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莊少莊主寧茗看得目瞪口呆,兩腿發軟。
他自小被眾星拱月般慣著,無論在莊裡還是在外面,不順心就拿他那金燦燦的鞭子打人,可林寒玉下手比他重了何止十倍?手還一點都不累,精準地挑著尚且完好的皮肉,一下下抽打下去,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鳳息言與謝鳴淵交好,更看不下去,上前求情:「玉川真人,這懲戒似乎重了些。鳳某斗膽,想替他求個情……」
「重不重我心中有數,他人不必多言。」
一旁五雅堂的四君子也想勸阻,可是卻遭到剛醒來不久的許墨生攔住。
「副堂主!當眾赤露上身受一百道戒鞭,這刑罰太重了!」劉明不滿地駁道。「這叫他以後怎麼在同道中抬起頭來?不止丟了面子,還有可能會被活活打死的!」
「這是別派的家事,你別管。」
「副堂主你平日明明不是這般教我們的!身為五雅堂弟子,既要有儒雅風骨,亦要有俠義心腸,我們年少時也曾出外扶弱濟貧,對凡人尚且憐惜,何況是同道?如今為什麼要見死不救?」
「你住口!」許墨生咳嗽著舉杖敲了他背脊一下。「讓你別管就別管!你的小聰明就是用來與師長作無謂辯駁的嗎?」
「副堂主,劉師弟並非故意頂撞,其實他也只是出於好心。玉川真人這頓刑罰確是嚴厲了些……」王思拉了拉劉明袖子讓他後退,上前代他勸說。
「好啊,你們幾個羽翼長硬了,會飛了,就愛多管閒事,是不是?我辛苦拖帶著門派,親自教你們幾人成材,一個個卻趕著惹麻煩……」
許墨生慍怒地訓了一頓,一口氣轉不過來,劇烈咳嗽。
伍慎扶著許墨生,替他順氣,向兩個師弟打了眼色,讓他們不要再多言。
許墨生素來最疼愛首徒伍慎,卻還是惱怒地反手一推:「慎兒,尤其是你,給我謹言慎行。」
王思看著,眉頭深鎖,跟劉明輕聲道:「副堂主不太對勁。」
「我也覺得。副堂主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連伍師兄也挨了訓,很不尋常。」劉明耳語答道,又歎氣。「唉,要是能幫幫謝鳴淵就好了,他真慘……」
司馬辨往林、謝兩人那邊望了幾眼,臉色已經白得跟紙一樣,躲在伍慎身後,顫聲問:「伍師兄……玉川真人他……他為什麼……」
伍慎沉默地搖了搖頭,滿臉無奈。
五雅堂這邊的一個小小插曲期間,謝鳴淵在那邊又捱了十多二十鞭,慘叫聲不絕於耳。
無論前世今生,這頓戒鞭都痛入骨髓,只有喊叫出來,才能宣洩一丁點痛楚。
「師尊,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不要……宋師姑救我……啊……!」
「如果連一百戒鞭都受不住,你不配當我林寒玉的徒弟。」
「刷拉!」
「啊!嗚……」
前世那個向來乖巧的謝鳴淵,怕極了師尊嫌棄他心志不堅,把他逐出門牆,咬得嘴唇全破了,扛了整整五十鞭後,仍然忍不住哀叫出聲。
由「師尊不要再打了」,變成「徒兒知錯了,再也不敢了」,到哭喊著「求求師尊不要趕我走」,到最後連喊也喊不出來,只記得自己滿身血污,痛到涕淚縱橫,只曉得抱著林寒玉的腿,含糊地一遍遍重複「師尊饒命」。
那一鞭鞭下去,把他打得粉身碎骨。
林寒玉當眾將徒弟虔誠高舉著的真心狠狠摔落塵埃,殘忍地踐踏到血肉模糊。
如今再來一次,像是新傷疊著舊傷般,比前世更痛了。
為什麼?為什麼這一世還要抱著不切實際的期望?林寒玉哪可能真待他好?
偶爾展露出一點好意,不過是興之所至施捨的一點殘羹剩飯罷了,好叫他這個一無所有的小乞兒感激涕零,死心塌地,做最忠誠的不二臣,任他擺佈。
當林寒玉嫌棄了,就將他一腳踢開;不高興了,就能肆意呵斥責打;不把他當成徒弟,甚至沒把他當人看。
「師尊饒命……師尊……」
他此時修為流失,比起上一世更不耐疼痛,嘴裡全是咬出來的血,預先計劃好的哀求字句十有七八都派不上用場。
原本是咬緊牙關數著還剩下多少鞭的,到後來根本數不下去,只記得要昏昏沉沉地抱著林寒玉的腿,臉上全是痛出來的冷汗和眼淚,像受傷的毛蟲一樣,卑微地蜷縮起身體,戒鞭打一下,就抖震一下,氣若遊絲地嗚咽一下。
怎麼還沒打完?趕快暈過去啊……
「林寒玉,你別打了,別打了……他會死的……」
宋慧的哭聲在謝鳴淵耳中聽起來忽遠忽近,他最終眼前一黑,順理成章地痛暈了過去。2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tIONeQF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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