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傷,是他死掉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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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德卻沉靜無比,他知道這場戰鬥不能持續太久。要不是他先被風雨折騰得失溫,就是這小伙子仗着他不願下殺手,慢慢把他折磨死。偏偏對方的人馬包圍着他們,落地的騎兵也失去了逃跑機會,否則格羅德肯定不會像個笨蛋似的在雨中和人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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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和他父親不同,格羅德此刻很確定,蘭斯是個武術天才,幾乎靠着直覺就能勝過格羅德,毫無懸念。騎士能僥倖得勝,只不過靠着運氣。但眼前的小子,他腦子敏銳得可怕,計謀後是另一個計謀,無論貼身戰鬥還是對陣上,格羅德都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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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真不願承認,格羅德苦笑,不禁讓人好奇,他到底打算把艾爾帕和馬王團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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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卡什沒有回應他,雙劍又劃了兩個赤紅圓圈,彷彿一頭拍翼的鸚鵡,劍刃所到之處雨沫四濺。格羅德雙手持劍,似與他伴飛的夜鴉,葬送者蕩開死亡之風,幾乎將面前的空氣都切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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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有一劍碰到帕卡什,他在拖延時間,格羅德暗忖,這傢伙的步法詭異得出奇,騎士從沒在步戰中見過。這也許不是士兵用的劍術,而是從某種近身格鬥的拳術模仿而來,格羅德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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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德一咬牙,長劍劃過空氣,破風而去,他用上了聖路斯的信仰突刺,但只有半招,他還不至於那麼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十三年來,格羅德都沒有用過聖騎士的劍守,連對蘭斯也沒有,反倒是面前這滑頭得像泥鰍的小子,逼得他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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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卡什卻雙眼一冽,手中的劍毫無預警地脫手飛來,格羅德沒想到對方來這一招,猛然側身躲過,但濕滑的泥濘也讓他失去了平衡。夠了罷,這他媽的小子,格羅德在地上一個打滾,滑得更遠,以免帕卡什乘勝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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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剛打算爬起,帕卡什已經攻向他的持劍手,騎士半跪在地,沒有多少劍招能使出來,這已不再是顧念情面的時候,格羅德一劍斬向帕卡什刺過來的右手,卻見紅影一閃,葬送者被紅鋼劍的護手扣住了,沒有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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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劍,連護手都是紅鋼做的,沒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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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卡什膝蓋頂向騎士的臉,格羅德感覺自己額上一痛,身體飛直出去,落到濕透的泥地上。手上空空如也,卻見葬送者掉落在帕卡什腳邊。該死的,格羅德連忙爬起來,吐出一口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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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地,年輕人沒有繼續進攻,只見他望向林間深處,瞇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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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彷彿斜行的雨點,好幾支接連着來,林間卻只有一匹馬蹄之聲穿行,像道黑影。弩騎兵中啊啊數聲,幾人中箭落地,對方顯然是瞄準着敵人的射手,那就是自己人了,馬王團中騎弓用得這樣好的,只有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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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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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兵吼著鼻音濃烈的通用語,聽起來像群剛到草原不久的北洋人,不過那是莫爾扎獨有的口音;格羅德乘着混亂,翻身拾起地上的盾牌,好幾支箭又再飛來,箭無虛發,又射中幾個來不及舉盾防禦的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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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群笨蛋有了戒備,格羅德只見他們群起向叢林中射出一輪弩箭,逼得叢林中的騎射手停下了攻勢。其他騎兵舉盾護衛,但一匹白馬忽然從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狂奔而來,伴隨着黃髮少女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大吼着衝進人群裏,嚇得他們的馬驚慌嘶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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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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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絲蘭一手拉扯着騎兵的韁繩,把他踢下馬,天秤之劍銀光一轉,好幾人的腦袋和手臂分了家,哭嚎着倒下。少女身上濺滿了血,卻異常興奮,站立在馬背上,雙手持劍,砍開了好幾個盾牌,把人當作了柴枝,連格羅德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在馬背上站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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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群笨蛋,還看什麼,上去幫忙啊!」格羅德一拍旁邊那名傭兵的盾牌,反正他不記得這人叫萊特還是利萊了。以防他繼續在發呆,格羅德還推了他一把,吼道:「架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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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卡什還站在雨中,悻悻地瞪着格羅德。騎士知道那群人裏沒一個是他的對手,只能自己上,於是他隨意在地上拾起一柄劍,沒有葬送者順手,不可能有,但他手持盾牌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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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商站裏十數支弩矢射過來,卻不是瞄準着格羅德,他站在帕卡什面前,那群人不會冒險射他。該死的,馬王團裏好幾個人中箭,現在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還在戰鬥,只怕兩個女孩前來搗亂,也難以逆轉現在的戰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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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德沒有停下腳步,他面前的帕卡什看起來就是這群人的頭子,也許抓他作人質,才能讓他們停下來,但是格羅德沒有抓得住他的自信就是了,也許打暈更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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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卡什似乎忌憚着寬大的鳶形盾,這就對了,步兵戰法的精髓就在這裏。格羅德一直推,他一直退,以步法左閃右避,騎士卻像個惡霸,大大的盾牌就向着他的臉推過去,劍還在盾後不時偷襲,讓手持雙劍的帕卡什臉色越來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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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往後一躍,丟下了紅鋼雙劍。格羅德還是直推過去,但謹慎了一點,想看他玩出什麼把戲來。騎士卻見帕卡什從背後抽出了長劍,但劍柄拿在手上,刀刃卻軟軟下垂,像皮革般柔軟的金屬條,而且輕薄無比,在雨中一揚,揮舞開來,卻像片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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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了,這是什麼兵器?格羅德心中疑惑,銀光卻忽然以詭異的方式鞭撻過來,格羅德連忙以盾牌擋格,落在盾牌上的金屬片捲曲起來,劃傷他的手。接着帕卡什用力一抽,鮮血噴薄而出,染紅了盾牌背後的木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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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往後退開,只見手臂上劃開了個口子,不是太深,但也拉出一條長長血痕,這是什麼奶奶的劍?格羅德忍着痛楚,戒備眼前對手,真他媽該死,蘭斯到底養了什麼鬼兒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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