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越爬越高,也越來越亮,陽光溫柔地灑在萬物上,薄薄的霧氣在空中飄散,微風吹拂著路旁的樹葉,幾隻小鳥在發出清脆的鳴叫聲,彷彿在告訴人們新的一天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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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個寧靜的清晨,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及敲門聲響徹整間屋。
戴飛還在床上抱著被子熟睡,就聽到門外乒鈴乓啷的連續門鈴聲及敲門聲雙管齊下,那節奏就像不開門就會把房子拆掉似的。
他睡眼惺忪,極不情願爬下床,精神恍惚地開門,「高明?」
再看一看時鐘,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不滿地甩頭轉回客廳,「你能稍微顧上一點時間嗎?現在才6時!你這個不正常的人不愛睡覺,我這個正常人絕對需要睡覺!」
戴飛一不夠睡,脾氣就會暴躁起來,尤其高明並不是個美女,更使他一手指著高明大罵。
不帶重樣、不帶髒話的足足罵了15分鐘,讓人不得不感慨語言的博大精深,關鍵還要看個人修養,能將罵人上升到藝術層次的,也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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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昨晚回到家後,總是心神不定,總感覺有什麼不太對勁,不過一時間也確實想不起來之前在哪裡聽過宋日君這個名字。
亢奮的大腦沒有一絲睡意,輾轉反側之間,也在細細地回憶了一番,他拿出手機來滑動查看,卻發現8年前有一則新聞,報導有一個少女叫宋日君失蹤了。她的家人在她失蹤後報了警,警方通過各種途徑尋找,都沒有找到她的下落。
在高明的潛意識裡,有一個這樣的想法,會不會昨天那個大嬸就是宋日君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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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將手交叉在胸前,「我現在是不是有點兒職業病呢?方晴說過,覺得那個大嬸變過裝,你說她會不會是⋯⋯?」
儘管戴飛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還是一臉困倦和疲憊的樣子,但對高明的這個想法,也不是沒可能。
戴飛一大早被他吵醒雖不高興,不過嘴上已停止抗議的話,「一般而言,一個人失蹤7年後,其家屬可向法庭申請宣佈該人在法律上死亡,宋日君失蹤了8年,她的家人有沒有向法庭申請?」
高明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今天一大早我便來找你了。如果失蹤8年也未尋回,很可能會歸類入懸案,我亦有可能在一堆懸案檔案中見過才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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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失縱這類案件,在現有條件和技術的盲點影響下,是很難偵破的,要麼失蹤者自己現身,要麼有其他人見到向警方通報,不然單靠警方用微弱的線索調查,根本與大海撈針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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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案?但是根據法定,失蹤案的法定時效只有7年,即使是破案也早已過了時效。」
戴飛舒展了幾下筋骨,一下來了興趣,牽動嘴角露出一個笑來,「但是有趣!終於有一件是真真正正屬於特調科的案子了!」
兩人打算今天先不回警署,去找藍雪和方晴,再致電給神婆及孱仔回到警署後,找找有沒有這宗案子的詳細資料,然後用手機發送給他們。
到達偵探事務所時,剛好收到宋日君失蹤案的詳細報告,正好可以用事務所的電腦把資料打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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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宋日君當時失蹤時的照片,照片中的宋日君留有一把長長的烏黑直髮,臉上有一雙帶著稚氣又水靈靈的眼睛,看上去有點肉的「嬰兒肥」,不過身體並不胖,小鼻子小嘴巴顯得既標緻亦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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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XX年8月12日,一名20歲就讀梨花大學的女大學生宋日君,與同學們為了慶祝學期即將結束,相約在YY餐廳聚餐。
由於第二天學校放假,他們不用上學,所以聚會一直持續到凌晨12時才結束。聚會結束時,微醺的宋日君覺得住所距離餐廳並不遠,步程約20分鐘,便決定步行回家。
而其中一名男同學 — 張永霖,因為擔心她的安全故一路陪同,據張永霖所述,在快到她所居住的大樓時,她便請張永霖先回去了。
可是,本來周五回家後應該要在周一回學校,但她卻沒有按時回校,同學們致電多次也沒人接聽,到了8月16日,她還是沒有出現。平常她是班裡最勤快的學生,從來沒有出現遲到、早退、曠課的現象。
同學們意識到事態不妥,決定結伴去宋日君的租屋處找人(包括張永霖),然而,不管怎麼敲門,房內都沒有回應。
他們一群人擔心宋日君會不會在家出了什麼意外,便通知了大學老師及報了警,警察破門而入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整齊的房間,獨居的房間內空無一人,但並沒有可疑,於是警方猜測她可能只是因私人事而暫時出遠門,不想被人知道。
當她的家人在幾天後再到宋日君的租屋處時,此時她仍舊處於失蹤狀態。她的父母大為緊張,去追問警方調查的結果。這時警方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於是警方正式接手,決定重新對她的住所進行調查。
房間內一如幾天前的狀態,沒有凌亂,收拾得整整齊齊,全屋內最有價值的3000元現金則完好地放在桌上,據同學指,宋日君聚會當晚所穿的一套衣裙、背包並沒有出現在住所內,而當晚因是凌晨時分,沒有其他目擊者,只有張永霖一人的口供,讓人不禁懷疑她當晚有否安全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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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日君的最後目擊者,也就是在8月13日凌晨護送宋日君回家的張永霖,調查期間,發現他對宋日君的愛有點癡狂,在自己的日記中清楚地記錄了宋日君日常生活的所有行程,因此被警方列為重大嫌疑人。
據同學們的說法,張永霖曾暗戀過宋日君,有人說,張永霖與宋日君事實上是曖昧關係;也有人說,宋日君從來沒有拒絕過這段感情,雙方正處於一個只差一步就能變成一對情侶。
張永霖表示,他親眼看著樓道內的燈光全部亮起,隨即家裡的燈光也亮起之後,確認宋日君安全到達家裡,自己便回家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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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張永霖是獨自在學校附近租屋,因此在事發當晚並沒有人能替他做不在場證明,警方因此對他做了測謊,也對他當天穿著的衣物和鞋子進行血跡反應測試,但並無找到血跡,而測謊結果也都符合他的說法,最後基於證據不足,對他做出了無罪推定的定論。
在之後的九個月裡,警方搜查了整個城市,但至今仍沒有宋日君的行蹤,她就彷彿像人間蒸發般消失了。
畢竟失蹤人士又不只她一個,誰會特意成立專案組去調查?加上之後並無發現新的線索,整起案件也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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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整份報告,四人也互相交換了眼色。假設張永霖的口供是真的,那麼宋日君的確有踏入家門,但又不知為了什麼原因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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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在腦中進行幻想,宋日君一回到家,開了燈,赫然發現家裡的電視有開過的痕跡,然後打開電冰箱,又發現昨晚才買的飲料不翼而飛,又再看看自己的床舖,竟發現床還被人睡過,她頓時意識到,有什麼人偷偷地進過來,或許現在正躲在某處窺視她,恐懼一下子湧上她的心頭,於是瘋狂的想要逃出房間。
但這個幻想情節明顯有缺憾,假如宋日君的家根本沒什麼神秘人,那她跑出來後,自然會去找她最信任的朋友、同學、家人;如果真的有神秘人存在,要殺人滅口起碼都會發現屍體。
難道說,這個神秘人有高超的本領,殺人後能毀屍滅跡,做到滴水不漏?還是宋日君壓根和神秘人認識,自願跟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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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沉默了好一會後,方晴率先開口。
「我不是專家,但如果連我也看出昨天那個大嬸有化過妝,表示她的化妝技術並不高超。」
她目不轉睛看著宋日君的照片,腦海把大嬸和宋日君聯想在一起,「以大嬸的外觀來看,她的輪廓並不像宋日君本人。」
「那麼會不會只是同名同姓的可能?」高明問。
藍雪卻輕鬆地笑了笑,「要知道是不是,只須撥打她留下來的聯絡電話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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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雪開了擴音,「請問宋日君女士在嗎?」
對方先是沉默了一會,接著傳來一把嗓子沙啞的女人聲,「妳、妳是誰?」
「我叫藍雪,是雪晴偵探事務所的負責人,昨天宋日君女士委託我們調查位於西千石市的物業,有一些問題想跟她了解,請問她在嗎?」
聽到這個消息後,在電話那邊又是沉默了一會,接著明顯能聽得出來的緊張,「妳說阿君委託妳?妳見過她?她現在人呢?」
「冒昧問一下,請問妳是宋日君女士的什麼人?」
電話那邊似乎聽到有兩把聲音在竊竊私語,不一會,一把有點低啞的聲音搶過電話在問,「妳是不是真的見過阿君?我是她爸!她人在哪?妳何時見過?」
「你們是宋日君的父母?」藍雪輕微地咬了一下嘴唇,「唐突一問,請問你們真的是8年前失蹤那個宋日君的父母嗎?」
「對﹗妳是不是真的見過阿君?!是不是?她現在人在哪?快說!」
「我⋯⋯ 不肯定!電話說得不清楚,或許這樣吧,你給我地址,我親自來你們家中再談,不知道方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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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雪掛斷電話後臉色變得有些凝重,掃視了他們一眼,「果然事情根本不是那麼單純,如果只是同名同姓,為什麼聯絡電話會直接駁到失蹤的宋日君老家?」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眾人此時似乎都被迷糊佔據了大腦,都被這一連串的怪事搞得摸不著頭腦。
戴飛右手托腮,胳膊肘支撐在桌上,「哇靠!由昨晚的鬼屋到今天的電話,真的有夠詭異!」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鬼怪,也不可能有什麼靈異事件,所以這起事件,我們首先要理清楚是怎麼一回事。」藍雪反倒覺得有點兒不太信任那個大嬸,總覺得她是另有目的。
方晴的思維投向了另一個疑問,「對方可能是宋日君的朋友或同學,如不是又怎知她家的電話?」
「那個人為何要裝神弄鬼?」宋日君的失蹤不單純,這印象已烙印在他們的腦海中,只是已過去了這麼多年,不知道還能不能查出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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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聊了!在對方的記憶還沒很淡化之前,希望能獲得一點有價值的線索。」藍雪一句話打斷了眾人的思緒。
戴飛的眼皮抽搐了幾下,「我真的很想問,酬勞收了,大屋也去了,如果說責任也算是對得起委託人吧?為什麼仍要辛苦去追查?」
藍雪嫵媚地抿嘴笑著,給出一個很充分的理由,「做人做事呢,要麼糊塗,要麼明白,那一種都沒問題,最怕就是不明不白,到時候拿又拿不起,放又放不下,心裡總是有遺憾,這才最難受。」
戴飛點點頭,雖然和藍雪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對她已產生了很玄妙的感覺,在他心中藍雪比起過往所認識的女生更特別,同時又感:這個星球最難以理解的生物就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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