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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德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為何最後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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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鋪被移到地上，以免三人的重量會壓壞床架。阿絲蘭捲縮在他右側，就像小時候一樣抱着他的手睡。但女孩現在力氣大得不像話，體重也一樣，壓得他的手動彈不得。沒多久她就呼呼大睡，鼻鼾聲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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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德自然是醒着，吉牙妮也一樣。草原少女靠在他左側，暗裏看着他笑。格羅德手臂被箝制着，不能側過身體，只能無奈地說：「這是一個壞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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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來懲罰那些壞人。」吉牙妮用手指輕點他的臉，指頭冰冷，她將手枕在騎士的胸口，說：「你找到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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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夠，只找到一些皮毛。」格羅德沉聲說：「看一整天通用文也太累了，我睡了個午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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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不是昨晚太累？」吉牙妮撫弄他的頭髮，憐惜地說：「要不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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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交上哪輩子好運，現在可以把阿絲蘭托管在橋衛那裏。」格羅德道：「只需提醒他們，不要讓她玩得太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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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好像挺喜歡她的，還問要不要讓她明天再過去。」吉牙妮呼呼一笑，說：「看來他們要找到橋以外的練習對手，不是那麼容易，而且阿絲蘭也不介意車輪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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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說起來，這傢伙的體力好像用不完。」格羅德瞥了黃毛頭一眼，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彷彿在某個甜夢裏。騎士卻又想起圖書館裏的夢，那吞噬阿絲蘭的陰影，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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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擔心什麼。」吉牙妮問，食指在他胸口上輕輕打圈。格羅德感到身上一癢，鬆了一下肩膊，有點遲疑地道：「我不知該不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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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好開始。」吉牙妮微笑着說，偷偷往他手臂上吻了一口，又道：「至少你現在會開始考慮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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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圖書館作了一個夢。」格羅德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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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的神有關？」吉牙妮問。騎士凝望着她好比黑夜的眼睛，她好像看透了他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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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只一個神了。」格羅德帶點戲謔地說：「祂們像把我的腦袋當作了後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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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神說了什麼？」吉牙妮有點狡黠地笑，道：「在你開始說笑的時候，就知道你有些東西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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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不好的事要發生了，我不知道是什麼。」格羅德嘆了口氣，以低沉的嗓音說：「恐怕我是有惹上怪事的體質，感覺這次比老頭還難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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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炬？」吉牙妮悄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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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也許，也許還有其他別的。」格羅德看着草原少女，認真地說：「答應我，若發生些什麼事，你要不留在橋上，要不就跑吧，不要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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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那不可能。」草原少女搖搖頭，眼神平靜，道：「我現在是你的女人了，我會伴騎在你左側，以弓箭掩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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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格羅德失笑，他張開手，抱少女入懷。吉牙妮乖巧地枕在他的手臂上，在他耳邊說：「也許我策騎了半個草原，只是為了遇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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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德想回答，但臨到嘴邊的字吞回了嘴裏。他知道該說什麼，作為一個男人該說的話，就像平常口甜舌滑的他。但他猶豫了，他真的能附上應有的責任麼？他能守護少女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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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他自己都無法回答——他還背負着許多過去。他真的有資格說，自己跨越半個凡世，是為了遇上吉牙妮．博爾金？他不敢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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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要來到這麼遠嗎？」吉牙妮見他沒有回答，便輕說，語氣不知怎地帶點傷感。格羅德心中愧疚，卻是只能把女人抱得更緊，說：「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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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位未婚夫，作為黑龍的女兒，很早就被定下來了。」吉牙妮聲細如蚊，說出了格羅德並不意外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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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從沒質疑過這答案。凡世能有多少事？他見過不少，也遇上不少——莫爾扎的牧羊女也是這樣，她不能反抗命運，卻選擇了自己的結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