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細語最後深深地望了劉明一眼，艱難地起來，往雪公子的方向衝去。
「小心！」
吳禮提醒卻已經遲了，雪公子被燕細語撞得一趔趄，噴了一臉熱血。
「大膽！」雪公子立刻甩出玄鐵鍊把她摜飛。
燕細語很後悔，很後悔自己怎麼曾經對這個人動過心。
是這個惡人，帶著妖鳥襲擊門派，屠殺門人，還生生將劉師兄折辱至死！
她咬舌自盡，吐著血道：「我燕細語自絕經脈，用心頭的血發誓──你一天未遭天譴，我一天不瞑目！」
「燕師妹！」
剩下的門人慟哭著，紛紛要模仿她咬舌自盡，被看管的雲宮弟子阻止。
雪公子寒著臉，抹去臉上的血跡，指著吳智懷裡仍然昏迷不醒的伍慎，又命人抬過斷腿的司馬辨來，威脅之意昭然若揭。
十多個門人只得垂頭喪氣地由雲宮弟子押到正德廳裡去。
許墨生數度遭逢座下愛徒重傷甚至慘死的境況，悲慟過後整個人呆呆滯滯，被拖著塞進太師椅裡，只曉得揪著稀疏的白髮白鬚，喃喃道：「你們不要傷害慎兒……慎兒……」
「許副堂主，偏心可不好。」吳智眨了眨眼。「你的慎兒可是斷送五雅堂的罪魁禍首，送我琴譜勸我改邪歸正，害死了無數的師弟妹……」
「不！不是他的錯！是你這些年來勾引他，是你們血洗五雅堂，不關慎兒的事！」
「哦，又不見你在善惡台上這般敢言？我們不過隨便問一下，你就趕著作偽證。」吳禮笑吟吟說道。
「是你們逼的！」許墨生激動起來，哭叫得聲嘶力竭。「你們都是偽君子、窮兇極惡、卑鄙無恥……」
「膽子大了，會直呼仙君名諱了？你這個首徒的命還要不要了？他殺了我們不少靈鳥，理當處以極刑。」
「慎兒……」許墨生嘴唇哆嗦，剛剛怒斥四吳害人的膽氣又沒了，撲到地上，哭著替愛徒求饒。「仙君，我錯了……不要殺他折磨他，不要……求求你們了，慎兒他身體弱，受不起的，千錯萬錯都是我，要我做牛做馬都可以，不要傷害我的慎兒……」
在堂下門人的啜泣聲中，吳禮收起手上靈器，輕輕鼓掌：「好一齣師徒情深。既是如此，也不妨網開一面……憐其才貌，通報雲宮亦有功勞，判沒入雲宮為奴，終生侍奉智仙君左右。」
伍慎悠悠醒轉，看著堂下門人凋零，王、劉兩名師弟不在，恐怕兇多吉少，師弟司馬辨斷了腿在擔架上生死不明，再聽得這樣的判決，心裡頓時涼透，甚至涼到一瞬間生出一種錯覺，自己的身體連著魂魄仿佛在冷河中不停沉墜，墜到不見天日的深處。
他一時心軟，害死了這麼多門人，若非以死謝罪，如何心安？
「憐其才貌」……他豈是青樓中的妓伶？他更不願再與吳智有任何瓜葛，卑躬屈膝侍奉仇人！
伍慎心裡一陣火燒似的絕望，驀然掙開壓制，就要撼柱自盡！
「伍師兄！」門人的驚叫聲隨著響起。2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XOfjFfx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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