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宮天仙殿。
寢殿裡白幔飄揚,白茫茫的「雲中仙」香霧縈迴不散,這藥本應使人心神迷醉,然而卻有尖銳的慘叫聲接二連三地響起,撕破了寧靜。
「懲惡使,你得再喝幾杯瓊漿鎮痛。」吳禮身上紮著大大小小的裹傷布,傷口兀自滲著血,正在給雪公子治傷。
說是治傷,其實只能固定著人,挑掉皮焦肉爛的地方,骨頭粉碎之處鑲嵌玄鐵片支撐,最後縫合創口。旁邊丟著好幾具滌塵塔囚犯的屍體,被放乾了血,用來補充雪公子流失的血。
雪公子半邊臉和身體被劫雷炸得幾乎不成人形,他那隻雪鴞也遭了同樣的重創,先前已經治療過了,切除折斷的一邊羽翼,換了黝黑的玄鐵仿翼,眇了一目,剩下的一隻眼木然地盯著躺在地上的主人。
雪公子瞪著獨眼,竭力吞嚥著吳禮倒進他嘴裡的瓊漿,卻仍不時淒厲地痛呻出聲。
「啊──啊啊──」
「雪,想想你娘。我們以後一定有辦法再與她重逢的。」吳禮俯身在他耳邊說道。「你要活下去,懂嗎?」
雪公子眸光一凝,望向殿中深處,嘶啞地道了聲「好」,咬緊牙關忍痛。
「好了,最後到眼睛。本來想著讓你慢慢痊癒,可是看起來不行,也沒這個時間了。這隻眼睛保不住,也不能放任著腐爛,只能剜掉。」
「行。」雪公子口齒不清地痛嘶。「我的命……四位仙君救的,別……嘶……說一隻眼,為了你們,有需要的話……另一隻眼……嘶……也可以剜出來。」
吳禮隨便割了一具囚犯屍體的手掌,讓雪公子咬著,防止太痛咬斷舌頭,嘴裡說了聲「忍著」,拿著小刀,「噗」的一聲,插進眼眶邊緣,使勁一剜。
雪公子左眼眼眶登時現出一個血洞,一道鮮血如泉般直噴出來!
「喀」的一聲,雪公子在劇痛之中幾乎同時將那隻手掌咬得稀爛。
吳禮匆忙用大團棉絮堵住血洞,用布條縛緊了,再拔出那隻咬爛了的手掌,灌了十多杯摻了止血靈藥的瓊漿,才使雪公子鎮靜下來。
雪公子血止住以後,回復了一些精神,支撐著坐起來,語氣毫無起伏。
「多謝禮仙君為屬下花費這麼多的瓊漿和雲中仙鎮痛療傷。外面都在誣衊我們雲宮的仙藥,可我知道是最有益的,喝過後已經不怎麼痛了,隨時可以外出與冒犯雲宮的叛軍作戰。」
「我怎麼會不疼你呢?我們四人裡面,當屬我與你最親。」吳禮和顏悅色地彎起嘴角,遞出一個修羅面具和一副玄鐵甲胄。「來,這個面具給你,蓋著受傷的半邊臉,這樣才能更好震懾敵人。」
雪公子眼神冷漠,然而道謝的語氣和動作恭謹,雙手接過,穿戴好了,半邊受傷的臉蓋著猙獰的修羅面具,全身以通體漆黑的玄鐵甲覆蓋,宛如惡鬼。
「我那批去琳琅莊的靈鳥遭到鳳息言和琳琅莊反擊,聯繫就在剛剛徹底斷掉了,我們打算改為集中攻擊凌絕峰。」
「待會我就出去,追上往凌絕峰去的雪鴞群,親自統率,懲戒那群不知好歹的劍修。」
「你親兄長也在那。你要怎麼辦?」
「是我親兄長又如何?無論是誰,得罪雲宮、背叛無量祖師和仙君父母,我就與他勢不兩立。」
「很好,不愧是最忠心能幹的懲惡使,沒枉費我們多年來的栽培。」
雪公子正要準備出發,忽地又回過頭來。
「是了,屬下前些日子重傷昏迷的時候,做了夢。屬下心無旁騖,鮮少做夢,可先前清洗五雅堂時,一個女弟子自絕經脈,屬下不慎讓她一口心頭血噴在臉上,似乎帶著什麼詛咒,使我夢到了古怪的事,所以才向仙君報告。」
吳禮皺了皺眉:「那女弟子是何人?」
雪公子瞇細了剩下的一隻眼睛回憶:他連那女弟子姓甚名誰都沒印象,只記得之前與她在陰山和第一次仙誕上碰過面,她一直把自己認成兒時舊識。
「那夢也是古怪,似乎是似曾相識的地方。可是夢境很模糊,我看不清楚。」
「然後呢?還夢到了什麼?」
「我變成了八歲上下的小孩,似乎受了傷,昏昏沉沉的,一個比我大一兩歲的小姑娘抱著我。就是這樣的一段片段。」
吳禮皺起了眉頭:「懲惡使,那女子的詛咒惡毒無比,這是想擾亂你的思緒,使你走火入魔。」
「是,屬下慚愧,以後定必多加提防,絕不容許有心人乘虛而入。屬下自幼由四位仙君撫養成人,那夢當然是子虛烏有。」雪公子斟了一點瓊漿,一口喝盡。
「罷了,意外總是難免的。我找四妹給你多配點瓊漿,等下離開落星島前,記得再喝一次,穩定心境。」
「是。」2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vnyiOJK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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