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生呆立半晌,一咬牙,呯然關上了門。
不久眾人吶喊聲又齊齊響起。
「眾口同諫無罪──一意孤行有失!」
「寧可因眾口同諫犯忌一朝喪命──不願見一意孤行失足半生毀譽!」
許墨生坐在榻上,吩咐伍慎:「慎兒,外面吵得我心煩意亂,你奏一奏清心音。」
伍慎的琴音遲遲未響起。
「慎兒?」許墨生驚怒道。「你也不聽我的話了?」
衣衫窸窣聲中,伍慎跪了下來,輕輕在許墨生腳前叩了頭,取了擱在案頭的焦木古琴,轉身離開。
「慎兒,你回來!」
伍慎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清風居,外面的雅樂弟子一陣歡呼聲過後,由伍慎領著,在雅法弟子持續的吶喊聲中,奏了一首又一首剛正澎湃的曲子。
《赤子丹心》、《浩然正氣歌》、《儒心俠骨》……
對許墨生來說,不啻眾叛親離,四面楚歌。
他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從窗子望出去,眾人都回去歇息了,才鬆了口氣,準備就寢。
豈知他才剛躺下來,忽地冷風颯然,風越過窗戶,拂過床帳,房間裡炭盤的炭火一下子熄了,登時冷了幾分。
「誰?!」
許墨生警覺地坐起來,想拿放在身邊的綠竹杖,卻摸了個空。
「我的手杖不是放在這裡的嗎?怎麼不見了……」許墨生急得下床摸索,一邊喃喃自語。「這什麼怪風?可能是炭剛好燒完了?我得快點到炭盆邊添點炭。」
此時,一把飄忽的聲音響起,隨著冷風飄蕩。
「眼睛瞎了,尚能用杖探路;心眼瞎了,如何能不入歧途?」
許墨生驚恐地倒抽一口涼氣,想聽聲音從何而來,那把聲音卻又蕩到別處。
「想不到故去的堂主方逸那麼高風亮節的人,會有這麼一個心術不正的師弟。」
許墨生伸手又推又抓,聲音卻總是在他背後徐徐響起。
他駭得手腳冰冷,硬著頭皮摸到牆壁,背脊挨著,膽氣才壯了一些,顫聲道:「是誰擅闖五雅堂,多管……多管閒事!不管你是什麼邪魔外道,現在就出去,不然我命弟子用破魔曲和縛邪陣對付你!」
只聽那把聲音冷笑了一聲:「故技重施嗎?你怎麼就不想想,有膽子作偽證,想必也不懼縛邪陣罩住整個清風居,不怕破魔曲的音箭亂箭穿心吧?」
許墨生臉上血色全無,貼著牆壁發抖,恨不得把自己封進去埋藏起來,幾次張嘴欲喊,還是沒敢聲張。
他挪動酸軟的腿,想奪門而出,恐慌中卻記錯了方向,反而到了角落,封死了自己的退路,只能哆嗦著垂死掙扎。
「這不可能……!林寒玉,你不是死了,被雪公子燒成灰了嗎?你是冤魂?借屍還魂?還是奪舍?你……你是人是鬼……?」
「冤魂?如此看來,你也知道自己冤枉害人。那還記得什麼是報應嗎?」
隨著淡淡的聲音,許墨生只覺一陣無形的壓力迎面而來,讓他動彈不得,有一隻比常人冰涼的手掌撫上喉嚨,幾根瘦長的手指像挾著寒霜一樣,肌膚上的觸感寒冷,血液像凍結了一樣。
許墨生全身僵硬,牙關格格作響,只能發出遇溺般的悲鳴聲。
「不……走開……走開啊……!不要冤魂不散,不要纏著我……以後我每天早晚給你焚香,唸十遍超渡的佛經──不,我整天留在清風居誠心誦唸,直到你怨氣消散為止……」
不論他怎麼鳴咽求饒,對方仍沒有收手。
一根手指冷然點著他的喉嚨,像最沉默的詰問,又是最漫長的一刻。
許墨生終於徹底失守,崩潰哭號。
「不是我,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林寒玉,你明明就身懷蝕心蠱,殺人奪丹,光這兩項罪名就死定了,再多一條覬覦師兄的罪名又算什麼?你要尋仇索命,去找主審的無量天尊和四仙君,去找行刑的懲惡使雪公子好不好?煉心閣和琳琅莊也有份判刑不是嗎──你去找狀告你的親傳徒弟謝鳴淵啊!……」
「……是老天要你害病身故,不關我的事!更不關五雅堂的事──你不要在五雅堂裡作祟了我求求你啊啊啊啊啊──」2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8MZMg5W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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