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有任何回應,彷彿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回憶。格羅德想擺脫它,但還是來到了聖路斯的競技場。想必對於卡珊,一切都是如此新穎,但她卻無暇欣賞。在山丘上以大理石砌成的半月形競技場,掛滿了錦旗,繡上十二教庭象徵和路斯的家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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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四年舉辦一次的比武大會,考驗騎士的劍藝和騎術,從而選拔聖騎士。格羅德曾在此擊敗了卡雷曼,人們說卡雷曼老謀深算,卻敵不過格羅德的天縱之才……像忽略了格羅德十四歲就隨僱傭兵們清剿異教徒一樣。卡雷曼在和城堡的男侍訓練,格羅德的技巧卻是用生命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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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真的有那麼一點天份也說不定,格羅德只是不喜歡被說成毫無用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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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者教庭派出一位劍司鐸長擔任公正,鮮紅的法袍繡上金色天秤,腰間總是配備着長劍,眼神看上去老練狠辣。他們是異教徒的審訊者和處刑人,雖然主教並沒出席,但司鐸長親臨足以證明教庭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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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諸神決定天秤倒在哪一面,讓祂們的旨意化作你劍中的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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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宣讀誓言,格羅德作為聖騎士,站立在場地中捍衛神聖的比武場,他手中卻揑了一把汗。司鐸長讓兩人走上前,將手放在黃銅天秤以示宣誓公正。約翰.路斯瞇起雙目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卡珊.光紋堅定無比地瞪回去,她何嘗不知道自己是父親的棋子,但她決定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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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草原教會了格羅德一個道理:賭,是因為沒有能力掌控一切,最後只能在諸神面前愚昧地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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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觀眾來說,可能是難得一見的娛樂活動,格羅德還注意到有人在觀眾席賣糖蘋果,一顆索價五個銅月,簡直是暴利……但他怎能分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接着,代理劍士也上場了,約翰在卡雷曼耳邊說了幾句話,他的神情由冷酷變作殺意,狠狠瞪了格羅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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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是他?格羅德直至現在仍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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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諾還是神情輕佻,他不羈的性格種下了許多情種,但是沒有一顆開花結果。當他朝觀眾席上揮手時,還傳來了一些貴族婦女的吶喊歡呼。格羅德對他微微一笑,尼諾長了鬚渣的刀子臉像在對他說,別擔心,兄弟我掌握得住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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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珊付了他八十個銀太陽。尼諾私下和格羅德談過,若果這次僥倖生還,錢就夠他遠洋過海,到莫爾扎王朝去開展自己的事業,還能買一套全新的家當。格羅德沒有告訴他,其中四十枚銀太陽是他當了五年男侍的所有積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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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公正,所有武器都由城堡提供,並經過教庭檢查。尼諾本來穿着殘舊的鎖子甲,於是挑選了一支長矛、短劍和匕首,而卡雷曼則取了一柄手半劍,把弄了一下,就走到場地上,他完全沒將一介僱傭兵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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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卡珊哪裏找來的錢,來付給你這見錢開眼的僱傭兵。」卡雷曼用劍直指着他,像在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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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錢開眼?見錢開眼也比受情所困好。」尼諾提高聲音,讓場地內每一個人都聽見:「是不是?各位先生與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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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還能張口說話的時候繼續囂張罷,僱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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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諾的說話成功地激怒了卡雷曼,也引起觀眾一陣歡呼,直至劍司鐸長舉起手來,以示場地需要保持神聖莊嚴,他們才乖乖閉上嘴。格羅德沒聽懂為什麼,他年輕時猜想,也許只是尼諾一句風流的話,但此刻細想,卻似乎另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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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張口說話的時候也囂張得很,貴族老爺。」尼諾向他誇張地一揖,然後舉起長矛擊打對方的劍。卡雷曼的兵器比他短,但還是好裏沒好氣地旋轉着手腕,閃過他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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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我宣佈審判開始。」司鐸長淡淡地說,聲音卻足以讓場地內所有人聽見。話音剛落,長矛快如利箭離弦,攻向卡雷曼腰間,他卻霸道地以劍刃撞開了對手的矛尖,在矛柄上留下一個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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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劍,會落在你的脖子上。」卡雷曼陰沉地說,空揮了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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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幫你數數,直至你累到倒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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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諾輕鬆躍開,雙方還是在彼此刺探,在場地上變換步伐。卡雷曼幾次想接近尼諾,但他卻像在跳舞,始終和對方保持着距離。尼諾雖然表現輕佻,但戰鬥風格卻沉穩得像老兵,他拿劍的時候比格羅德還早,但還是覺得這種武器太短,比起和敵人肉搏,他更喜歡消磨對方的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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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雷曼卻不是那些出身高貴的貴族子弟。格羅德記得很清楚,他的劍招和騎士們都不同,有好幾次差點就取了格羅德的性命。格羅德很清楚,他所使用的不是為了制敵的劍法,而是像佈下陷阱的蜘蛛,讓對方露出破綻後便瞬間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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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諾邁開步伐,開始不斷騷擾卡雷曼兩側,想迫使他變換劍守。但卡雷曼乾脆就用大劍守,雙手持劍,高舉過頭,也不理會對方的花招,又在長矛上留下了好幾個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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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雷曼在幹什麼?年輕的格羅德有點疑惑,但已經歷過一切的格羅德,卻知道事件會如何發展。他在積累損傷,直至能一舉破壞尼諾的武器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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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觀眾席上的卡珊.光紋向格羅德投以憂心的目光。格羅德卻沒法回頭給她安慰,他們的關係若被群眾發現就糟糕了。她不懂戰鬥,只是看到場內的僵局維持不下,想向她的騎士尋求安慰。但格羅德卻不能正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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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卡雷曼一輪急攻,尼諾看似防守得很輕易,卻在一直後退,而且氣喘連連。揮動比對方沉重的武器,讓他的體力用得很快。卡雷曼卻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只是在矛柄砍上幾下就收手,格羅德知道他保留的體力比尼諾多。3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gRmVTTTp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