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化驗後結果顯示,屍袋殘留微量的乙醚、苯乙胺、大麻素、羥基丁酸等成份,是屬於迷幻藥物,雖然化學結構不同,但都能產生類似迷幻的效果。
混合使用的話,所需劑量非常微小便會使人意識脫離現實或昏迷。經怪杰八年來在鑑證方面的心得,其無色無味以及藥效範圍,應該是經過改良。
奇怪的是,這些藥物只有在安少、熊貓、英超的屍袋檢驗出來,其他3名死者則驗不到任何迷幻藥成份。
「他們都有吸毒的前科,會不會把這種迷幻藥當成毒品使用?」戴飛好奇的問。
怪杰垂下頭搖了搖,「應該不會,吸毒的原因多是因為出於好奇、解悶、情緒低迷、遇到壓力或挫折才使用,毒品會為他們帶來愉悅快感,生理感官的刺激,如果是單一成份還說得通,但混合了幾種的話,我判斷會幾乎即時昏迷居多,又何來快感可言?」
「換言之,最少安少、熊貓、英超他們不是自殺的?」
「就當他們不是自殺好了,但是誰殺了他們?為何殺了他們?仍是個謎。」
「不,嫌疑人已有了,只是這整起事件,似乎是看透,也似乎是看不透,就只差如何把它串聯成一個合理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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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一整晚,望向天空,霧氣漸薄,朝霞漸漸擴散開來,戴飛看看手錶,已是清晨5:35分,他思索了片刻,明天還要講解進度給組員,一來一回浪費時間,精神不佳亦不方便開車,萬一發生意外毀容怎辦?便索性不回家。
警署的設備蠻貼心的,為了照顧因查案而通宵達旦的警員,在五樓備有淋浴間,戴飛走了一趟自己的坐位,拿了私人的沐浴露與洗髮精,在淋浴間迅速地淋了浴、洗了髮,再回去取私人吹風機,把頭髮吹乾,接著竟然連睡袋也拿出來,小小的抽屜猶如哆啦A夢的百寶袋,東西準備齊全。
他爭取時間睡覺,二話不說蜷在睡袋和毯子裡,拉上拉鍊,零秒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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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8:45分,高明第一個回來,眼見一個封閉式的深藍色睡袋橫躺在中央,彷如一隻巨大的蟲蛹。
他還以為是自己沒睡醒眼花,揉了揉眼睛,突然前保安的觸角油然而生,立刻警惕起來,心想是否恐怖份子趁夜潛入警署,放下危險物品挑戰警方。
他慢慢地走過去,靜聽著有沒有像定時炸彈「滴答」的倒計時聲音,確定沒有後,他隨手抽起一支筆輕輕的往睡袋左桶右插,見沒什麼反應便用腳踹了幾下,這時睡袋內的「東西」微微一動,高明再次提高警覺,便聽到睡袋內發出「唔、唔」的聲音。
這時高明不問是非情由,猛地拉開拉鍊一看,發現原來是戴飛,非但沒有鬆一口氣,反而破口大罵,髒話連連。
睡得正甜的戴飛精力都要耗盡了,好不容易能睡個覺,卻被這家夥一連串的舉動吵醒。
嚴重睡眠不足的他頓時勃然大怒,嘴上抱怨不停。兩人吵得面紅耳赤,連神婆和孱仔進來也不知道,還引來其他警員在圍觀。35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hpEwaFH7R
不此如此,警員們非但沒有勸架,一個個來看戲的樣子,就差沒拿出零食、搬張椅子當電影看,還好只是看,沒有當場助興撥火。
神婆和孱仔不是不想勸架,而是當兩隻比自己高級的惡犬吵得熱火朝天,現在誰走過去誰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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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不像話的上司總是做出奇奇怪怪的事情,不是像個女人便像個流浪漢,竟然大剌剌睡在中間?還用睡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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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個蠻不講理的傢伙,我通宵查案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在家裡呼呼大睡!還好意思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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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警察!警察不睡一兩天又不會掛掉!我最高記錄三天三夜只睡了四小時,還要執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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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歸你!我歸我!我這個帥哥怎能和你這種野人相比?不睡覺有黑眼圈我怎去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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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哥帥哥整天掛在嘴邊,你不作嘔我也覺得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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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你一句厚顏焦恥、他一句忘恩負義,不是罵對方笨蛋便是罵對方蠢貨,罵罵咧咧互數不是、互相咒罵,一輪嘴角上的駁火,就差沒大打出手。
眼見「觀眾」越來越多,好些人還交頭接耳在評頭品足,頓時他們只覺得好像把事情鬧大了才停火,雙方慢慢冷靜下來。
「觀眾們」也好像得到了滿足,嘻嘻哈哈的「離場」。
兩人都互不理睬,戴飛用力「哼」一聲,獨個兒走進洗手間整理儀容,一進便是半個小時,出來的時候終於都變回他以往的模樣。他把昨晚的發現向眾人講解,高明邊聽邊有點內疚,自己是不是怪錯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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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這樣,總之這起事件不是自殺!小平和石仔不用再查,無論如何想也是個意外,現在集中查安少、熊貓、英超及尹翠梅。」
「要如何查?能查的都已查過了。」孱仔小心翼翼地問。
「不用走訪問詢死者的朋友、家人有否想起什麼,集中調查案發現場,就算是犯罪嫌疑者,必然會帶走一些東西,亦會留下一些東西,現場必會留下微量跡證。」戴飛把尹凱玲及章雅曼的照片貼在白板的一則,在空白位置上寫上「嫌疑人」。
「我們何時變了鑑證人員?」
這句話差點在高明口中吐出來,但見戴飛突然如此積極,硬生生把這句話吞回肚子中,改口說:「但尹凱玲和章雅曼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現階段把她們當成嫌疑人會不會⋯⋯」
「不用查她們,這些充分得近乎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我不認為她們會輕易露出破綻。還有,尹翠梅的案發現場是條馬路,事隔多月,證據都會被破壞,不用去了。」
戴飛繼續分配工作,「你們三個分別去⋯⋯ 啊不!還是你們三個人一起到同一個案發現場調查吧,多一個人多一雙眼睛,或許會發現到什麼也說不定。」
高明還想說些什麼,戴飛已神速厲著他,模仿他的語氣,「你是不是又想問:『我們去調查,你在幹嗎?』,本少爺現在就告訴你,我要回家補眠!怎樣?想罵我是不是?」
高明真的很想罵他,可是剛才雙方互揭瘡疤鬧得太僵,他通宵也是為了查案,連排除「自殺」的疑點也是他證實出來的。
他覺得在此事上確實有點理虧,沉著氣,板著一張硬繃繃的臉說道:「知道了!那你回家睡過夠,有消息通知你。」
原本高明的意思是出於某程度的關心,絕非故意找茬,但語氣上過於強硬,完全表達不出來,還火上加油!
神婆和孱仔見狀,暗叫不妙!戴飛臉上已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還隱隱約約感到他的頭頂冒出煙來,幾乎要原地爆炸,趁他還沒火山爆發前,一人把高明拉走,一人賠笑把戴飛推出門外。
「哈哈,爭取時間,爭取時間,我們趕快出發吧。」
「就是就是,戴飛你快回家好好休息,黑眼圈再深便不夠帥。」
兩人協力拼命地阻止了一場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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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從安少的案發現場查起,因安少是在他家的別墅上吊,案發現場早已解封,而且屬於私人地方,要查必須徵求屋主的同意。
一輪轟炸式的謾罵與嘲諷,不是說:「又查?查了幾個月查到什麼?當這裡是娛樂場所還是派對房間?這是私人物業知不知道?」
就是說:「警察真是不靠譜,我們這些納稅人,每年都不知交了多少稅來白養你們。」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屋主勉強配合,但還是以工作繁忙為理由,最終由傭人負責開門給他們入內。
那個傭人不知是否跟得他的主人太久了,一邊開門一邊撇嘴,還用帶有口音,不標準的中文嘮叨: 「我很忙的,家務一大堆,衣服還沒洗,地板還沒擦,窗還沒抹好,還要做飯,現在又要浪費時間給你們開門,不靠譜,真的不靠譜。」
傭人背倚著牆,雙手抱在胸前,擺出一副厭惡的目光盯著他們,眾人忍受在鄙視眼光下四處察看,可是怎麼翻、怎麼看還是沒什麼發現。
也對,案件至今已發生了幾個月,而且是私人別墅,這個傭人大姐也會來打掃,想在這找新線索也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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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了馮家別墅,眾人總算能喘口氣,接著是熊貓上吊的倉庫,裡面堆了很多破傢俱,破椅子、破櫃子、破茶几、破餐桌等等。三人東翻西找也找不到比較可疑的東西,帶著失望再前往英超上吊的廢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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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廢屋本來是某發展商收購後,打算當作職員宿舍,所以有一些裝修工具,如五金零件、錘子、鋸子、摺梯、油漆留下,後來不知是什麼原因把裝修工程擱置。
自從這裡死了人後,更傳出鬧鬼傳聞。傳聞發展商有意待事件丟淡,把整塊地賣出去。廢屋內東西不多,他們仔細檢查每一件物件仍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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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是白幹了一場,鑑證部同事來過都沒什麼發現,我們就算多來十次八次也不可能會發現什麼吧!」孱仔隨心所欲地抱怨,使勁地發起牢騷來。
神婆滑動手機觀看星座運勢,「不要怨這怨哪,今天星座運勢說我宜進不宜出,工作方面容易陷入困境,應調整好心態,靜靜地做著自己的事。哎呀,就是說今天不宜外出查案,才會一無所獲。」
她抱著頭扁嘴,「既然都沒發現,我們趕快回警署好不好?」
高明倒背著雙臂,在廢屋左顧右盼,來回走著,難得有突破口,以為至少會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再看看兩個散漫的下屬,不禁暗嘆了一口氣,「光發牢騷有何用?算了!你們先回去吧!我再去調查一下。」
兩人聽到不用再東奔西跑,像隻鴿子似的不住地點頭,嘴角也露出了笑來,腳步也似乎變得分外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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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兩人,高明捂著額頭搖了搖,他們沒有上進的目標,得過且過,做事敷衍消極,混一天算一天,下班永遠是第一個走,吃飯永遠第一個舉手。
「唉!」高明長吁了一口氣,想起戴飛比他們好得多,起碼他會通宵處理案子,今早自己是不是有點過份?是不是該誠懇一點向他道歉呢?
高明甩了甩頭,「還是查案比較重要,其他事先別管了。」
雖然戴飛說尹翠梅的出事點不用再查,不過時間尚早,既然三個案發地點也沒發現,乾脆再去一次尹翠梅的案發現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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