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慎聽得鳳息言請求，站起來打了手勢，王思替他開口：「這件事過於撲溯迷離，在下願以琴音輔證。」
雪公子臉色很不好，朝五雅堂副堂主許墨生喝道：「許副堂主，管好你座下弟子！」
許墨生低喝一聲：「慎兒，你坐下！」
伍慎蹙了蹙眉頭，沒有馬上聽令，打了手勢反問：「求索真相，有何不可？」
「我讓你坐下！別多管閒事！」許墨生滿佈皺紋的臉皺成一團，顫巍巍地再喝令。
劉明質疑道：「副堂主，以問心輔證，光明正大，絲毫不違背正道，為何不可？我們不為名聲，只為一個公正無誤的答案，這樣也不可以？」
「今天不問心，我輩已然違心！」四師兄弟中，王思與司馬辨也起立說道。「倘若副堂主仍覺不妥，回去後我們幾人自請罰跪在清風居外，反思頂撞尊長及擅作主張之過！」
許多弟子也都和應：「伍師兄問心罷！」
「若副堂主要罰，弟子們也自請與四位師兄一起受罰！」
「你們……你們……」許墨生頹然長歎一聲，沒再說話了。
雪公子冷笑一聲：「一向都道許副堂主管教嚴謹，結果座下弟子個個都不聽你的。」
這時各派也已經有不少人響應，雪公子環視一圈，再不滿意也只能坐下來。
伍慎抱著琴上了台。那熔岩井太熱，他素來體虛，被熱氣一蒸，額頭微微見汗，就不走近鳳息言，在台沿坐下，遙遙做了個「請」的手勢。
在繚繞琴音之中，「問心」無形的手指一直輕叩鳳息言左胸，鳳息言沒有一絲心虛停頓，從身世說起，說到女扮男裝的因由，只略去了雲宮屠派殺人一事沒有提，行雲流水地說完了，毫無作偽。
煉器師們相顧駭然。
「老當家……他……他強行改你體質？」
「我以前活在俗世裡也有過閨女，不就整天與其他姑娘家在河邊沅衣服、學女紅，在村裡找個看著順眼的小伙子，高高興興地嫁人，生娃……」有個煉器師說著說著就哽咽了。「老當家怎麼可以對自家閨女這麼殘忍啊？」
「就算女兒天生有怪疾，那也是親生女兒親生骨肉啊……」
寧茗愣愣聽著，問鳳息言：「那、那現在真相大白了，你還能不能……能不能變回女兒身……能不能趕快成親，生個兒子繼位？」
鳳息言絕望地搖了搖頭。
先不說秘藥強行消除了女子特徵，怕是沒有男子看得上眼，更何況失去生育的胞臟，如何能夠逆轉，憑空生個兒子？
他以為請得林寒玉這位前輩高人相助就能當上閣主，結果還是因為自己的缺陷，落得一場空。
雪公子見狀，揚聲道：「如今鑑別過了，鳳姑娘確是鳳家人，但是既沒有資格繼承閣主之位，又不可能生兒子延續血脈，不如請閣中護法另選一人吧。」
雲宮的奸細自然都和議，有不少煉器師也遲疑地道：「閣──不，老當家的閨女兒，我們另選閣主好不好？你是鳳家人，我們自然還是會好好待你的。只是──只是煉心閣的規矩一向──」
大勢已去，鳳息言只覺眼眶一澀。
他這麼多年來辛辛苦苦地活著、奮鬥著，原來還是一場空嗎？
這時，林寒玉卻袍袖一揚，輕飄飄地躍到台上，在紗笠後沉聲道：「鳳息言，且慢。」
「前輩不必替我出面了……」鳳息言哽咽道。
林寒玉卻道：「拿劫火花過來。」
鳳息言茫然取了，握在手裡。
「前輩，我不懂……」
「鳳無缺和你，似乎都忘了你們煉心閣的閣訓。鳳息言，你記住了，最好的煉器師，煉的不是靈器，是心。」
在無數人的驚叫聲中，林寒玉竟將鳳息言一把抓起，丟進熔岩井裡！2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glTmjGj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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