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玉叫上謝鳴淵和鳳息言,上下打量環境:「這裡最是破爛,應該就是劫雷打中的地方。看位置是正德廳。」
人被挖出來了,是司馬辨,雖然還有一口氣,卻形容悽慘,劫雷之下沒剩多少片完整的皮肉。
宋慧餵他喝過止痛續命的靈藥,看著他膝蓋下空空蕩蕩的,斷口猙獰,小腹更全是血,內丹破裂,續命也活不了多久,不禁捂著嘴哭了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們的調查計劃被發現了,雲宮在昨天傍晚幾乎殺光了調查弟子,然後大舉來襲……咳咳……」
「像煉心閣之禍那樣,忽然下雪,雪公子帶著很多雪鴞大舉來襲嗎?」鳳息言急忙問。
「他乘雪鴞,可是沒下雪……帶的是黑色的妖鳥群……」
「黑的?」林寒玉猛地一僵,想起了謝明心臨死前也曾說過一家大小被黑色妖鳥追殺。「然後呢?然後還有什麼?」
「林石頭,別催得太緊。」宋慧埋怨地推他一下。
「然後……」司馬辨斷斷續續地說了遭四吳圍困血洗之事。「你們找到副堂主嗎?」
「找是找到,但是……」宋慧欲言又止。
司馬辨觀言察色,就知道許墨生多半已經死了。
對於這位撫養他們四君子長大成人的副堂主,雖然怒其不爭,作假證害林寒玉又對雲宮卑躬屈膝,但司馬辨終究無法恨得透徹。
「解脫了……咳……也好。副堂主他很怕雲宮。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怕,每次見到無量天尊和四吳都怕得要命……」
「他有什麼把柄在雲宮手上嗎?」鳳息言問。「像我一度害怕女兒身被揭露而屈服……」
「伍師兄是他軟肋。」司馬辨喃喃說道,神思迷糊,說話條理也開始亂了。「副堂主他啊,很疼伍師兄,總說他像故去的方堂主……相像?我不曉得……伍師兄被吳智擄走了,你們救救他……」
「劫雷呢?」林寒玉抓緊時間再問。
司馬辨氣若游絲,卻扯出了一個疼痛的微笑。
「創派的先賢說,總有一天,世上會禮崩樂壞,君子殞落,小人橫行……所以……就譜出了《守一歌》。我們學的第一首歌……小時候大家都不懂,私下說笑:哪裡是守了,分明是棄……引動劫雷炸沒了內丹,玉石俱焚,命都沒了,哪還能守著什麼?」
所有人聽著這個垂死的年輕修士輕聲娓娓道來,俱都摒住了呼吸。
引動劫雷……爆丹?
丹碎人亡是所有修真者最恐懼的事,《守一歌》偏要引動劫雷爆丹自毀……
「我相信《守一歌》,那批瘋狂屠殺我同門的雲宮弟子一定都被雷劈死了,雪公子、四吳、無量天尊沒死也一定受到重創,逃回他們的老巢。我們終究守住了……」
謝鳴淵忽地聽得林寒玉若有所悟,喃喃道:「然有千載恆久不變者,以此不變,自變之,換天道之變……」
「師尊,什麼變?」
「無事。」林寒玉只是忽然想起了《逆天訣》的一字半句,搖了搖頭,掀了紗笠,解了遮面的帕子,低頭對司馬辨道:「司馬辨,我記住你了。」
「是前輩……」司馬辨仿佛變回陰山一行中那個天真的小少年,高興之色溢於表情。「前輩說會記住我,呃咳,咳,是真的嗎?」
「嗯。」
「太好了……我真的很喜歡玉川真人你的字……喜歡得不得了……我還記得你送我的那幅字,是五雅堂的訓誡,我放在几案上天天看……」
司馬辨艱難地抽了一口氣,續道:「那幅字大概守不住了,可是我很高興……因為我悟到『守一』是什麼意思了……」
不是守那一幅字,不是守一大堆的弟子禮規,也不是守著一個叫五雅堂的地方……
他們的堂訓是「雅論、雅量、雅致、雅識、雅正」。當雅論變成禁忌,雅量不復存於世間,雅致淪為庸俗,雅識被踐踏至一文不值……
「守一守一,就算丟棄一切也要守住的『一』,是『雅正』啊……」2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LMPhLLS4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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