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該去天機閣了。」吳禮操縱著巨弩台過來,笑道。「除了剿滅餘黨以外,那什麼號稱天下智庫的地方,怎可以留著?我們四妹才是天下才智之首。」
「我倒有個好主意。」吳智駕著飛翔的靈器,低飛著跟在吳仁旁邊。「我對裡面的一些古書有興趣,若是能改上一改,更順眼的話……」
「四妹,好主意。五雅堂多年來述史有誤,我們四人加以糾正,正是善舉。」吳仁微笑道。「燒掉不該有的,讓他們重寫正確的東西。」
他們用那三件靈器發起了猛烈的攻勢。
「轟!」
天機閣的防禦禁制雖由創派不久設立至今,頑強地一一擋住了攻擊,沒有被炸毀,但是擋不了霸道的三味真火,火燒了進去,七層的高塔頓時陷入火海,熱氣升騰,火舌和濃煙無情地舐著整座結構,飛簷和窗紙等首當其衝著了火,火勢飛快地蔓延。
王思把劉明、伍慎和弟子接引到地下的雅名室暫避後,本來也要進去,結果往外面一看,臉色大變。
他一向斯文冷靜,卻激動得扯開嗓子吼了一句:「這群畜生!他們竟敢放火?」
「王師兄,別出去!」劉明泣道。「司馬師弟已經在外面陷落了,你不能再出去──」
「我出去救火!」
「不,我們已經自顧不暇了,別再管書了啊!」劉明想把王思拉進雅名室,被他一把推了回去。
王思力氣忽地大得出奇,也執拗得出奇,毫不理會劉明如何敲打隔板、哀聲懇求,手起筆落,打了好幾重禁制,將雅名室的入口封得嚴嚴實實。
他不顧一切地跑出了天機閣,不斷進出天機閣裡外,咳嗽著,不斷吹奏召喚水流的笛曲,想靠雨水和法術降溫滅掉火焰,卻奈何三味真火比凡火熱了十倍不止,根本難以對付。
火愈燒愈旺,愈來愈熱,到處都是木材噼哩啪啦的燃燒聲,閣內一些靠邊的櫃子也開始薰得黑了,裡面的書籍紙頁翻捲起來。
吳義正要下令雲宮弟子上前抓人,吳仁笑瞇瞇地攔住了,道:「我們看戲就好。這樣的書呆子,為了一堆紙連命都不要,真是世間少見。」
王思被薰得呼吸不暢,冒著熱,口乾舌燥,四處奔波救火,一邊跑,一邊忍不住高聲破口大罵。
「卑鄙小人,怎敢放火燒天機閣?咳,咳咳咳──五雅堂千年來搜集的百家著作、星譜曆法、絕響樂譜、字畫真跡、還有歷代門人的著作……你們怎麼敢──!」
「有什麼不敢的?」吳義大笑。「這些東西留著有何用?」
「你們不懂!」
王思自識字開始就極愛探尋知識,全個天機閣七層的書都翻閱過,涉獵甚廣,每次外出都替天機閣留意有沒有還未收錄的新書、殘譜、野史甚至民間逸談,留在天機閣的時間比在自己臥室還久,看到書本即將付之一炬,不禁痛心疾首地哭喊。
「這是千年來的歷史、智慧和心血啊,你們殺人放火,連書也不放過──」
「王先生說錯了。」吳智歪了歪頭。「世人不需要百家之言,只需要奉我們的話為圭臬。吾等之言,就是智慧。」
王思再也顧不得鬥嘴,看見火舌已經侵入內部,最高的一層開始搖搖欲墜,心中慌亂,只得搶上樓梯,拿了五雅堂最珍貴的《四境史》和《英杰譜》兩本原鈔,裹在油布裡,一咬牙,抱著書拔足狂奔。
至少這兩本立派之著一定要保住──無論如何,都要逃出去!25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ygrMng2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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