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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歷紀1582年,西荒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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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亞斯蘭!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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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烏茲毫無預警地被戰吼吵醒,差點在床上翻了個跟頭,身旁的戰友被他推醒,還在呢喃着夢裏的女人,法蒂娜、法蒂娜,大概是叫那個名字吧,勤勞的營妓,差不多半個十三營都和她有過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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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如刀,從破敗的營帳縫隙中鑽入,攜著沙塵與血腥氣息,在士兵們的喘息間縈繞。喊聲從營帳外響起,聲如雷霆,震得帳篷的布幔微微顫抖,無論那是誰,他嗓門大得像是要把整片沙漠都震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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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烏茲一腳踹向身旁的哈桑,他翻了個身,嘴裡還在呢喃著夢裡的名字:「法蒂娜……再多一晚……」 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84f3eHlua
「該死的,快起來!」奧烏茲用力拉扯哈桑的衣領,語氣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急躁。「敵人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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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耳朵裡終於捕捉到外頭那混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和喊殺聲。他立刻清醒過來,翻身撲向自己的武器,嘴裡咒罵著:「狗娘養的,他們居然敢這麼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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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內其他士兵也紛紛從睡夢中驚醒,臉上帶著恐懼。他們像一群被驚嚇的野獸,拼命抓取任何可以保命的東西——盾牌、矛、鎖子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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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怎麼衝得這麼快?昨晚東線不是才打了一仗嗎?」哈桑一邊扣著胸甲,一邊氣喘吁吁地問。他的指尖在顫抖,那顫抖藏在動作裡,但奧烏茲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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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大概是想一口氣把我們踩碎!」奧烏茲嘶聲回應,手抓著長矛,指節因太過用力而發白。他的心臟在胸膛裡瘋狂跳動,像是再一次提醒他,死亡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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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烏茲,別愣著了,跟上!」帕沙的聲音從出口處響起。那是個矮壯的老兵,臉上滿是刀疤,手中的盾牌早已被戰鬥敲得坑坑窪窪。他站在營帳門口,背對著他們,外頭的沙塵從他肩頭湧入,像是黃昏的餘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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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沙壓低聲音,語氣沉著:「記住,今天我們不是為自己而戰。」 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Wogk9raQm
奧烏茲皺了皺眉,卻聽見帕沙低沉的聲音繼續說:「我們要保住太子殿下。他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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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奧烏茲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影子——那個他們從未真正見過的人,那個據說被暴君卡札克追殺到天涯海角的少年。 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PZL91fnKV
「太子?」哈桑咬著牙,從鼻腔裡冷哼一聲:「我可沒見過他,說不定只是連劍都拿不穩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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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帕沙猛然轉身,眼神像刀刃一樣鋒利。「太子殿下是我們最後的希望。暴君篡位,屠殺忠臣,把這片土地變成了墳場。若不是殿下,亞斯蘭早就滅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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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桑聳了聳肩,低頭不語,但臉上的輕蔑未曾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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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烏茲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長矛,努力平復自己紛亂的情緒。他不知道帕沙說的希望究竟是真是假,但眼下,他唯一確定的是:戰爭已經到來,生死只在下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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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外,沙塵飛揚,戰鼓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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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奧烏茲跟隨十三營的士兵衝出營地時,他的視野被混亂與恐懼佔據了。敵軍如潮水般湧來,那些黑壓壓的身影捲起沙塵,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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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敵軍的戰旗在晨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一頭咆哮的狂獅,嘴裡咬著王冠。那是暴君卡札克的旗幟。 而亞斯蘭太子的軍隊則高舉紅底金獅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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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迎擊!」卡德爾站在陣列最前方,高高舉起長劍,聲音嘶啞卻充滿力量。「記住,你們是亞斯蘭的士兵!今天,要麼殺光他們,要麼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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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烏茲站在第二排,長矛的木柄因他的緊握而微微顫抖。他的呼吸急促,耳邊是戰鼓與腳步的轟鳴。他望向前方,心中默默祈求:別讓我死得太快。 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j5tBfWeS9
敵軍的衝鋒如雷霆般襲來,兩軍的碰撞震耳欲聾。第一排士兵的盾牌被敵人的長矛刺穿,有人慘叫著倒下,更多的人被推擠著向後摔去。奧烏茲幾乎沒時間思考,他的長矛刺入了一個敵人的胸膛,鮮血噴濺而出,濺到他臉上,濕熱而腥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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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烏茲,小心!」帕沙的聲音從側面傳來。奧烏茲轉過頭,看到一名揮舞著巨斧的敵人正朝自己砍來。他幾乎是本能地舉起盾牌,巨斧砸在盾面上,震得他整個人向後踉蹌。他還來不及穩住身形,帕沙已經衝上前,一劍刺穿了那人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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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分心!活著才能贏!」帕沙大聲說,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壓出的怒吼。然而,他的話音剛落,一支箭從遠處射來,直直地穿透了他的脖子。帕沙瞪大了眼睛,喉嚨裡發出嘶啞的聲音,然後重重地倒在地上,血從他的脖子裡湧出,染紅了沙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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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烏茲愣在原地,腦海中一片空白。他想喊什麼,但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 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1ham1xGrL
十三營的士兵一個接一個倒下,卡德爾的怒吼聲依然響亮,但奧烏茲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哈桑就在他身旁,揮舞著劍大聲咒罵:「來啊!狗娘養的!」但下一瞬間,一柄長矛刺穿了他的腹部。他緩緩倒下,嘴裡喃喃著:「法……蒂娜……」然後徹底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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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烏茲的眼睛被血污染紅,手臂因疲憊而發顫。他知道,這場戰鬥他們贏不了。 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y42w8JUvw
「撤退!」有人在後方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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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戰之中,奧烏茲突然聽到地平線另一側傳來的低沉轟鳴聲,那聲音像是雷鳴,伴隨著大地震顫。他抬頭,看到遠處的沙塵被戰馬的狂奔捲起,遮天蔽日。 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mHDugWlBz
「是薩瓦蘭騎兵!」卡德爾的聲音裡帶著絕望的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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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卡札克的精銳部隊奔臨,身披金色的重甲,頭盔上鑲嵌獅首。戰馬覆著厚重鎧甲,銅製的馬面具上雕刻著獅吼模樣。這不是他們能戰勝的軍隊,奧烏茲心底裏立刻就確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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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完了……」哈桑的聲音顫抖,臉色蒼白如紙。他的手指緊緊抓著劍柄,但劍刃卻在微微顫抖。重騎兵正帶著不可阻擋的氣勢,朝亞斯蘭的殘兵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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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瓦蘭騎兵……」奧烏茲喃喃道,雙腿如灌了鉛般無法挪動。他看著那些戰馬越來越近,感覺死亡已撲面而來,冰冷無情。 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oKUPYkfGC
「結束了……」他閉上眼睛,等待死亡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