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由司機所開的那架豪華房車,駛離吉富大廈停車場沿谷亞路開出世博大道,坐在後座的孫秀一句聲都無出,靜靜地聽著就坐隔籬的老闆司馬倫正接通阿皮的電話,所回應的每一句。
「儂冊那!那壽頭又想怎麼作……說吧……」架車從開出吉富大廈,聽著阿皮打來的電話,司馬倫不時都應一兩句。
「賺賺賺!!!儂腦子瓦特啦?!你一個小灶西懂個屁……那些鬼地方,就算有得賺也輪不到你……你就別跟他傻,老子可沒錢去陪他發癲……」聽到司馬倫已然好不耐煩,卻又並無即時掛線,無疑阿皮打來應該還有其它緊要的訊息未講完。
「唉,那就把材料發我信箱,等有時間我再看看……」持續近十分鐘的電話,總算聽見司馬倫有所鬆口,可到最後還不忘給予一番警告。「誒,別說我沒提前警告你,我可沒答應過任何……」
聽罷,電話另一邊的阿皮似乎還有話想講,卻遭司馬倫一句打住。「還有什麼事等明早回公司再說。掛嘞……」
同阿皮收完線,都未等孫秀開口,被通電話攪到心煩氣躁的司馬倫已然忍不住要吐槽。
「儂冊那,阿皮打來居然跟我講,那個壽頭傻子下晝找過他,說想幫幫親家個忙。」
都不用點名,孫秀一聽就知司馬倫口中喊到的壽頭傻子,所指的正是他在香港那邊的侄孫司馬晉惠。問題是,到底阿皮剛剛打來因何事而攪到老闆如此激氣,單憑頭先聽到的片言隻語想猜到發生什麼事難度都好高,惟有耐心聽完再給意見。
「姓賈他們家近幾年在廣東投資的幾塊項目都沒什麼利潤可圖,特別惠陽有家商場現在正愁著找不到賣家才滿世界找熟人幫忙都不曉得他們在搞什麼飛機。」
聽罷,旁邊的孫秀竟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什麼,司馬倫也就繼續講下去。
「賈充挺命好的。幾十年都能被司馬家的某些人那麼看得起,最後竟然還能在老侄子臨走前把他的那個丑得要死的大女兒嫁過去。現在老丈人投資的生意虧了,居然要傻女婿到處求人去收購,還說即便有人衹要肯出面,那個壽頭傻子居然肯負責墊付一部分資金都捨得。冊那的,這世上哪有便宜成這樣的好事,我看就阿皮那個小灶西才信那個壽頭的話。再說大爺有錢也不會投到那種鄉下地方去。」
這番話頓時引起孫秀注意。縱觀全國,以近年的經濟形勢,加之政府那副德行,造成投資信心一片低迷的環境下,又有哪個投資者還敢隨意砸錢落一處本來就不屬於自己商業地盤意外的區域,所以從賺錢的角度去看這件事,司馬倫確係無錯。
「老闆,剛剛聽你跟阿皮講,先把材料發來看看?」儘管都看得出司馬倫壓根就看不起賈充一家,覺得他們能有現在那樣的風光無限全靠撞運氣。然而妒忌歸妒忌。
「嗯,就是那個壽頭的外父早年在惠陽投資興建,有關材料阿皮硬是要我看看。若然孫先生有意想看的話,今晚回去就發給你,由你替我看看那些材料。」
作為幕僚,孫秀先生主動提出要看賈充早年於惠陽投資的那幢商場的材料肯定有他的想法。但在尚未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去,孫秀是不會透露半句自己的真實想法。
在先後拜託完自己個細佬,下晝又通過視頻,多口將自己想通過尋找第三方的辦法嘗試以出錢不出面的方式替老婆將目前工作上遇到的首個難題給解決,司馬晉惠可還未知阿皮已將件事講給叔公司馬倫聽完被對方一番嘲笑。
為了哄回老婆而要動用到一筆龐大的資金無疑等同走向敗家的第一步。但其實衹要阿媽肯給返一副好臉色,賈南風也不是好難氹的人。最起碼今晚一返到來屋企,都未想好該以一個點樣的話題作開場,趁等開飯前,司馬晉惠就被老婆捉上樓。
「下晝阿爸帶我到北角那間凱悅尚萃酒店參加咗個港泰聯合商會搞的一場下午茶,你們公司原來都有派人出席,你估我撞見邊個?」經賈南風這麼一問,而且都給到充足的提示,奈何司馬晉惠卻一副眼定定的樣子望過來。
「嚇,乜我們公司有加入妳講嘅那個商會咩?咁到底妳撞見邊個?」被司馬晉惠反問過來,真是激鬼死賈南風。
「有無搞錯呀,你這個主席究竟點當㗎?連自己公司同邊啲商業機構合作都唔知!」
又真是不怪得司馬晉惠。好似他們這種規模的集團內部分工本來就足夠的成熟,加之他又剛剛擔任主席一職無幾耐。公司上下二十幾個部門的工作即便大致瞭解過一遍都不是那麼容易就完全記得入腦。更何況要記住全部同他們集團仍有生意來往的人客機構及公司就更加不易。
要怪就怪早前從經營管理委員會至到外事部工作的三個幾月所接觸的人客完全是在楊駿大舅的掌控下進行。
「講起來,我記得我們公司的海外業務,其中東南亞這一塊都確實有唔少生意,包括在泰國。」司馬晉惠所講的對賈南風全然無興趣聽。
「我係問你估不估到下晝見到邊個?」面對再一次追問,司馬晉惠依舊眼定定的望過來,激到賈南風恨不得一巴掌冚埋去,等他醒醒。
「我見到你細佬。當時他一來到見到我們,還主動過來問候。不過我真的萬萬無想到他居然連石世龍這種人都認識。」
一經賈南風這麼講反而令司馬晉惠回憶起前陣子曾聽楊駿大舅提起過一個叫石世龍的江湖人物,近年在東南亞撈得風山水起,但就是不知此人同老婆講的那個是否同一人。
「石世龍這個名係就係有聽過,但咁又點?」語畢,忍無可忍的賈南風用手輕輕篤了下老公的額頭,以示他說話都不經大腦。
「既然你都話聽人講過那個石世龍,無理由不清楚他係咩人!我聽阿爸講,條友原先就是泰國當地的華人幫會成員,近年不知黐埋邊座靠山,給他靠地下賭場撈到風山水起。」
「嘩,乜原來外父都有份加入的那個商會居然連涉黑生意都做!」司馬晉惠這番話又真是講得好離譜。現在賈南風是同他講石世龍點解會同王晉懷認識的事,卻無端端扯她阿爸落水就當然嬲。
「唓,我阿爸又不認識那個石世龍,他做咩生意關鬼我屋企咩事。我現在講緊的係你細佬他點解連石世龍這種人識……」賈南風語重深長地警告。
「那種撈偏的人我看你都是最好同你細佬講清楚聲,就算識朋友都看看環境,不好用公司代表的身份去同那些撈偏的人拉關係。」
一句不便講出口的忠告,那就是現作為大房新抱的賈南風,始終提防著二房暗地裡的野心。可賈南風今次對於下晝所見到的事存有偏見實屬一次誤解,卻無非都是驚有損司馬家的聲譽。
也就因為下晝見到王晉懷出現那陣,好死不死對方正同石世龍在傾偈。接著過來打完聲招呼傾了一陣,再由阿爸出面將他介紹給商會的幹事認識。
得悉王晉懷原來是司馬家的二公子,眾人都給予相當恭維的態度。之後可見到王晉懷居然同石世龍坐同一檯有傾有講。
賈南風就當然不好意思過去打攪他們。可她卻並不知道實情王晉懷同她一樣都是今個下晝才第一次碰見石世龍。
「放心喇!我會話下他,叫他下次注意點。」司馬晉惠並非單憑賈南風一番話就開始懷疑自己個細佬,而無非都是不想當面逆老婆的意思。
手機響起,原來是阿媽打來通知他們落樓下開飯。
「樓下開飯!」
「但我未換衫喎!」
一返到來就捉老公上樓顧住傾下晝的事而忘記了換衫。
「無所謂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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