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再說一遍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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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德有點厭煩地擺擺手,將桌上四個銀駱駝一瓶的冬日流金又乾了一杯。年輕詩人的表情像在滴血,但他有着堅毅眼神,不過,格羅德很懷疑他的錢包還能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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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髮多拉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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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的名字有夠名副其實。他的頭髮染成綠色,比春天的草原還要綠,天知道他把什麼衣服染料放在頭上能做到這種效果?格羅德不在意,他知道這酒不錯,既然對方給出誠意,他就聽聽對方要說些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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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鏽鐵騎士的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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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開始有些人叫他「販命騎士」,或者販命傭兵。但聽起來很廉價,他還是喜歡從前那個名字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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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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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來吃飯的不止格羅德。阿絲蘭胃口越來越好,肌肉一直在長,說起話來也更流暢。只不過,不知是學了誰的口吻,她總會在說其他人時加上「狗屎一般的」。城鎮街上,鄉親們用詭異的眼神看着格羅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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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這野女子不是他教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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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阿絲蘭大口地咬六十銅奴的肉扒,彷彿撐不到四句話就要再叫一份,多拉岡的神情像在吟誦一首怨哀而痛心的情詩,只不過是在哀悼他的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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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我說,有人想要我的命。」多拉岡語氣喘急,但格羅德不確定,他是為了在酒肉吃喝乾淨之前交代完畢,還是他真的非常珍視自己的性命:「你是鏽鐵騎士,對吧?那位會問人『汝命何價』的正義使者,審判者的化身,帶着寂暗之劍,劃破無光永夜的俠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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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是誤會了什麼。」格羅德皺起眉頭,忍不住打斷他:「我不知你從哪裏聽來了一堆謠言,但我只是格羅德,有些人叫我鏽鐵騎士,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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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神保佑,諸神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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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拉岡雙手合十地念。看着他笑逐顏開,格羅德不免感覺滑稽。他對那些凡事祈求諸神的人毫無好感,就像看見了年輕無知的自己,跪在十二神的聖堂祈求保佑,也因此被稱作「虔誠」。但諸神一次都沒有和他說話,一次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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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年輕人,和他很早就碰過面。來到亞斯蘭汗國邊境城鎮多爾多安時,格羅德看見他笑着過來打招呼,記起那容貌,還以為是行劫奧思本卡那群僱傭兵設的陷阱,差點要送他一劍,但黃毛頭反應比他還快,咆哮着擋在面前,以防他接近「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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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德想起來時不禁露出微笑,希望多拉岡不要誤以為他聊得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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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幫助我,騎士先生。」多拉岡又開始求他。格羅德顯得不耐煩地喝光了第二杯酒,他討厭詩人的第二個原因,就是他們經常說不出重點。在古丁平原,詩人會用馬提琴拉出樂章,歌曲的語言通常混雜奴隸腔和高等通用語,視乎聽眾是誰,但內容要比北洋的曲都更晦暗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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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格羅德就好。」格羅德道:「是什麼人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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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是多麼美好,我愛上了埃米爾的女兒,阿斐葉特.安潔麗.多爾多安,她說喜歡我的詩,勝過月亮與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