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鳳息言還沒從喪父的悲痛中走出來，雪公子就不知如何識破了他隱藏多年的身份，使他大驚失色。
「是女的。陰山歷練時就懷疑你是女的了，如今靠近細看，果然如此。」雪公子冷笑一聲。「鳳無缺老糊塗了，怎麼收了個義女繼承閣主之位，卻不知道是個男的？」
鳳息言那時首次進熔岩境摘劫火花受的傷還沒全好，被他一下子抓住，探了底細，又輕蔑地放開。
「呵，還不過是中上品的體質？鳳息言，好好當你的便宜閣主，要是你敢違抗，我就把你的秘密抖出來。煉心閣最看重男兒血性，要是知道了閣主是個女的……」
鳳息言只得屈服，又哀求即位時不要行浴火禮。
那是他最刻骨銘心的恐懼，他好不容易才在成長中練習用三味真火煉器，甚至能站在熔岩井旁面不改色，可是決計不敢再觸碰半分。
他好不容易改變了門人的觀感，可是到了如今，這一道坎又再次擺在他面前，難以逾越。
鳳息言恍惚地支起半身，看著煉心廳台下的人。
不少煉器師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有人問：「閣主──這是真的嗎？你──是女子？」
「你為什麼要騙我們？」又有人怒問。
「對不起，我……」鳳息言垂淚道。「我……」
雪公子在席間揚著蔑視的笑，道：「鳳姑娘，請你交出暫代的閣主之位吧。如今看來，浴火禮果然是最穩妥的最後一道關口，若非身為上品旺火體質男修，根本無法行禮。」
雲宮的奸細早得了指示，叫嚷道：「還不如在族譜裡尋找旁支後人，就算真的沒有，找擁有上品體質的修真者來當閣主，也比這個鳳息言好！」
「當初我們糊里糊塗讓他當了閣主，可他原來不過是來歷不明的野種！鳳家一脈單傳已久，若是讓他成了閣主，鳳家最優秀的血統就此斷絕了！」
鳳息言霍然抬起頭來。
「我不是野種！」
「沒爹生沒娘養的，被老閣主撿回來，跟了鳳姓，真以為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那奸細冷嘲熱諷。
這話說得過分，琳琅莊少莊主寧茗忍不住在席上拍案而起：「喂，說誰沒爹沒娘呢？」
五雅堂那邊，劉明也不顧副堂主許墨生阻攔，站起來斥責：「你們說話好生粗鄙無理！人家姑娘也是人生父母養的，是你們老閣主承認的義女！」
「總之鳳息言不能當閣主！」
「我們數千年的傳統，絕不容許玷污！沒有鳳家血脈、只有中上火靈根、是個女的、過不了浴火禮，就不配當閣主！她騙了我們這麼久，當初一定也是趁老閣主年紀大了，喬裝成男子騙過了他！」
「我沒有騙他！」鳳息言哭叫道。「你們以為我想喬裝嗎？我是鳳無缺的親女兒，卻一直默默無聞，後來父親甚至把我這個身份也毀掉了，只能當個義子，你們以為我很願意這樣？」
鳳無缺不是只有一個獨子鳳振羽嗎？
「這……怎麼回事？」眾人登時亂作一團，連雪公子也訝異地盯著鳳息言沒說話。
「你們若不信，我大可以在五雅堂『問心』之法面前作證！」鳳息言狠狠一咬牙，道。「我可以不當這個閣主，但是誰也不能說我是野種！我再無用，身上流的仍是鳳家的血！」2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3te53gbl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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