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血IV
卡涅琳恩是带着四五个士兵,循着尖叫,一路上来的。她自七天前开始已经听了几夜儿童歇斯底里的嘶吼声,对这群候选人的精力没了任何怀疑,只剩疲倦。她坐在马上,让其余士兵,下马,将这几个孩子抓起来。
“这孩子一点事也没有。”抓到楛珠的士兵说,话音刚落,迎头便是一声呵斥:“放她到一边哭去!”卡涅琳恩吼道,“其余两个快死了。”她便被放开了,拖着镰刀和手臂,站到树的阴影下,不助啜泣,和风声夹杂在一起。楛珠泪眼朦胧,肩膀颤抖。她想停下哭泣的动作,因为知道那坐在马上的公主不爱听她的声音,却无法停止,只能掐着手臂,压住自己的喉咙,听卡涅琳恩响亮地命令:“灌黑血!”又补充:“手脚不协调么,士兵?给那两个男孩补上两刀。”楛珠的身体,刀每从身体上响一下,就有一次颤抖,仿佛此前挥刀的不是她自己。她混乱不堪,孤独无援,终于在一个士兵轻快地抬起手,和劈开西瓜一样,将她之前砸过的那男孩敲得头颅迸裂时,嚎啕出声。
“她真够吵。”卡涅琳恩说。那砍开头颅的士兵踏过粉白色的脑髓,鞋边上站着黑红色的血,向她赔笑:“小孩子,殿下,别跟她生气。”她向楛珠走去,吓得她连连后退,但她放开镰刀,拉住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楛珠哭得发抖,说:“帮帮塔塔啊。求您了。”
莲锲什摸着她的头发。 她笑笑:“她不会有事的。”她那骨骼清晰的手划过她的头发,仿佛享受它的触感。
这些士兵将剩下的两个孩子捞起来,让她们靠在自己怀里。她们往这两个孩子的眼睛和嘴里黑瓶子里的液体,那液体厚重而漆黑。她们将这些血洒在她们的伤口上;楛珠看着。当士兵拨开这两个孩子的衣服,掏出匕首时,莲锲什遮住了她的眼睛。
“啊!”楛珠惊叫。她挣扎起来,但莲锲什将瓶子凑到她嘴唇边。她拉住她的头发,让她的头向后仰。那液体涌上楛珠的舌头,浓烈使楛珠呛到眼泪。她有口不能言,而头发被扯着,五根手指,又抚着她的背,似是安慰她。她的身体在莲锲什手中颤抖,听见那铁器压进身体的声音,黑血从她的牙龈里渗出来。 “没事。”莲锲什仍说,“没事。”
莲锲什放开她后,楛珠跑到剩下的两个孩子身边。看见那具没眼睛的身体,那头颅崩裂的尸首,她仍然发抖,但依旧走到她们身边。她俯下身,看见她——塔塔——她看见她,她的嘴唇是漆黑的。她将头贴到她的胸前,盖上她左胸上的伤口,听见她的心跳声,无比强壮。看来结束了。从她身后,黑影升起,那是莲锲什舒展身体。她如此宣布,楛珠却不想听。她蜷缩起来,将耳朵埋进塔塔的身体里,她自己的头发里。一切都静了,只有月亮照着她们。她闭上眼睛。
“这可算完事了。”卡涅琳恩宣布,“带她们回去宣誓,然后我们睡觉。我已经快对这种闹剧失去耐心——并且,我要离开这穷乡僻壤。谁说东部是个天赐的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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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教会的发源地之一,殿下。”有人回复。她,显然,不怎么感兴趣,转马就离开了。她不喜爱纳西塔尼舍,纳西塔尼舍的风却仍然好客而温柔地接待她,吹在她紧皱的眉头上。所有的声音都富有节奏,无论来自地面,还是来自天空,乃至这剩下的两个孩子醒来的时候,不觉得自己变了模样,换了心,喝了血。她们觉得自己在摇篮里;安荜将手放在自己胸口,至于塔塔,她感觉有个温暖的大东西趴在自己身上,让她以为她在田埂里睡着,旁边是一头牛。她张开手掌,眯起眼睛。她的手边,血浆绽放,将土染成明亮,柔软的淡红色。它甚至会变得美——当它被风和阳光干燥,再被雨洗刷过后。让一切变成这样,甚至要不了太久,就在这季节结束,或者来年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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