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他媽的!她真想把艾文·托雷踹入罪罰之神的地獄受盡折磨,或讓他被自然之神的烈火燒成灰燼。
綺莉兒·山德懷恩怒氣沖沖的撥開黏在額間的銀髮,仍有些痙攣的手擱在劍柄,而指節上的瘀痕顯示她剛痛打人的跡象。如融金的雙眸因怒氣而炯炯有神,身上殘留的血跡在她走向斷刃之社大門外的石街時,嚇跑不少擋路的人。
後頭圓弧頂尖型的木門彷彿成了噁心事物,儘管她恨不得立刻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裡,腳步卻還是如記憶那樣,停留在佇立於木門兩側的高大神像其一面前。
望著莊嚴的女神像面容,她努起腫起的唇瓣,想著怎麼祈求祂懲罰艾文。作為一名斷刃師,她從踏入這裡後就被一直傳述這位帝國主神的尊稱和地位。
和平與力量之神蓋亞——在帝國某些地區又稱高德佛里。不只是泰倫斯帝國信奉的主神,更是泰倫斯建國者布蘭達·泰倫斯創建的斷刃之社所信奉的對象,以至於斷刃師也被稱作高德弗里之子。
儘管她本身並非泰倫斯人,但因為意外她陰差陽錯的成為斷刃師,她對這個異國神祇的事蹟熟知的滾瓜爛熟。
也許是生活在這太久使她找到了歸屬感,以至於她認為自己已成為這個王國的一分子,所以即便氣在上頭,她還是強壓下怒氣,用兩指輕觸鎖骨上屬於斷刃師的標誌——蓋亞的名字與刀劍共舞的圖案,以示對祂的尊敬。這是每個斷刃師都有的習慣,蓋亞賜予他們力量,他們也必需回以忠誠與敬意。
致敬後,她大步走上通往鎮中心的街道試圖散心,甚至還考慮過去制訂一雙新靴,而鞋頭要有暗藏刀刃的機關,好攻擊艾文那張該死的臉。
她邊走邊策劃,或許等安定時間一到,她可以回去好好再扁他一頓。
思考途中她已來到首都溫斯城的國王大道上。感受到城鎮似乎圍繞著一股激昂氣氛,這讓她略感疑惑。今天有什麼節日嗎?
走沒幾步,原本寬敞的道路慢慢因歡鬧的人群而變得狹窄,兩邊高房更成了圍牆似的,她彷彿身處在滿人的監獄。
綺莉兒停下腳步皺眉癟嘴,思考要不要踹開那些人讓他們識相的讓開。好吧,這是個爛主意。雖然在溫斯城中人們敬畏斷刃師,但也不代表在眼前這種混亂接近暴動的場面不會使任何人受傷。
她看了看四周,更多臉上掛著興奮笑容的人走向人群聚集地,她拉好斗篷,不想有人認出她鎖骨上的刺青。
走進小巷口,確認沒人注意後,她後退到其中一面牆,接著吐氣後往前衝。一腳踩著牆面往上反向蹬向另一邊牆面,立即再重覆一次動作,最後兩手抓住瓦礫片,快速翻身上屋頂。
雖然動作看似靈巧又輕鬆,不過等她一上屋頂,右肩的挫傷就讓她痛得咬緊牙關並在內心咒罵艾文·托雷。
那個王八蛋各方面都鬥不過她,又高自尊的不肯接受失敗,但她萬萬沒想到他會在斷刃師固定的切磋練習被她擊倒時,從背後拿匕首像個懦夫般偷襲她。
儘管即時閃躲右肩仍舊被割傷,也因此她氣急敗壞的差點廢了他的右手。要不是她的導師制止她的話。
她到現在還能感覺到導師——同時也是斷刃之社的領導人坎瑞德,使用傳奇的蓋亞斷刃之力制止時——她刺青發出的強烈疼痛。
就算沒看見斷刃真正的樣子,她能感覺到那股強大威力震撼她的骨頭。那股劇烈像是直達靈魂深處的強烈刺痛,猶如無形力量試圖將其撕成兩半。
不過她知道坎瑞德是逼不得已,不然那時候她可能真的會殺了艾文。
按住又破裂的傷口,她低聲咕噥的走過一間間屋頂,直到抵達人群聚集的地方。低頭一看,迪拉奎亞圓形廣場上果真架設了一個大型木製圍欄,裡頭有人以野蠻的方式扭打在一起。
頓時她恍然大悟,想起今天大家在慶祝什麼。
興致勃勃的坐到最上方的檁條,綺莉兒看著鎮民因今年的鬥毆日開心狂歡。
這個粗俗活動在前幾年逐漸盛行,由嗜酒如命又好賭的沒落公爵——薩諾克·塔尼斯興起。起因是他曾到南方的馬托克,見識到那個王國獨特的競技場生存搏鬥帶來的兇殘熱血,熱衷刺激的他回到泰倫斯不到多久就舉辦了鬥毆日。
他效仿馬托克競技場——規定在圍欄中沒有任何法則拘束,而贏家可以獲得一份雄厚的獎金。
然而最讓綺莉兒興奮的還是他設立的其他規則,公爵允許任何人參加,如果主人同意,就算是最低賤的奴隸也可以參加。且只要奴隸獲得勝利,公爵更會花錢贖身並照樣給予獎金。
儘管他怪異的規定從某些傳統貴族和奴隸主中傳出異聲,可由於那時候塔尼斯家族勢力龐大所以也沒人敢有異議。
這個比賽充斥著原始的血腥暴力,如瘟疫般,在這看似遵守道德的城鎮火速擴張。在贏家嚐到一次甜頭、大肆宣傳和某些貴族的參與後,參加人數總是持續增加。
不過讓鬥毆日得以延續的更是因為塔尼斯家族跟皇室交情不錯,而當時的國王阿道夫·泰倫斯二世也算是默許這個野蠻活動。
如今國王瑪斯泰爾也在近幾年正式允許了這個活動的正統,在塔尼斯公爵死後都改由國王提供獎金。
她看著下方猙獰微笑,好奇這次會有什麼人物參加。
一邊觀賞已經尾聲的鬥毆,她掀開披在肩膀上的斗篷準備處理傷口。
從腰側袋子拿出鼠尾草製成的藥膏——那是她最好的朋友芮安在她受傷後給她的,她為此感激的說會買甜食給她吃,而對方只是露出無奈笑容。
當冰涼藥膏抹在右邊肩膀的傷口上,灼熱感的消逝讓她放鬆的吐氣。
突然之間,場上突然爆出驚呼聲。她好奇抬頭一看,發現場上只剩兩人殘存,剩餘昏倒或死掉的人都被拖出塵土飛揚的場地,繪下最後競技者的血腥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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