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你了!」江晨風望著在星空下來到百川門的尚黎風笑道:「就是不知道今天要如何稱呼閣下了。」
尚黎風淡淡道:「尚黎風。」
江晨風笑道:「尚懿文的尚嗎?我看你對翟凌翔之事果然很在意。」
尚黎風淡淡說道:「將他留在身邊已經算是不錯了,要不是因為還不能和老七翻臉我早就先殺他立威。不說這了,八熱地獄的事情進行的如何了?」
「塵江和鬼沼已經通了。」江晨風攤開竹筏上的地圖指著上頭所繪的八方之地說:「螢根因為桐見燭這些年種下的鬼螢桐根所以不好破,我打算現在先往西北破塵江與獨峰之間的水閘,只是這單奪仙可不是好惹的。」
尚黎風嘆氣道:「小蜘蛛不打算處理嗎?」
江晨風搖頭道:「他現在帶著南宮家那小子的屍首到處走,我想他對我們的行動不會有太大的助益的。」
「渾小子!」尚黎風狠罵:「他現在真以為他能掌控全局了嗎!九曲地他佔了幾個!」
江晨風算著指頭說道:「第一曲晴川現在是我百川門,他所佔的是第二曲檀香潭的眾妙門以及第三曲船棺崖的屍不淨…」
頓語間尚黎風淡淡道:「放心!第四曲釣魂台上的武盛功我已經派人去對付了,加上他師父君尚望最近被我搞的很淒涼,我想時候到了他還是會被君尚望調回去的。五曲的仙鶴樓呢?」
「胡不歸失蹤、黃玄戰死後就是由他女兒接掌了…」說到這尚黎風忽然打斷江晨風說道:「就是那小姑娘嗎?我見她的心還是在未央宮吧!你確定她能用?」
江晨風笑道:「你不是也留了個未央宮的人在身邊?」
尚黎風失笑:「那是因為我有本事制住他。算了!你們自己小心就行了。」
「六曲呢?」尚黎風又問:「六曲的桃源洞現在由誰所制?」
江晨風為難道:「現在還探不出,只知道這人很有可能已經知曉地下水道的秘密。九曲地是匯聚地下水道最重要的入口,若此地與泰石塔所在的泰寧大金湖雙道齊通下便能堆動閩江水道,這兩水道一開閭山必現。只是這桃源洞所處之地好似另有蹊蹺,我擔心到時候若是缺了這一處會有其他變數。」
「桃源洞?」尚黎風細思道:「這件事我會讓人去查,七曲的瑯岩呢?」
江晨風點頭道:「說定了!但她要恨狼王的屍首或是恨狼王的徒弟。」
尚黎風以指輕敲竹筏道:「先拖吧!這兩樣東西都還有用處。」
江晨風繼續道:「八曲芙蓉灘現在是明教顧半緣、巫非雲在守著,雖然之前巫散陽已經和他妹妹見過面了,只是我想若依這巫非雲和顧半緣的感情之篤…」
「這沒關係!」尚黎風很有把握地說:「這件事很快就會有解了。最後的星辰宮呢?他答應了嗎?」
江晨風笑道:「當然是答應了,他從以前就在注意這件事了只是他對於你和先生的加入還有些疑慮而已。」
尚黎風冷笑道:「他就是太小心才會落得現在這種不能見人的狀態!南宮蘭曦的死他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嗎?」
江晨風說道:「聽說是很難過,但還是希望我們幫忙引導林寒空去取明教聖火。」
尚黎風冷笑道:「老狐狸,就是心心念念他那副後天水晶骨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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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之上的故事在南宮元的解說下特別動人,但星空之下的眾人卻是各懷著心事,直到一聲怒喝從地下傳來眾人才同時回頭側耳細聽著。
南宮元嘆了口氣說道:「太君知曉了…」
沒說完一身戎裝的南宮貫岱和南宮霖關已急步上樓喊道:「誰是林寒空!」
寒空正回應間南宮元已走到寒空身前,南宮貫岱兩人見到南宮元時氣焰頓時收斂不少躬身道:「太祭…」
「我會帶他下去。」兩人還沒說南宮元已揮手道:「以後對客人客氣點。」
兩人漲紅了臉點頭答應直到南宮元領著眾人下梯後他們才敢跟在後頭,這一次的迴壁梯沒有中繼站的廣場所以走了將進一刻半鐘的時間才回到南宮殿前。
如今這三合的屋舍中最大的屋前已經站著一眾哭哭啼啼的女眷,其中緊盯著眾人的金絢兒也是冒著斗大的汗。
「誰!」人群中哭喪著臉的老婆婆拄著水晶枴杖喝道:「哪一個是林寒空!」
林寒空雖無懼但依舊有些愧疚地上前行禮道:「太君,我就是寒空。」
太君緊視著林寒空一步步走下階梯道:「就是你拉著我的曦兒去尋聖火,才讓他被殺!還丟了他的屍首。」
林寒空正想說南宮元已上前道:「太君,曦兒屍首未尋見,他的生死不能就此下定論。」
「我的曦兒…」太君泣零如雨斷續道:「還有假的嗎…我一連好多天夢見了曦兒…他都是指著喉頭不說話…剛剛…絢兒也說他是讓人一劍封喉的…」
眾人聞言一陣悽涼不知該說些什麼,南宮元又道:「瑺焺,先送太君下去休息吧。」
太君一聽枴杖又是一頓罵道:「諦望!將人全給我拿下了!曦兒下落不明!我要從這些人口中問出線索!」
情勢瞬間落入兩難,劍拔弩張之際南宮諦望已步驤而出,南宮元嘆了一息道:「姊姊,事情無需演變到如此地步。」
「囉唆!」南宮太君瞪著南宮元罵道:「你究竟幫誰!若不是這人帶著蘭曦到處尋聖火…」
沒說完南宮元已嘆息道:「姊姊,你真以為是寒空帶著曦兒嗎?是聖火呀!怎會是寒空帶著他!一定是曦兒帶著寒空才是。」
太君又是頓著柺杖罵道:「不許再說了。」
南宮元點頭道:「不說可以,但我要送他們離開。」
「不成!」太君依舊餘怒未消道:「殺了曦兒的人是衝著林寒空來的…」
說到這絢兒急忙高聲解釋道:「不是!不是!我剛剛說的是這些人他正在調查而不是說這些人是衝著他…」
沒說完太君又是拐杖一頓罵道:「都一樣!諦望!將人抓起來!」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林寒空忽覺後腰一軟,眾人卻是同聲驚呼:「南宮元!」
「太祭!你!」回望的眼神中寒空雖然覺得一冷但他依舊是懷疑這面紗下的真正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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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隨著押解的南宮元與南宮諦望來到地窖之前,南宮元讓南宮諦望領著眾人進去後才親押著寒空走入。
兩人走後路慈雲忽然笑道:「沒想到兩個人就能將我們制的服服貼貼的。」
董幽韻接口道:「只是想讓太君安心而已吧。」
羅列宿轉頭對在地窖中不停走動探查的寒空說道:「太祭說了些什麼?」
「地下水道。」林寒空說:「太祭說這裡有一條通道可以通往地下水道,只是這地下水道是被人以炸藥炸斷的,還說炸藥在這地窖中就有要我們自己找。」
說到這眾人正想動作時通道上忽然又傳來一陣腳步聲,眾人停下動作後又傳來開鎖的聲音,門打開笑地尷尬的絢兒已湊進一張臉說道:「各位大爺…」
沒說完路慈雲已經揚起了下巴怪叫道:「大嘴婆!終於出現啦!」
「閉、嘴!」絢兒盯著慈雲咬牙說道,直到門全開時眾人才發現絢兒身後還有一人,絢兒介紹道:「這位是墓公。就是他讓我下來探視各位的。」
南宮墓雖是虛應著眾人的招呼但眼神卻是始終掛在寒空身上,寒空知意道:「墓公有話要和我說嗎?」
南宮墓搓揉著滿是皺紋的雙手許久才說:「我不能放你們走…但我想知道林公子對聖火有什麼想法?」
「是因為南宮蘭缺吧。」寒空說道:「我聽說蘭缺天生殘疾有一足行動不便。我想蘭曦就是為了他才會尋聖火的。」
南宮墓點頭沉思許久才說:「確實是這樣的…蘭缺少爺不得太君疼愛整個南宮家敢接近他的也只有蘭曦少爺和太祭了…」
南宮墓語氣逐漸低沉,林寒空便直接說道:「就交給我吧,墓公。我會負責尋回聖火的。那蘭缺的住處…」
「在孤星崖,就在祭天臺附近…」說著南宮墓便將仔細的地址告訴寒空,寒空記下後才拉著金絢兒走到一邊低聲道:「妳要先和墓公回去半刻鐘後再自己下來,有辦法嗎?」
金絢兒猛力搖著頭,寒空又道:「我們有別的路出去,要不妳上去後就趕緊告辭,我們外頭會合。」
說到這絢兒忽然笑地開懷低聲道:「之前不是很想趕我走嗎!現在知道我的好了對吧。」
林寒空又搖頭嘆氣道:「我實在懶的理妳,妳自己決定吧!」又讓寒空送了個白眼,金絢兒知道再說下去也麻煩只好扁著嘴和墓公離開。
眾人在地窖中四處翻找這才找到了一捆火藥,路慈雲望著成捆的火藥說:「這東西能在水中爆炸嗎?」
羅列宿上前看了看又在地窖中找到一竹筒說:「來!給我!」
羅列宿將火藥以油紙包住只在油紙上留下一個洞讓引線出來,最後又將其塞入竹筒。他將竹筒交給寒空說道:「等引線燃到油紙裡時將洞填上再下水。」
「在這。」林寒空才收下火藥白碎雨已移開一堆木箱喊道:「找到通道口了!」
眾人急湧上前,白碎雨拉開木板率先走下,才走到第二人忽然身後又來開門聲,閻怪誕身影一閃正想押住來人沒料到進門的卻是笑地燦爛的絢兒,金絢兒笑道:「五師父。」
閻怪誕看了她一眼淡淡應了一聲就走了開去,絢兒這才蹦蹦跳跳地來到眾人身邊。
路慈雲笑道:「會不會游泳!」
「當然!」金絢兒很得意地說:「你不知道林阿空落水是被誰救起來的嗎!」寒空搖著頭不想回應但走下通道時卻是忽然想起初見絢兒是那一雙眼底的美麗太陽。
眾人行了將近半個時辰才或走或爬或滑地來到一處極深的洞窟,洞窟呈直向的行進但兩邊的盡頭都是深幽不見底。
「往這走!」寒空正吐出一口氣不知該往哪時金絢兒己經指著左方說道,興奮的奔跑間眾人無奈跟上,路慈雲喊道:「大嘴婆!妳怎麼知道往這?」
在絢兒越來越遠的距離裡只傳來她的一聲悠悠渺渺喊道:「我猜的!」才說完絢兒又是一聲驚呼:「又讓老娘給矇中了!水道在這!」眾人失笑地奔近後果然見到一條極為湍急的河道。
「真是這裡嗎?」羅列宿望著河道發噱:「這條河還需要炸嗎?寒空,南宮元說的真是這裡嗎?」
林寒空回指著河的來道說:「太祭說是在河的來道上,說是將那裡的阻塞炸掉的話這河道中的水就會加速流光,到時侯我們就能快速離開這裡了。」
羅列宿聽完雖然依舊懷疑,但現在也己經沒有其他條路能走了只能幫寒空點燃引信後目送著他下水。
「等一下!」金絢兒忽然又喊著搶過火藥就說:「這次換我來!」說著跳下水後寒空又是暗啐一聲跟著下水,兩人逆流而上直到金絢兒安放好火藥後寒空才領著她游回。
接近眾人時兩人已是半身浮出水面,絢兒對著寒空笑道:「這麼捨不得我嗎!」
林寒空瞪了金絢兒一眼正要推她上岸間河的來道忽然傳出一聲巨響,響聲間巨洪撲面而來,寒空手上一加勁就將絢兒直丟上岸,危急之刻眼前忽然又出現一條黑色腰帶…
林寒空伸手緊緊捉住閻怪誕丟出的腰帶正借力欲盪回岸上…
時差一瞬,巨洪快速淹沒寒空,但被淹沒前最後一個眼神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卻不是一種絕望,而是一種再也不能訴說情感的空洞眼神。
巨洪淹沒了寒空,錯愕的眾人裡閻怪誕感受著寒空驟然消逝的重量眼下一熱居然縱身跳入洪流,眾人再度驚嚎間洪流已掩面襲來瞬間就將九人各自衝往不同的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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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是說見燭他…」迷糊中金絢兒耳聞著一名少女說道:「他暗中加入八熱地獄是因為想要開啟時間輪?但這時間輪不是一種傳說而已嗎?」
與少女對話的女子媚聲道:「不是這樣的,早前的時間輪真正用意其實是匯聚八熱地獄被改造過後的地氣能量以阻斷大八方之地的聯繫。」
「大八方之地?」少女問道:「西域的八寒地獄也是其一對吧!」
女子讚許道:「小桂腦筋動的倒快,確實就是如此。八熱與八寒遙遙相對等於將大八方之地的連結斷成兩半,只是如今我們要慎防的可不止八熱地獄之事還有九藪流將開的危機。」
少女名叫桂連捲,只聽她問道:「但我們已經守住這桃源洞了也將這附近的地道打通,到時候若真的九曲鎮其他八曲鎮被開我們還是可以依這桃源洞作為舒緩調節地下洪水的流道不是嗎?」
「沒這麼容易。」女子又說:「沒見到方才那一陣洪水嗎?這桃源洞根本就擋不了這麼多的水量,到時候八曲一開這桃源洞只怕也擋不住。這九曲溪若失守加上大金湖同時解封,雙江地下水流同匯閩江地底江道,那麼閭山必現。閭山一破,九藪流就非開不可。這一開將會牽動九幽獄以及你十三盤根的九槃窟,最重要的是也會連同動搖到九晶梏。這九晶梏一動天根之地也…」
「她醒了。」說到這女子忽然注意到金絢兒不尋常的呼吸聲說道:「起來吧!我有事要問妳。」
金絢兒笑地尷尬睜開眼說:「我可不是故意要偷聽妳們談…」沒說完絢兒忽然一驚,只因眼前的女子金髮高鼻而那一雙眼瞳也是同樣地略帶金黃,只是沒有像自己的瞳色這麼濃而已。
「妳!」金絢兒指著女子誇張地大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女子輕握她的手指笑道:「靈族。我見妳這樣子就知道妳鐵定不知道自己的出生來歷,金色眼瞳是靈族的象徵,就像銀色眼瞳象徵著幽日闇月兩族一樣。」
聽到這絢兒忽然想起金華客棧的男子,女子又問:「妳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跟著地下水道來到這裡?」
「金絢兒…」絢兒報了姓名後才繼續將炸毀星辰宮地下水道的事情說出,兩女一聽大吃一驚道:「南宮元?怎會是他?金絢兒…妳就是金繡天的女兒對吧!妳娘到處在找妳,妳知道嗎?」
金絢兒驚訝道:「妳怎麼認識我娘?」
女子笑地神祕說道:「這妳不用管,先說說妳對妳那一雙眼睛知曉多少吧!」
「我的眼睛…」絢兒停頓許久才驕傲地挑眉道:「很漂亮對不對!」
兩女愣了一下忽然對視笑了起來,金絢兒扁嘴道:「幹麻這樣!對了、前輩,為什麼我娘沒有金色的眼瞳?」
女子想了一下才說:「這件事妳最好親自去問妳娘,我恐怕沒有這個權力過問這件事。」女子說得鄭重而隱晦但其實一聽絢兒心中也有了個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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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聲戚戚,但被沖上岸的常妙跡卻是展著笑眉直闖通道之上循著吵醒自己的飄忽琴音唱起了土山歌謠。
歌謠與琴聲相互干格,終於琴聲一轉越見肅殺但土歌卻是同樣一轉越來越高亢,穿過了向上的通道許久常妙跡才從一處大石間隙處再見天上星光。
甫出地道的常妙跡也不急著尋其他人就是一個勁地向琴聲來處尋去。
「就是妳啦!」常妙跡一路上峰到了峰頂衝著古樓前持琵琶悠悠而撥的少女笑道:「小姑娘!多謝妳的琴聲了。來、我送妳一幅字吧!說,妳想要我寫些什麼?」
少女緩下琴聲幽幽道:「那就一個『仇』字吧。」
常妙跡驚奇道:「愁!小小年紀知道了些什麼愁?」
「是仇。」少女輕語道:「仇深似海的仇。」
常妙跡笑眼一瞇望著少女身後古樓匾額上『仙鶴樓』三個大字淡笑道:「這個字難寫,不如拋了吧。」
少女笑道:「若今天易地而處,先生拋得了嗎?」
常妙跡又笑道:「當然!能笑就能拋!來!笑一個!」
少女冷笑間眉一立琵琶聲已震耳而來!
「唉呦!」常妙跡裝模作樣地摀著耳喊道:「殺豬嘍!」
笑語間常妙跡雙腳飛踏輕輕鬆鬆就越過少女,沒料到正想走時耳中忽然一陣尖鳴接著就是膝下一軟半跪在地,身後勁風撲至妙跡一笑轉身時雙筆已然上手!點撥間一幅幅草行雙書已奔騰行雲流水間!
琴弦之殤,傷於無形無蹤但銳音之滿佈卻如漫天烏雲意欲隻手遮天;草行之逸,逸於寬大慈悲而招招留下的餘地不只留給敵手更留給自己更多的揮灑空間。
這樁仇如今觀來只怕是一廂情願了,只是就這一廂的哀怨便足以毀天滅地。
兩人雙鬥於月下古樓前,只見樓影幽深,暗藏著一幢幢為仇所縛不得安息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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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傷勢的路慈雲勉力爬上通道,然而道上等著他的卻是一身的孤高寂寥。
背對的身影盤坐於出口前讓月光拉長身後的幽黑,黑裡路慈雲側過臉望著月光,這時男子終於說道:「還有心情賞月,小子你倒是很能自得其樂。」
路慈雲笑道:「也不能算是,只是反正過不去也看不見前輩的英姿,那望望月亮倒也不差。」
「九曲鎮哪一處破了?」男子依舊沒回身淡淡問道。
路慈雲猜測著他的心意說道:「九曲鎮?我是被星辰宮下的洪水沖來的。前輩有見到其他人嗎?我和我的同伴走失了。」
男子聽完又說:「將事情說清楚來!你不知道這九曲鎮的重要嗎?」慈雲聞言心頭亦是一驚遂將星辰宮之事娓娓道來。
「南宮元?」男子冷哼道:「終於讓我給逮到了。」說到這男子又嘆了一口氣道:「把頭收回去吧,有麻煩人物來了。」
路慈雲依言將身子倒回通道裡這才從月光下望見一人以極速身形出現在男子身前,這人一雙冷峻眉目似鷹銳利、一身灰衣飄飛月夜之下更顯落拓,男子淡然道:「還不死心,景神飛。讓風孤虛自己來見我!」
景神飛毫無反應地瞪著男子說:「你師父都沒本事了,你還在這裡胡吹什麼大氣!」
「哼!」男子冷道:「那是我師父不想動他,要是惹得宗主發怒我就不信你風家真的擋得住我權謀宗的反撲。」
景神飛笑道:「這麼有本事就自己去和趙構說呀。武盛功!你還搞不清楚情勢嗎?不是三少要壓下你師父而是趙構早就想對你師父出手了。」
武盛功沉默許久才從鼻中哼出一聲道:「等皇上知道你們是怎麼樣的人之後就會知道我師父才是他的依靠,你可以走了!我沒空招待黃口小兒!」
「招待?」景神飛笑著將袖中的雙爪伸出笑道:「我是來奪釣魂臺的。應該…是我招待你才對!」
斷語處追魂爪已肆狂而來,武盛功雙腿不動但雙掌卻是如泰山之壓迎去,靈動與沉重兩種截然不同的攻勢讓身後觀戰的路慈雲心中不禁神往。
正混戰中武盛功沉聲道:「奇正八變中皆以軍陣見長,看來所言不虛。閣下的功夫比起當年一戰著實令我吃驚…」沒說完武盛功忽然大喝一聲逼退景神飛說:「弱得令我吃驚!」
「呵!」冷笑間景神飛飄然而去,武盛功正感訝異臺下已傳來神飛渺聲道:「爪上的毒只有君尚望能解,你就回去求你師父幫忙吧。」
武盛功冷笑間抬起掌才發現掌緣已是印下一大片銀灰色的蘚苔,而且蘚苔還有向上延伸之狀。武盛功又是一聲冷哼提氣逼勁瞬間就將蘚苔以體熱壓下。
路慈雲抬起頭道:「前輩,你中毒了嗎?」
「是蠱。」武盛功細觀手上的異狀說道:「應是銀絲蠱的變種。」
路慈雲正想上前觀看,武盛功已讓出一條路道:「你走吧,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路慈雲心中想了又想才說:「前輩,還是讓我也幫幫忙吧。我去通知你師父好嗎?」
武盛功搖頭道:「不行!他對我下毒又不伺機殺我為的就是逼我師父出面好要脅他。」說完武盛功又嘆了口氣道:「你真想幫忙?」
「嗯!」路慈雲回應道:「就算我幫不上我也能告知我義父,他人面廣一定會有辦法的。」
武盛功疑惑道:「你義父是誰?」
路慈雲道:「路幽徑。我們是緊那羅族的,我叫路慈雲。」
武盛功終於回望笑道:「原來是幽徑,你就是他在戰中收養的四個孩子裡的老大是吧。好吧,那我這件事就要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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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董幽韻一個閃身就將差點遭受伏擊的白碎雨推開,但隨之而來的蒙面藍衣人的一聲狼嗥卻是同時引動碎雨體中的血液沸騰。
蒼藍與潔白的身影交會在突出山巔的懸石之上,兩道相呼應的狼嗥終於震撼了整個寂靜月夜。
月下董幽韻一轉弦琴,撥弦裡兩頭野獸也不由自主地受到影響,逐漸冷卻下的戰場瀰漫著一股弔詭的氣氛。
「恨狼王呢?」藍衣人獰笑道:「不對!是他的屍體呢?」
白碎雨低吼一聲又想衝上前去,董幽韻急壓住他的肩說:「冷靜。」
白碎雨退了一步後幽韻才問:「閣下是誰?」
藍衣人未語白碎雨已說道:「蒼零虛!我師父以前的女人。」
碎雨這麼一說董幽韻才驚覺蒼零虛是個女子,蒼零虛獰笑道:「怎麼?沒見過我這種醜女人嗎?」說著蒼零虛撕開蒙面布罩,只見她的臉上佈滿的全是一道道愛恨糾葛的爪痕。
「蒼姑娘…」董幽韻正待開口蒼零虛已咯咯低笑了起來:「姑娘!這些年我只知道我是個妖怪而已!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就是要這小子的命!你們是從地下水道上來的對吧!想破九曲鎮,你們還得先問過我!」
說完利爪再襲、白碎雨同樣不甘示弱嘶吼奔出,疾馳間兩道身影再度糾纏。
董幽韻退離戰局琴弦再撥卻是一曲曲幽情殤歌流轉而出,然而原本平分秋色的兩人卻因為白碎雨的長年絕情以及蒼零虛的夜夜長嘆的情絲糾葛而起了變化。
驚嚎間蒼零虛終於在白碎雨的強烈攻勢下負傷而去,而白碎雨則是高踞瑯岩上放聲嚎叫,直到他下了岩後董幽韻才望著蒼零虛的背影問道:「她臉上的傷是你師父做的嗎?」
「是呀!」白碎雨依舊帶著興奮的神情說道:「這女人有天不知為何突然罵我是孽種還要殺我,我師父就和她打了起來之後這女人就成了現在這麼樣子了。」
董幽韻靜默地望著白碎雨的側臉心中忽然起了異樣的想法,若是這個想法為真那恨狼王想將碎雨磨練成復仇工具的事情就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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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灘上月光撫照著、倒映著釋放淡淡螢光的陳淵雪,盤坐灘邊的淵雪一身濕漉漉地不斷向虛空中的月光收斂著自己散失的靈氣。
這時身後細碎的腳步聲終於使他逐漸納息收功,起身後走來的一對男女正以驚奇的眼神望著掛著微笑的陳淵雪。
陳淵雪作揖問道:「陳某打擾二位了。」
「不會!」男子急回禮道:「在下明教顧半緣,這位是內人巫非雲。不知道大師怎麼稱呼?」
陳淵雪說道:「在下陳淵雪,絕不是什麼大師。兩位不要誤會了,我是因為星辰宮底下的洪流所致才會出現在此的,打擾兩位真是過意不去。」
顧半緣急搖手道:「不會、我想是我們夫妻倆打擾到先生才是。其實我也有件事想問問先生,不知道方便嗎?」
「當然,請問。」淵雪爽快答應,顧半緣才問:「我們方才見先生打坐時身上似有一陣光暈環繞,想必先生的功力已有一定的程度了。」
淵雪笑道:「顧先生哪來的話,我的功夫不過一般而已,兩位見到的只怕是月光的返照吧。」
顧半緣見淵雪不太想講也只有將話打住問道:「先生說星辰宮下的洪流已通是真的嗎?」
「是!」陳淵雪將受南宮元所示打通水道之事說出,顧半緣想了許久才說道:「先生可知這九曲溪下九曲鎮的事情?」
陳淵雪點頭道:「我聽人提起過這傳說,好像是說這座山的開通就是因為有人在這地下水道埋下了九道水閘以阻斷匯入閩江地下的水量。」
「先生都知道?」顧半緣略帶懷疑問道:「那先生怎會…」
陳淵雪淡淡道:「應天之機而行。時候若到,洪流是如何也擋不住的。」
顧半緣一愣點頭嘆道:「我想也是這樣吧。」
巫非雲見兩人同樣的無可奈何不由得笑道:「還是先請先生進屋喝茶吧!先生一身的濕衣…」才說到這兩人忽然不敢置信地望著淵雪身上已全乾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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