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心含淚火化逍遙子的屍體,帶林寒玉回歸門派。
玄冰寒玉受損,得在寒冷之地療養,謝明心自不會丟下他一人在玄冰境,想起逍遙子曾說起自己出身的門派叫凌絕峰,那裡終年飄雪,就背著林寒玉上了山,求得收留。
林寒玉漸漸復原過來了,可是師尊的死始終在他心上留了陰影,他話愈來愈少,愈來愈孤僻,整日練劍,仿佛和凌絕峰的風雪融在一起。
只有一個差不多時間入門的師妹宋慧,說話嘰嘰喳喳,總愛多管閒事。林寒玉心情不好時,任由臥室亂七八糟,有如玄冰境冰川崩塌後的大堆碎冰,袖子被勾破了洞也懶得管,但宋慧偏要管他。
小女孩毫不畏懼地踮起腳,擺出一臉老氣橫秋的樣子扭他耳朵訓話,看他拿著破洞的衣衫發呆,「哼」了一聲,一手奪了過去,拿針線補好了,再塞給他。
「就知道你不會補。長這麼大了補個衣服都不會。蠢死了!」
「林石頭」──宋慧是這樣叫他的。
謝明心撿他的時候說他是塊白石頭,逍遙子也整天「笨石頭」地揶揄他,宋慧嘮叨的神態也有三分相似。
林寒玉覺得有些熟悉,又自覺犯不著跟一個小女孩計較玄冰寒玉與石頭的分別,沒有說話,摸了摸被扭過的耳根,上面殘留著一點餘溫。
可是,自從他的師兄回凌絕峰以後,似乎不再只是他一人的師兄了。
謝明心不再像在外行走那樣,與師弟擠在同一張床榻睡覺;他結識了許多同門,又得到長輩讚賞,當時共同掌派的北斗南斗兩位長老長就開了較考,有意把掌門之位傳給他。
那場較考裡,謝明心力壓眾人,最後與林寒玉對戰,不過半柱香就落敗了,可是林寒玉不想當掌門,隨手就讓給了師兄。
謝明心以中上之資勤加修煉,即使輸給林寒玉,也不能否認他修煉得甚好,眾人都服氣,俱都同意由他接任掌門。
門派事務繁多,謝明心只能隔兩、三天探望他一次,和他一起吃一頓飯。
「師弟,莫怪師兄不能每天過來,實在是……」
「我知道的,師兄忙。我不會怪師兄的。」林寒玉低頭吃著用心煮了很久的白豆腐,又期待地看著謝明心。
可是謝明心吃了幾口就放下碗了,笑著把帶來的食盒打開。
「真不會照顧自己,味道太淡了。我帶了幾樣小菜,一起嚐嚐?」
一打開來,都是帶葷的菜式。
他的師兄太忙了,甚至忘了師弟從來不吃葷。
林寒玉很難過,可是他從來不生這個師兄的氣。他知道師兄不是有心的,不想讓他尷尬,所以寧願強忍不適,神色自若地吃了一口又一口。
「師弟呀,你傷早好了,要不要和師兄出去一趟?落星島島主霍乾坤飛昇留下的飛仙令現世了,替島上的義女開了招親大會。我挺好奇的,據說霍島主所著《逆天訣》是驚世之作,而且作為掌門,也該帶一批門人下山見識見識。」
落星島?落星島島主霍乾坤?
林寒玉頭一次聽到這些名字,心頭卻莫名一動,生出似曾相識之感,初到凌絕峰時也有這種感覺,好像這是他曾經的家,曾經的根。
他記得師尊說過,給他一口心頭血、意外開了玄冰寒玉靈智的人,應該是凌絕峰出身的一位師伯。
不過一口心頭血,裡面卻有不少記憶殘片,當中「落星島」與島主「霍乾坤」顯然極為重要,只是林寒玉不清楚緣由罷了。
「嗯,我跟師兄去。」2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eP5Wvzng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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