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培植新一代門人成為我的勢力，可是接觸的機會不多，而且連新弟子也看出了閣主毫無威信可言。他們都在私下議論，輾轉得知我接位的時候，沒有經歷過『浴火』，就戴上了代表閣主身份的鍍銀手甲、胸前掛上了鎏心燈。」鳳息言說道。
「『浴火』？那是什麼？」謝鳴淵問。
「煉心閣的『煉心廳』裡有一口井，引入熔岩境最灼熱的岩漿，閣主即位當日，在所有門人面前以慣用手握著鎚子浸入井中，一盞茶後浴火禮成。」
從前老閣主鳳無缺在位多年，煉心閣多年不曾舉行閣主即位禮，謝鳴淵身為新生的一代，不甚熟悉這儀式，一聽就嚇壞了：「將……將手伸入燃燒著三味真火、滾燙無比的熔岩境岩漿裡？手豈不是會連皮帶肉燙熟？說不定連骨頭也熔了……」
「浴火煉心是成為煉心閣閣主的條件。」鳳息言的笑意裡帶著一絲無奈。「只要天生體質上品，金丹收納的三味真火煉得夠純，心志夠堅，加上後天鍛體……這樣手就不會熔化。
鳳無缺當年將整條手臂伸了進去，不只浸了一盞茶時份，足足一個時辰仍面不改容；他親生兒子鳳振羽更是破天荒以十歲之齡通過了，但是鳳息言知道自己做不到。
他只是中上品的旺火體質，他的體格筋骨都不夠厚壯，註定他永遠不及他義父和兄長般奪目。
可是閣主沒有經歷過浴火禮，明不正言不順，怎教門人認可？
「我覺得，憑什麼只有天資上乘的人才能當閣主？謝賢弟，當年令堂也不過中上的靈筋，但也可以當上掌門，不是嗎？鳳某就算通過不了浴火禮，但仍然可以當一個好煉器師、當一個好閣主，絕不會給煉心閣丟臉！」
鳳息言說著，握緊了拳頭。
「所以，謝賢弟用傳送令找我的時候，我得知了前輩的身份和冤屈，知道前輩師徒倆與我是一路的，跟雲宮不對付，就想前輩傷好以後幫我一臂之力……幫我，成為真正的煉心閣閣主。」
林寒玉靜靜地凝視著鳳息言，而謝鳴淵焦急地瞧著他師尊的反應。
「我是一境之王，不為他人做馬前卒。」林寒玉淡淡道。
「晚輩絕不會對前輩不敬。」
「我不做有愧於心的事。」
「晚輩絕不髒了前輩的手。」
「我不與閒雜人等有太多來往。而且我不喜歡麻煩。」
這要求實在古怪，鳳息言一時啞口無言，只得大著膽子跟林寒玉拗起來：「前輩喜愛清靜，晚輩會盡量安排，可是我不曉得整件事對前輩來說算不算麻煩。還請前輩莫要賴帳。」
林寒玉蹙了蹙眉，瞇起眼睛，掃了謝鳴淵一眼，輕斥他：「你看看你，惹麻煩就算了，債還算在我身上。煉心閣借出百多把靈器給你鑿玄冰，你還得起？煉心閣閣主親自出手修補玄冰寒玉，真開個價，你還得起？」
謝鳴淵自知還不起，縮了縮肩膀，不敢說話。
林寒玉不理他，徑自問鳳息言：「你要我怎麼幫？」
鳳息言想了想，笑道：「借你的徒弟，可以嗎？」
林寒玉想也不想，馬上拒絕：「不可以。」
「前輩別這麼快拒絕啊。我與謝賢弟交情好，會細心照應著的。」
鳳息言將想好的計畫娓娓道來。
林寒玉沉吟一下，望向謝鳴淵，對他道：「這是歷練，於你有益，但絕不是什麼輕鬆的事。你自己決定。」
「師尊，我想試一試。」謝鳴淵誠懇道。「徒兒會努力的，絕不會丟師尊的臉。只是這一年可能就不能一直在師尊身側侍奉了，我……」
「多大的人了，黏著我做什麼？不還是在煉心閣裡嗎？有什麼差別？」
「哦……」謝鳴淵幾乎又是一副哭出來的模樣。「徒兒不在師尊身邊的時候，師尊要好好保重照顧自己……」
鳳息言幾乎有種棒打鴛鴦、錯剪紅線的錯覺，眼睛疼似的默默別過頭去。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ZMd14L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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