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飛在警署內沒什麼朋友,應該說以他的外貌,時不時會引來女警對他大獻殷勤,相反卻惹來男警對他討厭至極,只是礙於出了告示,部門間得互相配合,所以在工作上還是會協助。
而戴飛在這裡唯一的男性好友叫康霖,身邊的同事都叫他做「怪杰」,他本人完全不介意,反而覺得這個稱呼很適合他。
他是鑑證部的高級化驗師,在實驗室的時間多於在家,每次化驗也一絲不苟。他對飲飲食食頗為講究,但就會用試管來試紅酒、用手術刀來切牛排,再用鑷子夾起來品嚐、用燒杯及酒精燈煮咖啡等等。
整天待在實驗室的怪杰,這竟然令上司認為他熱愛工作,讓他擁有一間小型的獨立實驗室。
他每一次說請新同事吃飯也在實驗室內,曾有幾個新同事見狀也被他「奇特的喜好」嚇跑。除了工作,同事們都對他敬而遠之,就唯獨戴飛不在乎他的古怪行為。怪杰凡事也一針見血,討厭轉彎抹角,在戴飛心中反而能對他暢所欲言,交情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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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杰,還沒走啊?」戴飛門也不敲,拿著一瓶紅酒大搖大擺走進實驗室。
「我還想研究⋯⋯」怪杰看見戴飛放在桌上的紅酒,立馬左看右看,「啊!是Penfolds BIN 707,是送我的吧?我不客氣了。」
怪杰老實不客氣,他在口袋中取出鑰匙,以45度角插入軟木塞與瓶口的接觸面縫隙,一邊旋轉一邊向上拉,熟練地將軟木塞拔出。
接著他在電冰箱拿出一碟用保鮮膜包好的乳酪,再拿了兩個燒杯,把紅酒倒入燒杯,把一杯遞給戴飛。
「這麼好來找我,是公事還是私事?還是案子被卡住了?」
「你怎麼知道?」
怪杰那張嬉皮笑臉的長方形臉上架著一副粗黑邊大鏡框,十足是某個範疇的另類怪咖,「如果這樣好辦的話,還會推給特調科嗎?你該不會弱到來找我訴苦吧?」
「哈?難得我帶了高級紅酒前來跟你談心,你卻說我是來訴苦的,這是人類該說的話嗎?」
「是嗎?我這些也是高級乳酪,不輸你這瓶紅酒!」
怪杰用手術刀切了一小片乳酪,放在口中慢慢嚼了幾下,接著拿起燒杯喝了一小口紅酒,一副很享受陶醉的樣子,他瞄了瞄旁邊的戴飛,「看著我幹嗎?自便吧!不會是要我餵你吧?」
戴飛做了一個作嘔狀,一臉嫌棄的樣子,「省省吧!你又不是美女,鬼才要你餵!」
怪杰單手托著下巴,裝作關懷的目光看著他,「無事不登三寶殿,不要說你真的是來找我談心事。」
被戳中心窩的戴飛,厚著面皮堆笑道:「親愛的康霖先生,我在同事口中打聽到,說你知道有個在三亭鎮附近的地方,有背景的人經常流連,位置,可以告訴我嗎?」
怪杰喝了一口紅酒,單著眼睛斜視他一眼,「同事?誰?該不會是我那個不長進的妹妹吧?她看見你就好像螞蟻看見蜜糖一樣,我極度懷疑你是否灌了什麼迷湯給她喝。」
此刻的戴飛突然變成了想討吃的小狗,雙手合十放在左邊的臉頰上裝可愛,把雙眼瞪得圓大,熱熾的目光一直望著他,「那證明你妹妹有眼光,那你就做個好心,好人有好報,透露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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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面對怪杰時才會顯露出這副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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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杰被他瞪得渾身發毛,拿出手機,在上面劃劃按按了一會,不久,戴飛的手機響起訊息提示聲,打開手機一看是一張地圖坐標,按入連結,上面顯示『屠龍吧』三個字。
「有夠俗套的酒吧名字,想不到你整天也躲在實驗室,還以為你是個超級宅男,你竟然對其他界別也有認識?」
「哼!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我知道的酒吧不只這一間,不過我不認識酒吧裡的人,只知道這間酒吧龍蛇混雜,要從中套取情報一點也不容易,有人用盡各種伎倆,也沒能從中得到一點有用的情報。」怪杰無視他,繼續喝紅酒、吃乳酪。
戴飛一手支在桌上,一手撐腰,嘴角上翹,露出一個自信滿滿的表情,「呵呵,你儘管放心好了!我是個被老天爺眷顧的孩子,哪能和其他人相比?」然後拿起桌上的紅酒滿足地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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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飛在家刻意打扮一番,他用染髮噴霧把自己的頭噴成紫紅色,把碎碎的瀏海蓋了下來,遮住了眉目,穿了一件白色斜領T恤,外披黑色真皮外套,腿穿深藍色緊身牛仔褲,戴著限量版的墨鏡,臉上揚著玩世不恭的笑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野性與不羈。
他「整裝待發」後,駕著他的寶馬向目的地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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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的紅燈區內是個不夜城,刺眼的霓虹燈縱橫交錯,猶如刀光劍影,街頭人聲鼎沸的聲音彷彿是走出了平常人的世界,走進另一個屬於黑夜的天國。戴飛雖然不會在使人萎靡的地方消遣,但所謂的酒吧夜場應該都差不多,最多只是規模的區別。
推開『屠龍吧』的大門,周圍混雜煙草和酒精的氣味,像香煙愛上打火器一樣,零星的火光此起彼落,每一個人都在吞雲吐霧,一片渾濁的空氣迎面飄來。
這裡燈紅酒綠,來自五湖四海,是各式各樣的人匯聚之地,骯髒、邪惡、冷酷、無情、荒淫,每個人都喜歡用酒精來麻醉自己,變得像個行屍走肉,不斷徘徊在這個空間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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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廂,喧嚷的人群中,充斥著酒杯的碰撞聲及失控的嚎笑,有些人抖動著身體、有些人高舉手拍掌助興、有些人大口大口灌酒,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那邊廂,一個又一個饑渴而又需要慰藉的心靈,妖魅性感的女子和年輕帥氣的男子,在嘈雜震耳的音樂下,不理會旁人的目光激情濕吻,彷彿活在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
另一邊廂,一個滿臉胡茬的男人隨手拿出一根煙叼著,一個女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跪在男人面前,男人破口大罵女人水性楊花,還掌摑了女人幾下,罵得隱隱約約感到連空氣也在震動。
這些在旁人眼中並不算什麼,已是司空見慣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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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燈光下,戴飛慢慢走到了吧檯,摘下墨鏡,向酒保打了一個響指,「威士忌加冰。」
他喝了兩口,玩弄著手中的酒杯靜觀其變。
不久,一個酒紅色長髮披肩的女人打量了她的「獵物」兩眼,坐到了戴飛旁邊的座位。
黑色大露背衣緊繃著她火辣的身材,修長的大腿穿著一條迷你裙,她習慣性地把一腳跨放至另一腳上,那雙血紅色的高跟鞋,顯出一種腿部性感的風姿,讓男人第一眼看到就會兩眼充血,惹人想入非非、是個引人犯罪的那種女人。
女人在戴飛的臉上轉了轉,一隻皮膚細膩的手伸向他,細細長長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劃了兩圈,極具挑逗性,一雙美眸含情脈脈地望著他,「帥哥,可否請我喝一杯?」
雖然是句老土的開場白,但戴飛並沒拒絕,他反手握著女人的手背,輕吻了一下,「美女,想喝多少杯我也奉陪。」
塗著鮮紅色的雙唇微笑了一下,向酒保打了個眼色,示意要戴飛一樣的酒,看來是這裡的常客。
「你很面生,第一次來?」
「對!來找人。」
「來找誰?」
「找美女。」戴飛站了起來,一把摟著女人的腰把臉龐湊了過去,鼻子貼著鼻子,嘴唇與嘴唇也幾乎粘在一起。
女人一張含著笑的薄唇,二話不說向戴飛的唇進攻,靈活的舌頭伸進了他的口腔,探索著他牙齦的內側,上下左右迴旋翻動,有節奏地帶動對方的舌尖,吻技一流。
戴飛也把舌頭不斷旋轉,將自己的舌把對方的舌包於口中,從被動慢慢奪回主動權,兩人的吻技不遑多讓。
光怪陸離的光線令人情緒亢奮,戴飛順勢帶動身體,一直吻至一個無人的角落,經過一輪舌與舌互相推放的競爭中,女人被他挑逗的吻技逗得一身灼熱,但這時戴飛卻突然停了下來。
女人發呆了兩秒,「怎麼了?」
「我不是說來找人的嗎?」
濃黑色眼線下,一雙鳳眼斜挑著他,「來這裡的男男女女不是為了一夜情,便是為了「做生意」,找人?我還是第一次聽。」
戴飛在手機找了一張尹翠梅生前的照片展示給女人,「妳認不認識她?」
女人臉上滿是陰鬱,在暗袋拿出了香煙和打火器,遲疑片刻才點燃了煙,吸了兩口,「有誰不認識?不會看報紙也會滑手機吧!這個女人幾個月前死了,你該不會是想找她吧?」
「嘿,這個女人欠我錢,我聽說她有個妹妹,她死了我便找她的妹子來還債。」
女人重新上下打量著戴飛,用力吸了一口,把煙霧噴在他的臉上,「你找錯人了,我不認識。」
戴飛搶過她手中的香煙,吸了一口,把煙霧反噴到她的臉上,「我不信。」
女人把雙手繞過他的後脖,嗲聲嗲氣地說:「陪我一晚,我便告訴你。」
戴飛把煙掉在地上,一腳踩熄,再甩開她的雙手,托起她的下巴仔細看,「啊!看真一點,那個叫尹翠梅的女人打扮起來比妳更風騷、更有姿色,怪不得她一直會騎在妳的頭上。」
「你說什麼?」女人毫不客氣地支開他的手,「不過是個妓女,只是長得好看點、臉皮厚一點,有什麼了不起的?我有什麼比不上她?」
女人就是女人,而且還是個在酒吧打滾的女人,都不外乎爭風吃醋、明爭暗鬥罷了,「是嗎?妳有看過她的妹子嗎?青春無敵,肯定比妳這個庸脂俗粉更吸引!」戴飛還裝出一副色瞇瞇的眼神看著她。
「哼呵,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只有年少無知的傢伙才看得上眼!」
戴飛挑起了眉毛,用激將法套取更多情報,「年少無知的傢伙是誰?嫉妒便認了吧,應該有很多男人也看上她吧?」
「哼!是嗎?我看只有安少才會看得上吧?我沒見過有老練的男人會接受一個毛髮未黑、毫無技術的臭丫頭!」
「安少?死了那個安少?」戴飛喜出望外,幸運女神永遠站在他的身邊,不用多費時間,至少找了個對的人來詢問。37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aI8a5Qxm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