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這些蛇更嚴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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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德見飛蛇似乎追不上他們,才有閑餘去顧其他的事。他擔憂地問並騎在旁的草原少女,但吉牙妮翻了他個白眼。真罕有,她還不曾翻過他白眼,格羅德暗忖,揚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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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橋了。」吉牙妮悻悻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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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見橋了?」格羅德知道馬蹄聲很大,自己也許聽錯了。他連忙收緊韁繩,讓雷帕特慢下來,顧不得自己的嗓音比平時更響亮,又問了一次:「你看見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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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牙妮有點不耐煩地吆呼一聲,讓闇星回頭,道:「你不是很怕蛇嗎?我們到高地上去看,牠們一時飛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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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看過飛蛇了嗎?」格羅德皺起眉頭,嚴肅地說:「這東西還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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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被咬了還會死。」吉牙妮淡淡地說:「不會飛的在草原上挺常見,我有個兄弟就是這樣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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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格羅德不知道該說什麼,便是策馬跟上草原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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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吉牙妮要看着遠處的雪山,道:「我不認識他,不知道他名字,甚至沒見過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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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你快來,不要顧着和草原女人說話!」此時,阿絲蘭已騎到山丘之上,她回頭對着二人大吼:「阿絲蘭看到了橋!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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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的神沒有虧待我們。」吉牙妮的語調隱隱帶着揶揄他的味道,還有些酸溜溜。格羅德心裏感覺莫名其妙,他說錯什麼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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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德乘着暖陽,來到鋪滿碎石的山丘之上。細小石英在太陽神的榮光下顯得耀眼,是路,他的心卜卜直跳,彷彿久別故人,是人鋪砌的石路。格羅德從不知道自己再看見城市,會感到如此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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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將高懸於山崖上的奈落圖書館,形容成「城市」並不恰當。她是座龐大得誇張的漆黑拱橋,就像那些比山嶺還要高的黑岩棘刺倒下,倒在了兩道山壁之間。橋身幽暗得像影,沒反射光芒,卻能看見燈火從橋墩中的窄窗滲透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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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才剛與充滿見鬼飛蛇的叢林闊別,卻竟然越過山丘,就在雲霧間看見聳立的大橋,格羅德差點都以為自己遇上海市蜃樓了,急忙擦擦眼睛,大橋還在,但很快將被霞靄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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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是我找到的。」阿絲蘭剝開一顆蛇蛋,咬了起來,吃得津津有味,又似是咧開嘴對他們笑,牙齒間充滿了粉糯的蛋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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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德卻是沒管她那麼多,心裏鬆了一口氣,要是他們能到橋上,至少就能吃上一餐好的,他不奢望能有暖水澡,但至少睡上乾淨和暖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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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橋上就能吃飽了。」格羅德拍拍女孩的肩膊說:「你想叫什麼,我都讓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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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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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絲蘭大吼一聲,夾緊馬肚,六月雪就絕塵而去。格羅德搖搖頭,策馬追趕過去,雷帕特以為他們要賽跑,越跑越快。闇星緊隨在後,但草原馬始終追不上沙漠獵馬的腳步,雷帕特也囂張地抬起頭來,長嘶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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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橋看似近在咫尺,但仍有大半天的路程。越過好幾座山嶺,馬匹的步伐也緩了下來,格羅德能讓馱馬喘口氣。最後果然還是闇星耐力最好,趕上了六月雪不止,還拋下雷帕特。當然,這是因為他要留下來顧馱馬,格羅德心裏咕嚕着說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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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落圖書館越來越近,格羅德漸漸能看清楚橋面上的人影。磚石暗淡精細,堆砌出橋體,每座橋墩上的高樓都崇高如伊登祈禱塔,窄窗亮起燈火,莊嚴而虔誠。大橋中央的墩,支撐起整座橋上城市,彷彿天秤的中軸,建構成一個倒半圓的巨大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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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橋上有馬車,好幾輛並排都無法擠滿橋面;有把關的守衛,都是身穿赤銅色板甲的劍舞者,盔甲在晨光下閃閃發亮。還有騎着騾子的學者,黑袍的、白麻布的,還有藍袍子的生徒,排成兩列,男女混雜,跟隨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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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真的到了——奈落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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