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滿月升起來了,懸在靜夜之中,清輝如水銀瀉地,一切都鋪著一層淡淡的光暈,琴如是,人亦如是。
伍慎在窗前月下撫琴。
他看到滿月,就憶起陰陽兩隔的一眾同門,可是他不能彈那些情思哀切的歌;可要他如方逸那樣彈奏風花雪月、縱情山水的琴曲,他又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他彈了一會清心音,就停下來了,支著頤發呆,任由夜間的涼風輕拂起髮絲,一下沒一下地勾撥著零碎的琴音。
吳智凝望著他清瘦的背影,半晌忽然喚道:「伍先生,你放下琴,過來一下。」
伍慎習慣了她突如其來的傳喚,放下琴,走過來,卻忽地被她牽動傀儡絲定住身形。
「你剛剛真的很像方先生。」吳智呢喃著撫上伍慎的臉頰。「他本來對我很好,可是忽然就討厭我了,我怎麼做都不能使他再喜歡我,連我要把傀儡絲徹底種入他心裡,他也寧可化灰。」
聞言,伍慎瞳孔一縮。
吳智好一段時間沒有強行控制他一舉一動了,忽然又動用傀儡絲,更是第一次主動提起她與方逸的關係,到底有何用意?
喜歡?討厭?傀儡絲入心?化灰?
「伍先生,可你又不全像他,你對我好一些。可是,我怕你現在待我好,以後會像他一樣忽然反悔。我把傀儡絲完全種進你心脈,這樣你就永遠不會變心了。」
伍慎大驚失色,沒法作聲,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手指點在自己心口上,四肢和脖子一緊,無形的絲線沿著她的動作,在體內的血脈中蠕動,往心口一路匯聚。
異物在血中逆行,有如無數長針將他穿透,他痛到了極點,眼前一陣陣發白,嘴角也溢出血來。
他要徹底成為吳智的傀儡了嗎?從此以後,懵懵懂懂,亦步亦趨,做她裙下的不二臣?
是幸,抑或不幸?
傀儡絲驀地停住。
「伍先生,你怎麼又哭了?」
伍慎眨了眨眼,努力聚焦,只見吳智鬆開傀儡術,驚疑不定地瞧著他,威脅似的點著他的心口,質問道:「哭是因為疼,還是怎的?你不願意?你變心了?」
他不禁諷刺地想:這樣還真像問心。
他把身心的痛苦全都掩埋在眼簾之後,在吳智的「問心」前,做了違心的事,撒了違心的謊,可又是那麼的自然,自然得他懷疑「違心」二字是否違心。
他忍著心口的劇痛,像吳智夢裡的方逸那樣微微笑著,執起她的手,用手指一筆一劃寫下了亦真亦假的六字。
「情絲早入心矣」。
吳智看著這六個字,點在伍慎心口的手指微顫,朱唇開闔,怔怔地唸了一次,忽地歡喜如狂,摟著他,與他熱烈交纏。
「伍先生,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傀儡絲不用入心,你也會永遠喜歡我對不對?慎郎,我的慎郎……」
到底誰是花,誰是蝶;誰牽絲,誰迎合;真情或是假意,現實或是虛妄,一切再也說不清楚。2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pwNC9EPB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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