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智點點頭，讓人先押伍慎到一邊，從懷中取出雲宮的傳訊符捏碎了。
過了一會，外面狂風驟起，威壓如潮水湧入正德廳，一個戴著銀面具的人緩緩走進來，正是無量天尊，壓得堂下所有囚犯都只能匍匐在地。
待無量天尊走到四吳中間，五人一同站立，雲宮弟子全數恭敬下跪，頌道：「恭迎九天玄黃德威澤世仙主無量天尊。」
雪公子跪在眾弟子最前，開聲贊禮：「鳴贊──」
雲宮弟子虔誠到近乎狂熱地齊聲唱和：「天降大神通者，名曰無量天尊。無量天尊座前立四仙君，是為仁、義、禮、智。其德高逾九天，其恩廣澤世人。無量天尊壽與天齊，四大仙君仙福永享。」
司馬辨在抬架上神智清醒了一些，聽得這歌，怒呸一聲：「什麼天尊，什麼仙君，不過是五個魔頭！」
吳義皺著皺眉，道：「司馬辨，我等念你不是主犯，年紀在四人中最輕，才饒你一命，不要不識好歹。來，帶門人跟著唱。」
「你就算把我雙手也炸斷了，我也不會唱半個字！」司馬辨努力地撐起半身坐起來，膝蓋下的斷口登時又裂了，血汩汩地流出，痛得他臉色發白，咬緊了牙關死忍。「我五雅堂千年來持守正道，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
吳仁見狀，笑著轉向許墨生。
「許墨生，為了你兩個活下來的徒弟，還有這些門人，你來以身作則當個榜樣吧？爬過來，伏在我腳前唱一次。」
許墨生哽咽一聲，手腳並用，朝著吳仁說話的方向往前爬。
「副堂主！你怎麼──你怎麼可以屈服？你──」司馬辨悲愴地大喊。「一失足成千古恨，你已經一錯再錯，現在還想晚節不保嗎？」
「司馬辨，我也曾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也曾這樣想。」許墨生哽咽道。「可是世事沒有這麼簡單，我們好不容易才活著……」
「你只想活著……而已？」司馬辨慘然一笑。「師父，就算俗世，也出過無數忠烈之士，受盡逼迫仍寧死不屈，守住氣節，流芳百世！」
許墨生心如刀割，泣道：「你們不知道的事情很多……你知道你們故堂主──我師兄方逸的下場嗎？你知道寧死不屈的代價有多慘痛嗎？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他趴在吳仁腳前，顫巍巍地唱：「天降大神通者，名曰無量天尊……」
「許墨生，你要唱，爬回雲宮唱去！」司馬辨哭著戟指大罵。「你……許墨生，你簡直是五雅堂之恥！」
吳仁心情暢快地開口。
「即日起，為扶正修真界歪風，雲宮先由五雅堂著手，大力整頓，從今日起正名為『五仙堂』，訓誡改為『仰仙息、慕仙容、聞仙言、奏仙音、頌仙德』。世間只有一位無量天尊祖師和仁義禮智四位仙君，你們那雅名室裡的畫像和牌匾全丟了燒了，在正德廳這裡改懸五幅畫像好生供奉。」
「休想！」司馬辨怒斥。
「你不服也得服。五仙堂從今以後就是隸屬雲宮的分堂。你們要作詩寫書？可以，只能寫稱頌雲宮之言。要作樂吟唱？也可以，要經我們看過，合乎規範。功勞累積下來，就容你們重建一座書閣，為雲宮分發這些作品到俗世和修真界。」
「士可殺不可辱，我們不會作違心之言助長你們氣焰、禍害世間！」
「把他提起來。」吳禮一做手勢，兩個雲宮弟子挾著司馬辨兩脅，拉他起來，他兩腿齊膝而斷的斷口又滲出血來，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我們略有所聞，你一手字寫得不錯，詩詞歌賦也小有成就，來好好寫一幅新的訓誡，再作詩一首，歌頌這場戰役。」
雲宮弟子接令，從外面廢墟找來紙筆，磨了墨，將筆塞進他手裡，紙遞到他面前。
司馬辨一下就扔了筆，厭惡地別過臉，極力掙扎，腿傷流的血愈來愈多，蜿蜒開去。
「血快漏光了。」吳智道。「給他吃續命丹。」
雪公子上前把續命丹塞進他嘴裡，逼他吞了，卻不給他止血。血淅淅瀝瀝地流了一會，速度減緩以後，像水滴漏一樣，一滴一滴地慢慢滴進血泊裡。
「有血性又如何？看你有多少血可流！後悔的話，趕快趁著有力氣時寫，我們就賜你止血。」2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iFiX4Xv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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