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格羅德心想,反正不要為他惹來更多麻煩就好。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Yn9M3fqjM
來到漢卡尼娜時已然傍晚,剩光將小鎮橙黃的屋瓦和白磚染成朱錦。山丘上有座岩石砌的修道院,塔樓聳立着巨大的十二芒星。是個讓他有點懷念的地方,格羅德心想,但不是因為高掛着十二神信仰,而是這個鎮子敦厚老實的人。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y1IpB55Qx
在群山中的小鎮中央,還有一座白色的圓塔,剛剛敲了八響鐘。農舍閉上門,裏面的人偷偷瞥看這支龐大的隊伍,推着空車子回家的農夫讓出道來,脫帽敬禮,不敢抬頭。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B74Va4V0D
在莫爾扎,人們向來對傭兵團抱有敬意。即使傭兵有時很爛,但在莫爾扎人心中,傭兵就是騎士,是保護他們鄉土的戰士團,迎來的敬畏不亞於在北洋看到一位騎士。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BUvkydId6
「這個地方的人好像很怕我們。」唯獨是吉牙尼皺起眉頭,提出了騎士未察覺的觀點。她策著黑馬兒緩步而行,靜靜伴在格羅德身邊說:「鐘樓的瓦片被燒黑了,還在換上新的。」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kZfLfdxjb
「這麼遠你都能看見?」格羅德好奇地問:「你的意思是,這座小鎮受過襲擊了?」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2bnb6mMvC
「凡世沒有視力比草原牧人更好的人。」吉牙尼微微一笑,悄道:「比起襲擊,更像是掠奪,我很清楚被掠奪過的城鎮是什麼模樣。」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1OrWGYx3K
「這些邊境小鎮,很容易被草原汗國搶掠。」格羅德點點頭說:「反正是些勢力不大的可汗,就像馬賊一樣。莫爾扎軍閥一輩子都在和他們打仗。」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Vpg7R0wnN
「不,格羅德大人。」吉牙尼的眼神有點擔憂,輕聲說:「那樣的話,他們不應該畏懼傭兵團。」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PHBlAWfkt
格羅德思考了一下,正想回答,隊伍前面卻停了下來。他遙望着前方密密麻麻的人潮,心裏醞釀着策騎上去一探究竟的想法。但恐怕團裏好幾百人都抱着相同的念頭,這時候擠上去,恐怕會越來越滯礙,只得作罷。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5WjitMXKf
「師傅,穿着藍袍子的人在和艾爾帕叔叔說話。」一會兒,阿絲蘭卻從前面策騎回來,惹來不少人的目光。畢竟純色白馬很少見,即使在以馬和騎術聞名的莫爾扎也一樣,他們的山地馬大多夾雜着不同毛色。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w9WZAuRim
「知不知道這個時候是在訓練你什麼。」格羅德一把抓住了女孩的韁繩,在手掌上套上兩圈,拉她過來說:「耐心,不要跑來跑去。」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JFL0n58s4
「阿絲蘭討厭耐心。」她不滿地說:「六月雪也喜歡跑。」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MlE5sJ8FK
六月雪曾經是慕斯的騸馬。只怕這位影子地位不低,連他的馬也有着個文雅、卻蘊含詭異意味的名字。現在交到阿絲蘭手上,當然是顯得格格不入,但黃毛頭和馬卻有着特別的溝通方法,在旁人聽起來也許是亂叫,但只要吆喝一聲,馬就會順着她的意思跑。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s2ARWr3To
聽艾爾帕說,莫爾扎人和草原部落也有類似的訓練方法,會讓馬熟習簡單口令。但阿絲蘭不同,她幾乎沒有和馬進行過什麼訓練,六月雪卻像天生順從女孩的意思一樣,叫人嘖嘖稱奇。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ts6LWcpdE
反正不像是雷帕特,抱怨牠兩句就會瞪他,格羅德暗忖,只見雷帕特回頭,黑黑的眼睛又看着他不放。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nmZMeu3yr
「反正你這樣跑,馬蹄子很快又要換了,還不是我幫你付錢。」格羅德悻悻地說:「這樣對馬兒也不好。」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i2GasvRMD
「我砍人賺回來的錢,都是師傅收着。」阿絲蘭鼓起腮幫子說:「阿絲蘭有錢,能買最好的馬蹄鐵。」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0wi0oCq9V
「你吃的肉抵得上兩個大男人,還說?」格羅德怪責她:「還偷喝酒,賺回來的錢肯定是給你吃光了。」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hdJE2AHcM
「阿絲蘭打獵,打獵不花錢。」女孩朝他裝了個鬼臉,朝吉牙尼攤開手說:「草原女人,弓箭。」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Eb1NvkEfv
「吉牙尼,你別縱她。」格羅德搖搖頭說:「她這樣攤開手,以為什麼都有。」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s5aSMdWzx
吉牙尼尷尬淺笑,阿絲蘭卻是回頭,狠狠地瞪了騎士一眼道:「阿絲蘭沒有師傅,都是活得好好的。師傅不要我,我自己找飯吃。」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w40tLs01R
說完,女孩嘿哈了一聲,從格羅德手上奪回韁繩,一縷煙似的策騎而去。格羅德嘆了口氣,心頭像糾結着般鬱悶。吉牙尼有點擔心,想追過去,但騎士卻說:「由她吧,她的確沒有任何人也能活得好好的。」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Ib9bgKl7j
好一會兒,隊伍前方才有人策馬而來,高聲喊道:「我們在鎮外紮營!我們在鎮外紮營!來啊,人們,速度,速度!吃飯之前安頓好!」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IowxD1gp0
「是怕我們人太多了嗎?」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nriL9XKnY
格羅德眺望着隊伍前端,艾爾帕正領着人回頭。他的親衞隊都是穿着鎖子甲的騎兵,配備鳶形盾、騎槍和十字弩,裝備看起來就像莫爾扎人,但樣子卻有大半都是北洋人,顯得更高大。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79fb5vVRp
但騎士在意的是別的事。他知道漢卡尼娜的商站並不抱歉,至少可以容納千人商隊,沿着修道院山後的諾丁河而建,還有不少渡船夫會在那邊找生意。若果要到莫爾扎其他城市,尤其是山嶺間的恆春之地,沿着河水往東是最快的方法。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elieIXdDM
「我想,要為意外作好準備。」吉牙尼正色道:「去和史考特大人說兩句嗎?」
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ECENUuTkQ
「我去找他。」格羅德沉聲道,往雷帕特脖子上拍了兩下,雙腿一夾,也策馬而去。
ns 15.158.61.4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