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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間第二次鐘聲敲響，修帕魯斯前來拜訪。格羅德還在安撫黃毛頭的脾氣，要不然她就會把房裏的傢具全打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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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萊德修士下午沒有講學，現在是最好的時候。」修帕魯斯皺起眉頭，看着房間裏的混亂，嘗試不為所動地道：「他堅持要先見一見用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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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昨天說那位冶金學者？」格羅德揚起眉頭，一邊嘗試把木椅子拼砌回去，一邊擔憂地說：「但這傢伙脾氣太臭，沒什麼禮貌，你覺得帶她去真的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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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絲蘭脾氣很好！」阿絲蘭硬是忍了下去，嘴裏發出意義不明的低吟：「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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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萊德修士不是在乎這些的人，閣下見過他就知道了。」修帕魯斯淡淡一笑，說：「椅子，閣下可以放着，我們能換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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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阿絲蘭。」格羅德回頭，悻悻地說：「我們去造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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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毛頭的耳朵立刻聳了起來，腮子也像個漏氣的豬皮袋子，塌了下去。她拉着騎士的手，笑得不見眼睛，猛點着頭，格羅德反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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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德經過自己的房間時，有想過要不要和吉牙妮說一聲，但阿絲蘭手臂如同鐵鐐般有力，騎士甚至感覺她是有意拉着自己走。黃毛頭會有這種心思麼？大概不會罷，格羅德心中疑惑，她就是急着想要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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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目陽光照耀着霜雪和漆黑橋面。穿着各種袍子的生徒，無論站於走廊聊天抑或趕着上課，都不免打量他們二人，卻對修帕魯斯表現得有禮。不是每位生徒都認得他，但會認得他的紫絲絨斗篷和黑長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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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有打聽過博爾金小姐希望上哪門學科嗎？」修帕魯斯側頭和他搭話，說：「我們還沒收過卡兒的生徒，納蘭的倒是很多，大多都會修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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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利？」格羅德隨便回應，事實上他不確定現在能否說服吉牙妮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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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聽說納蘭的江河泛濫嚴重，他們在治水下了很大的功夫。」修帕魯斯笑道：「還有修復古代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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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大概沒這種煩惱吧。」格羅德咕嚕了一句，心中卻在抱怨，是了，他從來沒問過吉牙妮有關卡兒的事。她家鄉的人民有何煩惱？格羅德平常大概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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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修帕魯斯搖搖頭，說：「水利學也有教授在乾旱地區建造垂井的技術，藉以取用地下水。我們有研究珍珠白帝國的學者，復刻了古時的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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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傢伙不是沒有文字嗎？」格羅德好奇地問。他從前讀過歷史，知道草原上曾有一個統一帝國，幾乎和北洋政權一樣古老。那時的人還不懂書寫文字，卻在草原上留下巨大、孤獨的石造遺跡，像等待人揭開它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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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文字，我們還需學懂觀察。」修帕魯斯笑道：「就像我的學科，修業經常需要走訪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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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你是研究古怪動物的。」格羅德一拍額角，他怎麼差點忘了呢？騎士搖搖頭，陪笑說：「那你知道『偽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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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龍？」修帕魯斯饒有興味地回望了他一眼，在漆黑的迴轉樓梯面前停下腳步，說：「你知道嗎？那東西在幾百年前，只有手掌的大小，被喚作『䗃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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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大小？」格羅德皺起眉頭，問：「那是怎麼長成這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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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見過，是嗎？」修帕魯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可惜了，這東西膽小得很，若你能獵一頭回來，說不定橋上願意用不錯的價錢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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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僱傭兵，不是獵人。」格羅德擺擺手，悻悻地說：「和動物打架，從來不是我的意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