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到達魔神山脈的陵脊上,格羅德才真正看清楚腳下的綠海,與聳立於眼前的詭異山體形成巨大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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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山嶺還要高的黑岩從地上拔起,猶如巨獸背棘,又似聳立於大地的利劍,雲霧被劍棱絕壁切割,峰尖上覆蓋薄雪,像在訴說其鋒利。陽光無法穿透籠罩山腰的雲霧,整片山脈就沿着天邊蔓延,直到遙不可及的地平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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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德聽說過魔神山脈的不可理喻,但從沒想過它看起來如此不像山。騎士從前居於北洋,在崇高的聖路斯十二聖峰長大。但看到眼前的景象,他開始懷疑,從前被教導北洋山脈才是最接近神域的巔峰,是否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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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比在莫爾扎登山還要誇張,格羅德暗忖,幸好他們不需登頂。根據瓊丹博的說法,他們只需要從山腰的平原穿越過去,就能抵達絕壁之間的奈落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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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此刻終於能理解「誰會在這鬼地方建立圖書館」這句話的份量之重,誰不懂,看一眼這鬼神般的山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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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牙妮似乎對山帶着一種敬畏,格羅德從以往就注意到了。聽說卡兒人信奉的神「凜天」,就在一座高山的白水池子裏,水是他們扺達神域的階梯。吉牙妮甚少談及她的信仰,但騎士記得,她說過,每座山都有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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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合手,說着塞外語,念念有詞,也許是在祈求平安罷?格羅德沒打擾她。雷柏特踏着悠閒步伐,卻似乎沒對山有多恐懼,就如阿絲蘭看見劍山,興奮無比,說模樣就像葬送者,格羅德只能強裝微笑,既然動物的直覺沒有抗拒,那應該沒想像般危險,對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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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鋪滿黑土的大地前進,巨岩之劍隨着深入,越見高大,各種扭曲的劍刃和彎刀,甚至像巨爪。格羅德越走越覺得心驚膽跳,到底諸神為何打造如此一片讓人毛骨悚然的土地?這裏寸草不生,幸好抵達山腰,開始看見潔淨的雪,否則他們的糧草肯定無法支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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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開始給馬吃起燕麥,那本是他們的口糧,但若馬匹沒法吃飽,他們就不用走下去了。大不了食物不夠吃的時候,殺一匹馱馬,格羅德暗忖,草原上很常見的做法。若然這裏連植物都沒有,那更不用妄想打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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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帕特這時瞪了他一眼,彷彿帶着警告意味。格羅德朝牠一皺眉頭,輕聲說:「又不是要吃你。」但沙漠獵馬更不滿了,直接往他頭上噴了一口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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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一行人大概花了一星期,抵達雲間平原。從這裏回頭,已沒法看見半點樹海,山嶺周圍都被雲霧遮蓋。格羅德很清楚,若不是瓊丹博帶路,他們根本無法從這麼險峻的山上辨認道路,現在他們才是被囚禁的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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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諸神彷彿沒有拋棄他。平原上雖然怪石嶙峋,還偶爾會有無法長出植物的黑土,但融雪流水養活了一片又一片山崖間的小天地,長出低矮綠樹。吉牙妮每天都能打到幾隻模樣奇怪、翅羽極長的紅鳥,為他們補充一點新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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