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慵懶地撒落在一間復古的咖啡館內,靠近窗邊的位置,戴飛談笑自若地和少女聊天,無論談吐、動作、舉止、套話的技巧完全不像個警務人員,如果他願意,絕對可以即時當個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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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名字叫愛妮莎,還真是個混血兒,她憶述尹翠梅母女倆是三年前搬來三亭鎮,尹翠梅終日無所事事,是靠男人錢來度日。她的外表與實際年齡不符,臉蛋頗為標緻,對男人說話柔聲細氣,有時會為了買一件衣服、一支唇膏而嬌嗲風騷地去討好男人。
她見玲玲越大生得越標緻,叫她不用辛苦打工,要麼找個有錢人嫁出去,撈一筆嫁妝、禮金;要麼就和她一樣,騙人也好,出賣身體也罷,總之有錢才是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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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疑似是玲玲的「女朋友」,愛妮莎有見過兩、三次,不過每次對方都戴著帽子,玲玲沒主動介紹過,只知和玲玲身形相似,打扮得像個辣妹。
同時她表示對警方不信任,警察來詢問時她也是問一句答一句的態度,『高官權貴就搶著去,貧苦大眾便懶得理』,她當然明白不是每一個警察也是這樣,可能就因為潛移默化,不自覺會對警察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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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飛問她有沒有玲玲的照片,愛妮莎在手機上找了找,找到了和玲玲的合照。照片中的玲玲留了一排瀏海,長而直的頭髮自然地披下,有一種樸素的魅力,身形單薄,相貌甚甜,一個乖巧孩子的感覺。雖然秀美中透著一股英氣,但雙眼像失去了焦距似的無神,嘴角邊帶著一絲幽怨。
戴飛很有風度送愛妮莎回家後,便駕車回警署一趟,在路上他已盤算好,如部下先回來便討論一會,如不是他便立刻下班回家整裝待發,晚上再去酒吧消遣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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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踏進特調科,神婆和孱仔便已在了。
他打的如意算盤告吹了,有點不悅的撇撇嘴,「你們這麼早回來,到底有沒有認真調查?」
「當然!我剛剛才回來,神婆才是最早回來的!」
「我只比你早回來一分鐘好不好,說得我好像偷懶一樣!」
看著他們推來推去,互相指責,戴飛用手按壓著額角,自言自語的在口中呢喃了兩句,然後不耐煩的向他們大聲道:「行了行了!吵什麼吵?我又沒說你們不盡責!這案件查了三個多月,今天我才接手,根本急不在一時!趕緊報告你們查到什麼,報告完便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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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負責第1及第2個死者,小平與石仔,她第一時間在抽屜裡左翻右翻,找出她珍藏已久的「道具」,用最擅長的方法,假冒靈媒。
她先去了小平家聲稱自己是通靈者,能和死人的靈魂溝通。
一開始當然沒人相信她,還以為她是個裝神弄鬼的騙子,憑著她對玄學深厚的認識、熟讀死者的背景、用三寸不爛之舌說得頭頭是道。她繪形繪聲述說看見小平陰魂不散,是有人害死了他,七情上面的演技亂唬人,令他們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小平的母親傷心程度沒有想像中大,她仍是忙於美容院的工作,一邊替客人臉部按摩,一邊嘮叨,她知道兒子有吸食毒品的習慣,雙方已吵鬧過很多次,關係很僵。她亦表示自己不懂教、沒時間教,如果連學校老師也教不好,憑她一個小女人又如何教?
而他和姐姐的感情也好不到哪裡,她說弟弟經常連群結黨,有一次更連同他的同學一起非禮她,如不是親弟弟,她已報警處理。
而小平的同學,說是同學,其實也不過是泛泛之交,各人都是生於不幸福的家庭而聚在一起。
出事的時候他們幾人聚在一起開毒品派對,在吸食完毒品後,是小平說想要游泳,幾個同伴親眼看著他直接跳入水池,過了好久都沒見他上來,才一同去看,已發現他俯卧在水池一動不動,他們心一驚便各自逃跑回家。
當警察及記者來詢問時,他們不敢說當時正在一起吸毒,怕惹上麻煩而約定誰都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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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神婆再對石仔的家人、同學照方抓藥,石仔的父母在醫院的急症室工作,平常十分繁忙,根本不知道兒子有吸毒的習慣,據石仔的同學稱,因他的父母管教非常嚴厲,整天家無寧日,總是怪責石仔不上進、沒出色、又打又鬧,導致石仔要用毒品來減壓。
出事時沒有人在他身邊,父母晚上回來見兒子睡在書桌上還以為他溫習太累而睡著,直至第二天才發現兒子身體僵硬而叫救護車。
詢問他的同學,小平和石仔都是學生,家庭經濟亦不是十分富有,為何會有這麼多錢去買毒品,他們都偷偷表示是和「雷電」購買,付不起錢便逃課去運毒,酬勞便是他們想要的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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孱仔和高明負責第3至第5個死者,安少、熊貓與英超,安少家境優越,傭人也管不了大少爺,熊貓家庭狀態也非常複雜,從兩人的家庭方面入手似乎沒什麼用。
孱仔個子不高,但勝在有一副童顏,他打扮成不良少年,裝成是另一社團的成員,訛稱自己與安少和熊貓曾經合作販毒。
因高明的樣子長得太過正氣,亦沒有演技天份,要他裝神弄鬼對他來說太困難,於是自己則到英超的家了解,和孱仔分開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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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電」成員共8人,首領是安少,熊貓為第二領導者,其餘6人只不過是小混混,加入「雷電」也不過是借助安少的「名氣」而作威作福,自從安少與熊貓死後,「雷電」也解散了。
他們笑說英超和熊貓比較談得來,不過一個膽大包天,一個膽小如鼠,英超就像個跟班一樣,安少說向東他不敢向西,久而久之,英超便成為團體中不討好的對象。
據稱安少和熊貓曾是同學,同時也是一起吸食毒品的同伴,他們的性格暴戾,經常抓女生到安少家的私人別墅開淫亂派對,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被抓的女生還是會盡量配合,生怕逆他意思會遭到報復。
他們還有其他組織維護,強姦、搶劫、恐嚇,無法無天,如此囂張霸道的兩人,他們一致認為是不會自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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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論間,高明也從外面回來了。聽到他們正好討論案情,立刻報告他調查到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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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假冒是英超的朋友,一直也鼓不起勇氣,拖到現在才來拜訪為藉口,直接問他的父母英超是否有自殺傾向。
他的父親率先大動肝火,大罵田家怎麼會出了個不肖子,整天要為生活忙著,又要接受警方的查問,又被記者問長問短,母親也在旁哭著咒罵丈夫「養不教,父之過」。
接下來便是一輪互相咒罵、互相推搪、互相推卸責任給彼此,差點便大打出手。高明在旁聽得耳朵長繭,走也不對,勸也不是,花了不少時間才問到少許。
自從他得知女友懷孕後,英超已想脫離團體,打算找一份穩定的工作改過自新,決心戒毒,所以不相信他會自殺。
他的女友亦哭訴會堅持產下肚子裡的寶寶,她憶述英超對安少仍然有所忌諱,原本他得悉安少和熊貓自殺,以為是老天爺幫他無後顧之憂離開「雷電」,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認為他是自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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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飛也把他調查到的事說出來,綜合案件報告與眾人調查的結果,他把暫時的要點寫在白板上。
1.在兩個月內,人口只有2000人的三亭鎮,有6人先後連續死亡。
2.死前沒有自殺徵兆,更沒有自殺動機,沒有留下遺書,死者衣服整齊,現場沒有打鬥痕跡。
3.死者家庭背景複雜。
4.部分死者死狀異常,例如雙手被綁在背後上吊的死者。
5.不排除有他殺的可能性,暫沒有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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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戴飛看一看手錶,「今天先這樣,下班吧!」
高明睜大眼睛,像看象人的看他,「什麼?下班?就這樣?」
「當然!不然呢?」
「現在才下午6時,該把事情弄出點眉目來再下班吧!」
戴飛嘴角撇了撇,「我不要!今天才第一天調查,有什麼好急的?」
高明心裡憤憤地想,還以為他不拘小節,算是個勤奮積極的人,怎知和其他高層沒兩樣。
神婆和孱仔好像習慣了戴飛的處事作風,身體很誠實地收搭東西準備下班。
戴飛雙手插在褲袋步向門口,帥氣地轉過頭露出潔白的牙齒一笑,「高督察,我沒有反對你繼續調查,也沒有阻止你下班,要怎樣,隨你。」
神婆和孱仔沒有說什麼,甚至連再見、明天見也沒說,一收拾完便一縷煙走出門口,特調科剩下高明一人呆坐著。36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qSD8mfIJ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