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台上的副歌歌聲依然在依依不捨似的在繞樑迴轉,台下響起了雷動的掌聲,歡呼聲,以及從觀眾席上傳來了的「Encore」的大叫聲……
「謝幕?」
「對啊!你呀盧仔,作為2E班在聖誕舞台劇表演的司儀及脫口秀主持人,記得要在我們的舞台劇落幕後,再來主持一次謝幕的儀式啊,緊記啊!」
在第一次2E班班會議中,我們2E班商討如何處理中二年級負責的學校聖誕表演;其中就有關『謝幕』的事宜也是有商討的!
在經過如風Windy這一個「舞台總指揮」的提示下,我才糊里糊塗地知道;原來,戲劇的禮儀之一,就是在落幕之後,全體的演員會再次出場,向台下觀眾席謝幕的!
坦白一句,那時候十四歲中二的我何曾看過戲劇;學校也沒有教導我們如何分析、欣賞戲劇(唉,若給中文科兼班主任趙老師聽見的話,肯定糟糕!)我怎麼會知道有『謝幕』(Curtain Call)這樣的一回事?
「是啊!盧同學,所以你作為司儀做主持的,責任也很重要,因為你也主宰了我們在舞台上的節奏。我們作為演員在舞台上不能夠分身於舞台之外的事情啊!」
就連中國歷史科的趙老師她也加入向我說明戲劇裡『謝幕』(Curtain Call)的儀禮事情,我才更加曉得相關的重要性!
「……」(無言以對,只能銘記!)
突然,我想起了一個重要問題,於是也不嫌其煩地向大家,坦白地說明了一下:
「各位!萬一……我說的只是萬一,萬一大家『超時』了,那又該怎麼辦才好呢?」
「盧同學,你要懂得隨機應變呀!但你放心,即使『超時』了,也不會太過份的;而且『謝幕』(Curtain Call)不會花太多時間,最多一兩分鐘而已!」
於是,我就在2E班師生們的眾目睽睽之下,接了司儀及脫口秀這樣一個「工作」;而且,只我一人獨自面對及發揮這樣的「工作」!
所以,「黑羅剎」羅老師來到了後台,原來就是為了提醒我們2E班的師生們:
「喂!你們已經Overrun了,是時候應該盡快落幕,以及把場所交還出來,給下一隊的表演了!」
這樣的話,我沒有聽到,因為作為司儀的我,一直站在舞台幕前的角落裡,隨機應變……這,都是後來負責舞台雜工的阿水告訴我的,他又說過羅老師還跟周Sir交涉,幸好周Sir幫助我們頂住了部分壓力。
然而,當時的阿水向我走來,一臉緊張地說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話:
「真糟糕!我們『密司趙』也跑到了後台來,叫我盡快落幕,不!是做司儀的你向台下觀眾說不要『Encore』,更不要再開幕做什麼『謝幕』儀式了,快快結束吧!」
好了,怎麼辦?訓導副總主任羅老師出馬,連2E班班主任趙老師也來了,叫我們盡快落幕,不要什麼『謝幕』了------等一下?趙老師她為什麼會知道我們2E班會有『謝幕』(Curtain Call)這樣的一個環節?
根本沒時間去想了!就在電光火石之際,我作出了決定,即使會得罪羅老師、趙老師,我也無怨無悔的。
「阿水!幫忙我去開動電掣,把簾幕再次開啟、啟動,我們要進行2E班的舞台劇的最後一個環節:『謝幕』(Curtain Call)的儀式!」
「盧仔!你傻了沒有?你這樣做只會是明顯地跟羅老師、趙老師過意不去的,你這是明知卻故犯他們哩!」
「阿水!不要再拖拖拉拉,要全場在等待,快快快!去再次開啟簾幕!『謝幕』去吧!」
結果,隨著台下的掌聲及歡呼聲漸漸地收斂起來,連觀眾席上的「Encore」的叫聲也消失之際……
禮堂上,舞台中央,全體2E班及有份參演的老師們都站好了他們的位置等待『謝幕』------但他們卻完全不知道後台發生了什麼事情------除了周Sir(但他也已帶領了2E班的全體同學到前台去支援了麥Sir、中史趙老師及四個同學演員),就只有我和阿水,做出了如此決定!
在日後的回憶中,我曾想過如果我,走去厚厚的禮堂簾幕後面的舞台上,跟全體2E班的師生們說:
「各位!對不起!訓導副總主任羅老師,還有我們的班導趙老師叫我們要盡快交還場地,不要什麼『謝幕』(Curtain Call)的儀式了!」
大家想一想,這將會是何等令人洩氣、沮喪的說話;而他們的士氣及學生之間的個人及整體形象,又將會變得如何?然而,各位,如果由我一人「承受/頂住」了這樣子的壓力:包括來自訓導副總主任羅老師的、班主任中文科趙老師的「強烈要求」,這又情何以堪?
又或者,即使2E班師生們都認為應該『謝幕』;可我卻去跟他們說了類似以上的「洩氣話」,大家又會如何反應?而且,還有時間在「那時那刻」讓我們去商討、去議論、去爭吵……嗎?
原來,人生就是這樣的;在電光火石之際的「隨機應變」,就是這樣子的一回事?很辛苦吧?
而且,在這裡也埋下了伏筆的,日後羅老師和趙老師跟我的「緊張」關係,也亦就此產生的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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