著乾笑了幾聲,基於風度禮貌,也伸出手來和司徒駄握手。
司徒駄把目光轉向藍雪,「我沒猜錯的話,這位美女應該就是藍雪小姐,妳和方晴小姐的事,我早有耳聞,高手就是高手,真是聞名不如見面,畢竟在這個世界,實力才是硬道理。」
司徒駄的誇獎並沒有讓藍雪感到半點自豪,她隨即淡淡的笑了起來,「高手?過譽了,我只是個普通人,並不是什麼高手。」不管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這個人似乎有見人便拍馬屁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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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叫作司徒駄的副隊長,擁有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鼻樑高挺,額頭飽滿,一身運動裝束的打扮,嗓門洪亮底氣十足,頂著一副年青有為的精英臉,目測應該比蔣安華少兩三歲。
他自我感覺良好的挺了挺胸膛,完全旁若無人,開始了一大通令人昏昏欲睡的「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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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駄顯然沒注意到戴飛和藍雪的不耐煩,反而越說越興奮,誇他們是難得一見的奇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類的話,幾乎把他們擺在了神一般的位置上。
對於他們來說,這種虛假的恭維之詞,基本都是廢話,聽得多了還是會膩的。
最後,由蔣安華果斷打斷了他滔滔不絕的「高談闊論」,怒瞪他一眼毫不客氣地道:「夠了,司徒副隊,廢話能不能別這麼多?」
「不好意思兩位,我這個下屬一說起話來就會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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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一盆冷水兜頭潑下,司徒駄瞬間覺得很是受傷,如同遭受天大打擊般,不由得一陣尷尬的撓著後腦勺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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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雪將視線環繞了周圍一圈,問道:「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嗎?」
司徒駄擺了擺手,看了藍雪一眼,「我看⋯⋯ 藍小姐還是算了。」
「為什麼?因為我不是警務人員?」
「藍小姐幫警方破過案,這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不過妳看,身為警務人員的大男人不是在吐就是雙腿發軟,我怕妳會暈倒才關心說一句。」
藍雪笑瞇瞇的說道:「裡面有鬼嗎?我膽子也不少,你多慮了。」
這些原本是關心人的話語,但在此刻的藍雪聽來,卻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味,這傢伙,絕不是個會出於關心那麼簡單的人。
「嘿,這種膽色不是誰都能具備的。」蔣安華嘴角翹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插話說:「既然你們那麼好奇,可以進去看,不過不要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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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緩緩踱步到大屋門前時,戴飛和藍雪心有靈犀相互對視了一眼,均能從對方眼中看到相似的意思。
藍雪悠悠說道:「你好像對這個司徒副隊並沒什麼好感。」
戴飛舒展了一下雙臂,「妳不是也一樣嗎?」
從第一印象來看,這個司徒駄的性格,完美集中了所有讓他們討厭的元素。
他倆不是聖人,但明人不說暗話,他們十分不喜歡那些虛情假意的客套,以及各種拐彎抹角的話,有時彎子繞多了便會覺得煩厭。要不是多多少少也要顧及對方面子上的問題,真想痛快地直接挑明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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