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張惠雯的家,他們鑽回車上來了個小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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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8年前跟現今的張惠雯,在外貌上差別也挺大的,橫看豎看也和那個神秘大嬸對不上。
世界上根本沒有這麼多巧合!從張惠雯口中提到的「鄧碧玉」,便正正就是他們鎖定了三個人的其中之一,所以戴飛和高明心領神會,感到這個人多多少少會有所關聯。礙於這個鄧碧玉曾經有段時間離開了這個城市,調查起來比其餘兩人更花時間。
為了爭取時間,於是戴飛果斷決定先走訪另一人,鄧碧玉則交由神婆及孱仔,待他們查到再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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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需要調查的人叫蘇瑋婷,開門的是一個裹著大衣的女子,大白天還是在自己的家中竟然戴著一副大墨鏡,把半張臉都遮蓋起來。
「你們找誰?」女子身子單薄,看起來連風都吹得動一樣,瘦小的臉上幾乎沒有一點肉,身材乾板。
「不好意思,請問妳是蘇瑋婷小姐嗎?我們是警察,想來問一下宋日君的事。」
女子說起話來小聲細氣,表現得戰戰兢兢,「我、我是。你們是警、警察?宋日君?阿君不是失蹤很多年了嗎?」
「因為警方最近新成立一個懸案調查小組,宋日君失蹤案最近發現到一些線索,想來問妳一些事情。」戴飛答道。
「你們還是去找別人問吧,我不太方便,請你們見諒,就當幫我這個忙吧!」蘇瑋婷語氣不太自然,眼神也變得閃閃躲躲,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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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是什麼人?怎麼堵在我家門口?」
談話霎時被打斷,站在他們後面的是個年紀大約三十八、九歲左右,身材不高、體形微胖的男子,他一手夾著煙,一手拿著手機按,望向他們的眼神充滿緊張和戒備。
高明上下看了男人一眼,說:「我們是警察,想問蘇小姐一些事而已。」
男人打量了他們一番,搞不清楚警察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自己的家門前,「要問什麼?」
蘇瑋婷慌忙的搶著回應,「他、他們是問關於我舊同學宋日君的事,不是來問別的。」
「那問完了沒?問完的話便進來。」男人粗暴地撞開他們,一隻手抓住蘇瑋婷的肩,想扯她進屋。
藍雪不慌不忙,伸手擋著正在關上的門,她拿出一片口香糖出來邊嚼邊問:「這位應該是蘇小姐的丈夫吧?我們都還沒問到什麼你就回來了。」
大概看到藍雪有幾分姿色,男人臉上由生氣的神情再變一次,變出一臉明顯堆砌出來的假笑,虛偽又帶殷勤,「呵呵,今天不太方便,改天吧。」
藍雪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啊啊,是嗎?那好吧,我們明天再來,打擾了。」
就在關門前,藍雪把口香糖偷偷吐出來,把口香糖粘在門扇側面的鎖芯上,再轉身對三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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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女性敏感的直覺,大約過了一分鐘,藍雪一腳把門踹開,正看見男人扯著蘇瑋婷的頭髮,劈頭蓋臉打她的耳光。沒想到男人骨子裡居然是個有暴力傾向的人。
男人未料到他們會破門而入,還即時被人找了個現行。
帶著一肚子怒氣的藍雪,大步踏向前推開那個男人,二話不說摘掉蘇瑋婷的墨鏡,然後就看見她臉頰浮腫,似是被這個可惡的男人打了不知多少次耳光。
見她的胳膊因碰撞而縮,藍雪硬扯開她的衣袖看個究竟,卻看見胳膊的內側青一片、黑一片,像是被人掐成的瘀傷。
男人當場被人揭破,惱羞成怒,又想再動手,這次,戴飛比誰都還快,精準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擒住,攔住了他的動作。
被擒著的右手霎那間軟弱無力,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遍佈全身,男人氣得面色發紫,脖頸青筋畢露,氣呼呼地喘著粗氣,「放開我!!」
戴飛擺出一個厭惡至極的表情,順勢向後一甩,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竟然打自己的老婆打成這樣?還算是個男人嗎?!」
男人被他用力一甩,穩不住身形,直接向後踉蹌了幾步。
他用鼻孔不屑地哼了一聲,揉搓著酸痛無比的手腕,不懷好意地冷笑了一下,「你誰啊?別人的家事也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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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要來調查宋日君的失蹤案,偏偏在這裡卻遇到這種不問青紅皂白,罵人打老婆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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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情緒有點激動,連呼吸都跟著有點急促,「家庭暴力的身體虐待行為涉及刑事成分,輕則法庭會頒發強制令,如嚴重傷害他人身體,使對方死亡,便等同謀殺,可被判處終身監禁。」
男人似乎被人戳中了什麼痛處,但還在狡辯,「這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
藍雪看在眼裡,狠狠地咬了咬嘴唇,提醒自己要忍耐,平復了一下心情,終究保持著幾分理智,沒衝上前把那個可惡的男人打個半死,「你情我願?這種荒謬至極的事虧你也說得出口!」
男人臉上竟浮起笑意,理直氣壯地帶著濃濃的怒氣說,「她是我老婆,我打她是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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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種自己認為「正常」邏輯去解釋自己的暴力行為,到底有多混帳的人才會說得出這種混帳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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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扭頭轉向蘇瑋婷,面紅耳赤地大吼:「賤人!妳不要以為我是傻子什麼也不知道,妳這個賤貨,經常和我弟眉來眼去,是背著我和他勾勾搭搭是不是?!我不會任憑你們兩個耍的!」
老公的不理解轉化成怒火,侮辱的說話不斷向她襲來,她覺得自己的心往下沉,被深不見底的黑暗吞噬,「我沒有!我真的沒有!為何你總是不相信我?」
蘇瑋婷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剛剛想再出聲,就被男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她頓時就靜了下來,不敢再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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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個吃醋吃上頭的傢伙,真是睜眼說瞎話,自個兒覺得自尊心受到傷害,換成是別的女人肯定咽不下這口氣。如果殺人並不犯法,戴飛恨不得掏出手搶,在他的腦門上開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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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瑋婷臉色驟然變得毫無血色,兩腿一軟,整個人彷彿渾身的力氣一瞬間被抽空似的跌坐下去,藍雪和方晴一左一右扯住她的胳膊將她拉起來。
看著她,彷彿是在看天底下最可憐的可憐蟲般,大概在眾人心裡也正在想,該用什麼措辭去穩定她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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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晴強行壓下內心的憤怒,對她好言相勸,「妳能挨打挨多少次?恐怕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被他打死!」
蘇瑋婷聽了這話臉色變得更難看,她方寸大亂,已沒有理性的思考能力,「我的錢都被他管住,他說如果我敢鬧離婚,就把我打死!」
方晴強撐起笑臉,苦笑了一下,「錢什麼的還要顧慮?畢竟人最重要的是生命啊!有命才談得上錢吧?」
蘇瑋婷的某根神經似乎被方晴的言語所觸動,聲調不由提高了幾分,「請妳理解我的處境,但凡設身處地站在我的立場上想一想,也會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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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笨女人,完全不懂得為自己爭取,即使遭受到極不公平的待遇,也只想忍氣吞聲,對著她,勞心費神倒是一點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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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雪不屑地說道:「妳的丈夫就是一個壞男人,是個吸血鬼,只會從妳身上蹭好處,不會對妳付出一丁點兒真心的!」
蘇瑋婷臉色蒼白,垂頭喪氣地站著,彷彿失去了唯一的依靠。任誰看到這個女人被老公家暴成這樣,心中都不由得為她感到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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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帶著一肚子怨氣,眼角看到不遠處有兩個巡邏的警員,二話不說直奔馬路對面,表明自己的身份並把他們帶來。警員快步到達門前看了看,目標很明確地抓住了男人。
男人奮力把巡邏警員甩開,大吼:「我一輩子都規規矩矩,沒做過一點傷天害理的事,你們不能無故亂抓好人啊!」
眾人盯著這個到現在還抵死不認的男人,高明沒容他說完,直接把他摔在地上,對著這個可惡至極的男人,高明下手特別重,摔得那傢伙兩眼直冒金花,耳朵嗚嗚作響,整個人也安靜了不少。
男人咬牙切齒地抬起頭環視站在一旁的巡邏警察,兩名警察都默不作聲,看向別處,一副什麼都沒看到的姿態。
看著在場圍著自己的每個人也氣勢凌人,男人只能死死地攥緊著拳頭,連指甲幾乎紮破了手掌都沒感覺。
被巡邏警員押走幾步的男人,頓時勃然大怒的站住腳步,回頭惡狠狠地瞪著蘇瑋婷,「算你狠!你們走著瞧!」他大概知道自己這一次裁在他們幾人的手上,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只能放下一句狠話灰溜溜被巡邏警員押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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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本想安慰蘇瑋婷幾句,可是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交給口才了得的戴飛,及兩個同樣是女性的藍雪與方晴代勞了,畢竟作為女性,或許更能體會她的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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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瑋婷失魂落魄的返回屋內,一聲不響地坐在椅子上偷偷掉眼淚。
四人面面相覷了幾秒,藍雪收歛了眸底的情緒,鬱悶地揉了揉太陽穴,「其實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漂亮,自己笑給自己看;自己哭給自己聽。」
藍雪有點受不了她的懦弱性格,長吁了一口氣,「安慰話說再多也是廢話,就算妳不打算離婚,也可以告他嚴重傷害他人身體,妳身上的種種傷痕就是無法反駁的證據。」
聽到這番說話,蘇瑋婷的確有一點點動搖,但很快這點動搖又被恐懼淹沒,她一隻手捏緊了拳頭,眼睛暗淡下來,「那⋯⋯ 之後呢?我之後⋯⋯」
戴飛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慮,「妳不必有什麼顧慮,只要妳提出訴訟,嬴面自然歸向妳,與其被妳丈夫天天虐待,倒不如一個人生活,不要再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了,有時候一刀切才是最為有效的解決方式。」
「你不是我,所以不能理解我內心的想法。」蘇瑋婷坐在桌子跟前啜泣,她心中在做著激烈的鬥爭,三三兩兩就在桌上用力敲打,敲到手掌與拳頭有點熬不住了,就把臉埋進自己的臂彎裡,失聲地哭了起來,將積壓著心裡的委屈、冤屈統統化作滾滾而落的淚珠宣洩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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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止,任由她把壓抑在內心的情緒用自己的方式盡情發洩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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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可能是人類宣洩痛最有效的方式,過多的負面情緒會產生許多影響健康的毒素,而哭就是把這些毒素排出來最本能、最原始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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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有人消極、有人積極、有人直截了當、有人心思細膩,不管是強勢還是軟弱的女人,心底都渴望有一個可以信任依賴、可以付託終身的好男人,或許對她來說,放棄有時比爭取還要困難,因為放棄也是一種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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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比較感性的方晴,此刻也實際了起來,掏了張卡片放在檯上,「如果想要起訴他或跟他離婚,我有個相熟律師,告訴他是方晴介紹的,不成功不收費。」
她輕嘆了一聲,又繼續說:「妳心裡應該很清楚,只不過從感情角度上來考慮,妳有顧慮也好,猶豫不決也罷,我都能理解,我希望妳認真理智地為自己的將來考慮一下,別人幫不到妳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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