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濤拍岸,陣陣浪潮中在海岸線不遠處的大海之上正有著一艘龍首海船疾駛而來,船上眾水手分工合作就是想早一步抵達岸邊。
船艙中知威首、桐見燭和羽鵬鶆正圍著床上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羽鵬鶆越瞧越心焦終於開口問道:「他究竟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不過才幾天的光景他怎麼會老這麼多?」
知威首不知該不該說望了桐見燭一眼,只見他嘆了口氣卻正好和老人甫睜開的淡紅色雙眼對上,老人淡淡點頭桐見燭才說道:「鯤蜦從出生時就是如此了,後來還是威頭的大伯救回了他。」
知威首接著說道:「鹹魚在他娘胎中時就因為他娘吃下了他雙胞大哥的胎元以煉化自身的骨骼而受到了影響,雖然他娘還是勉力將他生下但他從出生開始老化的速度就是常人的數倍要是沒有我大伯的藥丹他早就撐不住了。後來我們聽說這世上有時間輪的存在便和鹹魚一塊加入了八熱地獄,因為我們想說這時間輪如果真能讓時間逆流那鹹魚的症狀說不定就能有辦法了。」
羽鵬鶆驚愕地說不出話等了許久才說:「不能找到其他中方法嗎?說不定脫胎之法…」
「他不想。」桐見燭截口道:「他不想用害死他大哥的方法來救活自己。」
艙中眾人陷入沉默之時艙門忽然打開走進一名魁梧男子上前將鯤蜦背起說道:「走吧!要換小船上岸了。」
眾人默默跟隨路上,易鯤蜦忽然嘶啞著聲在男子背後說了聲:「二師父,謝謝。拖累了你們這麼多年…對不起。」
男子腳步不停但心中方寸已然漸亂只聽他強作欣喜說道:「是師父拖累你才是,你別擔心、你大師父正從蜀地趕來,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眾人來到小船前鯤蜦另一位師父已等在船上見到兄弟臉上表情怪怪的便知他心中不捨,他接過鯤蜦將他孱弱的身軀放在懷中笑道:「你沒變嘛!」
鯤蜦用盡最後的力氣笑道:「三師父傻了嗎?我都成這副老骨頭了怎麼還沒變!」
三師父笑道:「我是指你弄哭你二師父的本事!」
眾人聞言都淺淺地笑了出來只有二師父拿起船槳就要作勢揍人,三師父笑推開二哥又對易鯤蜦說道:「還記得你一聽說我們是你爹請來的就和我們打了起來還死都不願意學我們武功的事嗎!」
「記得,」易鯤蜦氣若游絲說道:「我還氣走了大師父對吧!雖然你們之後都沒提起過…」
兩位師父聽到這話不約而同紅了眼說道:「你大師父是去尋你師公留下來的寶物,你師公是堂堂玉墀國師絕通天,他的本領可非同一般。你大師父聽說你師公留下來的線索指出西蜀藏有一種能令人青春長駐的神奇果實,所以他才決定不遠千里前去蜀地,絕不是生你的氣。」
浪行間船上眾人聽聞這為徒苦尋十多年的高義都不由得感動了起來,這時岸邊忽然有人高舉旗幟揮舞,旗上繡有一隻三角直列的犀牛圖案。
二師父一見便問道:「暑扇,你有通知傳里嗎?」
三師父辟暑扇回頭也是一驚說道:「真是他!不是你叫的嗎?你之前還說我們要偷偷潛入不要調動人馬的不是嗎?」
二師父辟寒廬搖頭道:「我確實沒叫,所以現在能調動犀軍的只剩下…」
「快!」辟寒廬沒再說下去只是手上加勁催動著威首和見燭快划船說道:「快上岸!說不定有辦法了!」
眾人手上加快,只見上了岸後馬上就有一隊數十人身著犀甲的戰士上前幫著拉船,執旗的吳傳里也招呼道:「二爺、三爺!終於等到你們了?」
辟寒廬問道:「大哥回來了嗎?」
吳傳里搖頭道:「沒!但這一回就是大爺要我趕回這裡來幫忙的。我等了你們好多天了!」
眾人聞言都是一陣失落,吳傳里也見到了形容蒼老的鯤蜦嚇了一跳說道:「這、易少爺的病又發了嗎?」
辟寒廬淡淡點頭說道:「大哥沒說些什麼嗎?」
吳傳里說道:「有、有!大爺說要找的東西有了下落只是那裡有太多人也想要進那地方所以現在麻煩了些,之後他就要我趕快回來幫忙說是你們應該會遇上麻煩。」
辟寒廬點頭道:「那這裡的情況你知曉多少?」
吳傳里低聲道:「鴸靈大舉進駐了!我剛剛見到了敬降奇、朱有道、蒙四海和蕩中原都出現了。我看他們好像和那幫東瀛人結下了合作條件了,還有就是試魔會、蔓宗還有魔靈氏好像都有人出現了。說真的,這些人還真難分辨,全都是穿的紅通通的好像是來參加喜宴一樣!」
「確實。」辟寒廬笑道:「今天對他們簡直就像是一場同樂的宴會才對。」
易鯤蜦忽問道:「城璧呢?」
吳傳里問道:「禾山的漂亮公子嗎?沒見到他人,就連那群小姑娘也只有仙鶴樓的人出現而已。」
易鯤蜦喘著息說道:「不對,他沒出現一定有問題。」
桐見燭點頭道:「沒錯!這血簑衣是他計畫中重要的一環他絕不不可能出現。」
「會不會是讓敬降奇代替他。」威首說道:「這人在他的手下中算得上是第一智囊,雖然我也和他不熟但我總覺得這人不是這麼簡單的。」
辟寒廬想了想才說:「敬降奇?就是那個知道我和暑扇存在的人對吧。這人在好幾年前就將八熱地獄所有人的背景調查的清清楚楚,一定還有別的目的。知道他手下掌握的組織叫什麼名字?」
知威首說道:「現在和鴸靈有合作關係的是巫閭、蒙溝和招寶閣,在鴸靈之下的是朱有道的朱碧湖、葛一條的莫亟門、蕩中原的蕩原門、淵不滌的羽淵、敬降奇的握奇居最後才是顰兒的眾妙門、蠡玄門。」
「還有仙鶴樓。」桐見燭說道:「現在算起來這些組織和陰陽道都脫不了關係,我想這一次苴陶然這傢伙一定會出現。」
辟寒廬將易鯤蜦安置在輪椅之上才說:「看來要暗中潛入是很困難了,明景聯軍到了嗎?」
吳傳里說道:「他們進了塵江後就按兵不動倒是有幾個人在四處打探這八熱地獄的情勢。」
辟寒廬又問:「御寇讎這些人呢?」
吳傳里說道:「都在獨峰。」
辟寒廬點頭道:「好,我們就去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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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影翻動,竹葉片片破光而來。
接近正午時分林寒空佇立馬車旁望著眼前這一片崆峒山下的竹林沉默許久,林寰星走了上來說道:「像不像擋竹口,其實淇水那的竹林更美只是聽說之前金廷下令伐竹,如今要再見那片竹林只怕是難了。」
寒空踏前一步,就在光與影的搖曳中寒空忽然一聲愴然,只見竹林中奔出一名男童正抱著女嬰逗弄著,兩人笑得好天真。可寒空卻是在記憶中將自己的影子重疊在男童身上無聲落下淚來…
「哥哥,你哭什麼?」男童不解地步步移近寒空,只見寒空忽然心動神搖一陣低嚎自喉中翻出,漸大的嚎聲裡男童不敢再進,這時林寰星也走來一手將寒空的頭按下擁進懷裡還對男童使眼色要他離開。
回憶不斷竄流腦海終於匯做成一道河伴隨著哭嚎湧出,寒空撥開寰星的手癱坐在地就在望見男童在竹林路的那一頭回望的愕然時寒空突然醒了…
「朱姑娘,」林寰星隔著車窗喚道:「下馬車一行吧。我先帶你們到我以前住的村莊!」
朱顰兒隔著窗嘶啞說道:「不了,我有些不舒服你們去就好了。」
林寰星嘴角掛笑卻沒多說些什麼,伴著漸復平靜的寒空走進竹林路,蜿蜒的路上情景再現寒空不懂如今這條路究竟是在自己的記憶中還是真實地踏在腳步下…
寒空以左手緊捏著右肩後的傷時林寰星忽然將他的手拉過牽著他說道:「我帶著你走吧,從前我也有個天天都能牽著他走過這條路的人…」
寒空心中尚覺得寰星的行動詭異時忽然一陣疙瘩從腳下竄到身上來,只因眼前的寰星忽然不像是個年輕人,應該說他就像是當年的師父一樣。
寒空想甩脫他的手但心中的那孩子卻是已經開始哭哭啼啼了起來,數十步的距離很快就到,停在竹林路的盡頭寰星放開了手卻忽有人喚道:「林公子!」
寰星和寒空同時回首只見到迎面而來的樵夫也是同時一愣對林寰星笑道:「林公子!你又回來啦!怎麼這麼多年來你一點都沒變還變得更年輕了呢!」
「你認得我?」林寰星懷疑道。
樵夫笑道:「當然!十多年前你來到我們這說這裡是你的故鄉,還為我們築了一道水提為我們擋去了水患你不記得了嗎?」
林寰星懷疑道:「水堤?」
樵夫笑道:「塵寰堤呀!這名字大家都說取得好,你說這是依你父親的名字起的,不記得了嗎?」
林寰星聽到這鼻尖忽然一酸點頭道:「記得,我爹是林塵寰。對了,我現在叫做林寰星。」
「寰星?」樵夫笑道:「老頭我識不了幾個字,倒是公子以前的名字也很響亮不是嗎?說是佛祖說的須彌…」
見樵夫就要說出林寰星趕緊打斷說道:「須彌山高、高於天寰星宇。我很喜歡現在這名字,以前的事就別提了吧。」
寒空見著寰星急著打斷樵夫的話的舉動心下不禁起疑,但眼前這一張年輕的臉龐卻一再地將他心中的疑慮打消。
「我們上塵寰堤走走吧。」寒空自林寰星匆匆打發了樵夫後便這麼提說:「你建的堤應該知道在哪吧!」
林寰星點著頭可心中卻是在苦笑,兩人在村莊繞了許久一路上不斷有人向寰星打招呼卻都讓他輕巧地將話接去,繞到了河邊兩人遠遠地便見到一座提擋在一處河灣旁,寒空輕笑道:「明明可以直接走到堤旁為什麼要繞這麼遠的路?」
寰星也笑道:「我想讓你瞧瞧這裡的風景呀!怎麼?不想看?」
寒空笑道:「不是風景不美,只是我總覺得這裡應該會有更引起我注意的東西才是。」兩人一邊試探一邊說笑來到塵寰堤時寒空卻是在提名的碑前頓住了腳步…
「我寫的!」寰星好似早有準備一樣在地上拾起了樹枝沾了水便在一塊大石上寫下『塵寰堤』三字。
寒空下巴一揚指著提碑左下角的屬名說:「你以前也叫林彌芥嗎?」
林寰星轉過頭去輕鬆笑道:「是呀,聽說我爹為我取這名字是用來紀念那位被追殺的宗友。他也叫林彌芥嗎?」
寒空盯著寰星許久這才轉身離開,寰星跟上笑道:「說點別的吧,知道這崆峒山上的指斗三耆嗎?」
寒空不是太想搭理,寰星只有繼續說道:「宗老林崆崡就是其中之一,另兩位是微子箜和胥空同。」寰星見寒空依舊沒什麼反應便不再多說。
來到竹林路前寒空忽然止步問道:「你說的那個應該和你一起走這條路的人和你那位令你心痛的摯友是什麼關係?」
這回換寰星一愣不知該怎麼說,寒空也不勉強舉步再入竹林路時心上些微的憤怒又再度讓那無名的恐懼所佔據。
這時寰星再度輕挽住他的手說道:「也許我們所眷戀的都是同一種感受,一種能被依賴或是有所依賴的感覺。如果你願意相信的話就別再問了,我絕不會傷害你卻也不希望你為了這所謂黑暗的過去而去傷害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就像是父親一樣,寰星與自己相仿的外貌下卻讓寒空忽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可思議的溫暖與熟悉。只是如今路的盡處卻是再度翻覆風雲的一幕,是一臺支離破碎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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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究竟想做什麼?」金絢兒臉上猶掛著淚痕望著眼前為她解下口中布條的朱顰兒嘶啞著低微的聲問道:「封我穴道將我藏在馬車夾層中就是想讓我聽見妳和林寒空這一路的暢談嗎?姐姐老實告訴妳!你們這一路聊的柴米油鹽這些鬼東西就是切不到重點!我賭他對妳絕對沒感覺!」
朱顰兒將昨夜晚餐的烤肉湊近她的嘴什麼也沒說,金絢兒望向窗簾外透進的光說道:「現在是白天?」
「吃吧。」朱顰兒毫無起伏的語音隨著迅速落下的淚珠說道:「妳昨晚沒吃,一定還餓著吧。」
金絢兒冷笑:「現在是貓哭耗子嗎?」
朱顰兒不理又將肉移進一寸,金絢兒鼻中哼出一氣將頭抬起,朱顰兒這才忽然掩起嘴開始大哭。
金絢兒一下子也讓她給嚇傻了不知該說些什麼。哭聲就這麼回盪在車廂中許久許久…
「可以了,」馬車外忽然有女子說道:「出來吧!剩下的我們來就好。」朱顰兒聞言一驚眼淚落的更快這時她忽然飛指數點馬上就解開了金絢兒的穴道。
兩人眼神一個對視金絢兒立刻捉住了朱顰兒的手說:「一起走,只要找到林阿空這些人絕對傷不了我們!」
朱顰兒眼神猶豫地猛搖著頭低聲道:「走不了的,我走不了的。等會我拖住她們,妳逮到機會就快走!」
「走去哪呀!」車廂外一聲幽嘆緊接著就是一陣轟天巨響,響聲中只餘四處飛散的馬車殘骸,車中兩人怎麼也沒想到來人竟以雙掌就將馬車壁轟破了一個大洞!
更令人吃驚的卻是那張探進馬車中的那張老臉,臉上的皺紋佈滿了狡獪,心機嘴角的上揚弧度更是勾破了絢兒的膽!
金絢兒驚叫:「老妖婆!妳做什麼?」
妖婆望著絢兒笑得詭異非常道:「婆婆好喜歡妳那一對金色眼睛,送給我好不好?」
「哇!」金絢兒一聲怪叫就想從車窗中逃出,沒料到那妖婆居然以極快的速度繞到車廂的另一邊望著正要鑽出的絢兒,金絢兒只覺眼前一晃那妖婆泛著綠光的雙眼居然已出現在眼前!
金絢兒又帶著哭腔退回車廂時眼前朱顰兒卻已讓一名黑衣少女所制住,絢兒再記憶中思索起這就是名叫冥窅兒的少女。
只聽得朱顰兒問道:「現在誰才是門主!」
冥窅兒淡淡說道:「外頭的就是蠡玄、眾妙總門主玄媼兒掌門,妳真想問就去問她吧。」
正當眾人僵持之際馬車不知為何不斷發出「嗶啵、嗶啵」的聲音,車中三人驚疑之際腳下又是一陣晃動緊接著就是整輛馬車居然破裂成千百碎片而三人也跌落在地!
金絢兒揮舞著手腳拍去身上的木屑,眼前方得清明那雙綠油油的眼珠再度出現眼前!
金絢兒呆望著玄媼兒那雙因慾望而熾熱的眼不知該怎麼辦,只見她雙指慢慢突出移向絢兒雙眼,絢兒卻依舊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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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讎!」身後喚聲突出御寇讎回頭一望卻見羅列宿正領著數人前來,但神色的猶豫已說明他們的擔憂,御寇讎向南宮宸和蕭逐塵說道:「我師兄,他們八成是為八熱地獄來的,我去探探。」
御寇讎走向羅列宿望著他又驚又疑的眼神說道:「不用看了,是改造過後的屍蟲人。」
羅列宿問道:「你們打算將這些東西怎麼辦?」
御寇讎略帶笑意道:「不怎麼辦。但如果你們想將他們處裡掉我倒是不反對。」
「這些東西跟你沒關係嗎?」羅列宿回應著他的笑意問道:「你也想除掉這些東西?」寇讎笑而不語列宿又問道:「你那邊的又是些什麼人?」
御寇讎不知該不該說只有笑著聳肩道:「就是同住八熱地獄的人,別問了。」
羅列宿低聲問道:「寇讎,你們現在是不是已經讓人逼到走投無路了。」
寇讎以眼笑望著站在眾人身後的神靈斬說道:「這人又是誰?」
「在下陰陽道神靈斬。」神靈斬雖知御寇讎是向羅列宿問著但還是自行報了名說道:「司寇太牢,久仰了。」
御寇讎凝住雙眉道:「立身陰陽道雞群的仙鶴?御寇讎也久仰了。」
神靈斬笑道:「先生藏身於此想必不單只是為了這些行動不便的屍蟲人吧,我們已經去過罔谷了。我只能說可惜了,這神田的膽子倒是不小呀!」
御寇讎笑了笑說:「破機關而已,我且不惜先生何必如此。」
神靈斬見御寇讎話中沒有明顯敵意便說:「御先生,我想我們的來意各位都已經清楚了。那…我們還需要繼續這樣瞎耗下去嗎?」
「我得回去商量商量。」御寇讎知道神靈斬和羅列宿等人一路到此表示陰陽道之中已生分歧便說道:「和你們同來的人呢?」
列宿說道:「在塵江,明景兩教都來了。你們將條件開出,但是時間輪和這裡的暴雨現象我們都需要解決。」
御寇讎搖頭道:「時間輪大家必不肯交出,至於這裡的暴雨就更麻煩了。因為可以掩息風雨的息壤在鯤蜦手上…」
說到這神靈斬也搖頭道:「息壤已經讓陶然他們拿到手,但聽說在攻打鮫島時又失落了。」
「鮫島!」寇讎聞言笑道:「那這就沒關係了,至於時間輪我想我們最好討論清楚不然我這邊的人說不定就會倒向他們。」
羅列宿說道:「他們?是指禾山主人嗎?」
御寇讎點頭道:「你們去過禾山了?」
列宿聞言也不讓別人多說便直接說道:「去過了,但不知為何那裡居然已經讓天雷擊毀。我想可能禾山之下埋有什麼能引動天雷的東西吧!」
「現場有煙硝味嗎?」御寇讎急問道。
列宿依舊是不動聲色搖頭道:「沒有,但地底下有許多蜘蛛已經讓陷落的禾山和天雷擊死了大半。」
寇讎聞言輕笑道:「死了最好,說吧!時間輪你們打算怎麼辦?」
列宿不答反問道:「你呢?寇讎?」
御寇讎知道時間輪實屬禁忌但列宿這麼一問他心中傲氣不由得勃發,只見御寇讎正色道:「我只能說這世間無所謂之善惡唯有人心與立場,我加入八熱地獄建造時間輪其實也是為解我多年來的心結,錯過的我絕不能再錯一回,但若是有機會彌補我也寧可賭命一試。」
「即使所試的方法是錯的。」列宿淡然問道。
只見寇讎的眼神微微鬆動但依舊是無懼地點了點頭。
神靈斬忽然道:「好,時間輪可以保留。但今天你們絕不能開!還有這八方之地的環水我今天一定要引出海去,而息壤的準備也要由你們來負責。」
寇讎想了想才說:「我回去問清楚,你們在這等著。」
御寇讎去後神靈斬望著那些又走回地窟的屍蟲人說道:「你們知道剛剛帶領屍蟲人的是誰嗎?」
「是誰?」妙跡問道。
神靈斬說道:「是磨鬼蛻,但他也太年輕了一點…」
羅列宿驚道:「磨鬼蛻?怎麼可能?那人不是個年輕人嗎?這磨鬼蛻少說也有八九十歲了吧!」
神靈斬點頭道:「就是他,而且我懷疑他已經認出我了。」
說到這御寇讎已經走來說道:「這次的行動我們就合作吧。我們答應你們的條件但只有我加入你們的行動。」
神靈斬望著獨峰下的眾人皆進了地窟後才說:「他們都不參戰?」
「會,」御寇讎說道:「但他們要自行行動就是了。我們先想辦法和鯤蜦聯絡吧!」
說到這眾人便將腳步移往潮岸,經過中央地帶時六人遠遠地便見到許多來回巡邏的紅衣人。
御寇讎嘆道:「不能再往前了,從塵江繞過去吧。」
眾人再回頭回到塵江時卻見到前方煙塵大作已有兩軍正在交戰。御寇讎凝目望去才驚道:「是絕犀軍!是鯤蜦的師父!」
神靈斬聞言腳步飛踏就衝進戰局,列宿等人跟上才察覺戰陣中兩方各有保留。
「停戰!」列宿和寇讎各自高聲大喝但戰陣之上的喧囂更在其上,陣中的眾人幾乎無所聽聞。
這時靈斬忽然一聲長嘯,嘯聲穿雲破天回盪在戰場之上,這一瞬的靜默間列宿和寇讎已各下令號領著兩方軍馬退後。
兩方軍首再聚於中央時知威首已盯著真靈嗣冷笑道:「真景尊好大的本事!說要和談卻趁隙唆使手下傷了辟三叔。先說好!你他媽不道歉我是絕不會答應其他的事的!」
御寇讎聞言望向身後陣營半躺在大石邊的辟暑扇一眼才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們倆!」桐見燭指著陽焚孽和葉煉障說道:「還有一個蒙面的!他們三個趁真靈嗣說要和談時傷了三叔!」
真靈嗣向列宿問了情況才知現下兩邊準備聯手,真靈嗣從懷中拿出一藥瓶說道:「這能解辟三先生身上的暗傷,至於其他的事本尊也感到錯愕。現下誤會既然解開了我們就先想想要如何對付血簑衣一行人吧。」
知威首聽完話啐了一聲罵道:「錯愕、他馬的!我才錯愕!我叫你道歉、你鬼扯這些屁作什麼!」
眾人聞言一陣尷尬,真靈嗣沒辦法只有望向羅列宿,列宿也無奈望向御寇讎,寇讎失笑望向辟寒廬,眼神的交會中知威首的大頭卻突然插進來罵道:「幹什麼!老芋頭!你想幫誰!」
御寇讎聳聳肩裝傻將眼神回望列宿,列宿卻是將眼光投往了始終沉默的神靈斬。
神靈斬說道:「今景尊身為一教之尊為護教眾寄望在交戰前減輕傷害略施奇計實是無可奈何…」話說到這威首和見燭又想罵但神靈斬卻突然說道:「只是身為一教之尊若能以為全教表率分清是非對錯的話,那必是在好不過。」
現場陷入一陣沉默之時真靈嗣忽然嘆了一息走向陣後的辟暑扇說了幾句才親自將藥瓶交給他,辟暑扇接過藥瓶一臉不屑但真靈嗣轉過身後他馬上對著也正望向自己的辟寒廬笑地出奇燦爛猛點著頭。
辟寒廬待真靈嗣回來後才說:「可以了,說正題吧。」
御寇讎將神靈斬開出的條件說出,辟寒廬和寇讎等人談了許久才說道:「好,就這麼辦,但時間輪在戰後只屬於我們。」
「可以。」真靈嗣答應後便望向宮連城,只見宮連城想了想才對列宿說道:「這件事你確定可行嗎?」
羅列宿說道:「如今這是最好的辦法,對方的人實在太多我們恐怕是沒辦法單獨對付他們,加上絕犀軍也熟悉這裡的環境這對我們是很有利的條件。」
宮連城聞言也就不再多所阻攔而答應了。就在眾人正在商討該如何配合之時閻怪誕卻是走向知威首笑道:「威頭!從一開始你們幫忙取息壤就不是為了修補九曲鎮的對吧!」
「一半一半啦!」知威首笑得尷尬道:「寒空呢?怎麼沒見到他和顰兒他們?」
閻怪誕說道:「和光熾往天凌塔去了。鹹魚呢?」
威首和見燭對望了一眼才說道:「他身上有傷在陣中休息。」
怪誕看得出兩人欲隱藏秘密也不願多問便點了點頭開始閒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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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靈氏也出現了!」神靈斬頗為驚訝地問道:「你們確定嗎?這些衊的領頭是誰?」
辟寒廬回望吳傳里,只見他輕輕搖頭辟寒廬便說:「不清楚,但他們本就是血簑衣之人,他們出現的消息應該是無誤。」
神靈斬說道:「這些人出現那就麻煩了。靈嗣,能不能派人去探探。」
真靈嗣點頭喚道:「幻渾、迷沌。」聲方止真靈嗣陣後已有兩名臉帶面具的白衣人竄出,其中一人面具上的花紋讓寒廬一眼就認出是方才偷襲自己弟弟的人。
「這兩人輕功倒是不差嘛!」辟寒廬在胥幻渾和華迷沌離開後說道:「只可惜…哼!」
話中未續的語意已從冷哼聲中表露無疑,真靈嗣沒說些什麼宮連城趕緊又問道:「現下這蔓宗也是一大問題,他們出現八成是有更可怕的打算才是。」
辟寒廬點頭道:「沒錯,他們需要時間輪將改造過的血蠋送上天去再藉由暴風雨之助將血蠋散於天下,這才是血簑衣的真意。」
「這群瘋子!」宮連城啐道:「如此草菅人命讓他們成功那還得了!」
說到這胥幻渾和華迷沌已然奔回在真靈嗣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後便退回陣中。
真靈嗣說道:「領頭的人是肅照威,另外兩人應當是唯憘嗔和明剖星。」
羅列宿說道:「肅照威和唯憘嗔我們都已經照過面了但這明剖星…」
真靈嗣望著御寇讎說道:「這人是摘星樓上一任的樓主十多年前忽然失蹤再出現時已經入了衊族,我想要是這裡有人了解摘星樓的話說不定能有所助益。」
「真對上的話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御寇讎無視真靈嗣的眼光斷然道:「現在該討論這七星陣術了嗎?」
神靈斬聞言說道:「御先生是想讓兩軍合作嗎?但剛剛我們才起了衝突,我想兩軍還是以配合的方式上陣吧。」
御寇讎想了想也贊同道:「那好,我便起四象陣在外為你們護航…」
眾人正討論戰場上分責之事時忽然八熱地獄中央之地旋風再起,漸強的風雨中只見一道靛藍色強光衝入天際逐漸形成一條極細的光柱。
「他們打開時間輪了!」御寇讎望著衝上天的光柱說道:「等光柱漸寬後時間輪就能打開時間之門,我們的行動要加快了。」說完寇讎和列宿又商討了幾個重點才各自將人帶開。
來到陣前羅列宿待眾人到齊後才將兩教教眾分成九隊讓自己和董幽韻、閻怪誕、常妙跡、宮連城、陽焚孽、葉煉障、真靈嗣以及神靈斬各領一軍後便趕往中央地界,豈料未到半路忽然一聲號角長昂四面八方已湧出一群近百的紅衣人。
羅列宿一見便知有鬼,來人人數不過就是己方的一半不到居然也敢進犯,正凝思間紅衣人領頭者忽然揚聲嘶吼。
聲中一雙佈滿血絲的雙眼領著近百雙的血紅狂眼狂衝而來,列宿見狀心中一驚隨即高喝道:「七星轉、回生路。」
七星陣應聲成圓並將紅衣人逼至八門中的生路去,只是沒料到紅衣人全然無懼傷痛一個勁地就是向前,列宿見狀心念一轉親自領著七星陣開始迴轉讓七隊的精銳不斷交替對上紅衣軍以減緩消耗。
雙方交戰未到半個時辰七星陣雖已剿滅半數紅衣人但己方也因紅衣人的瘋狂攻擊而損傷大半。
這時七星陣再前進未到數十尺時又是一批攻擊襲來,這一回人更少但個個身手敏捷身上皆有以紅色羽毛為綴的披風。
羅列宿一眼就認出領頭的是葛一條等人,羅列宿反手一抓馬上就將朱函君拉到陣前吼道:「再進者!朱函君今日就死在此地!」
身前朱函君微微冷笑,列宿見來軍依舊不斷向前推進趕緊低聲道:「現在和談這些人還有機會,不然他們就會向方才那些服下狂藥的人一樣死在這裡!妳快阻止他們!」
「咯咯咯…」低沉笑聲漸急漸響終於朱函君突然放聲狂笑高吼道:「孩子們!鴸靈養大你們是為了什麼!快上前來!殺光這些人為你們偉大的靈主成就他的血雨天堂!」
這是一個怎麼樣的天堂?列宿心中自問呆望著眼前那一個個眼神清明的少年,但他們的熾熱卻是遠超先前那一隊狂藥死士們。
交戰的瞬間血羽翻飛、血雨亦翻飛…
羅列宿一把就將朱函君向後一扯交給嬴畫樓說道:「妳要找的人在神田身邊!快去!」
贏畫樓去後戰勢變得異常艱難,眼前的少年雖未臻一流高手但招式的分合進擊卻是極為難纏,苦戰中身後殺聲再起辟寒廬、知威首、桐見燭、吳傳里在御寇讎的分派下成四路攻來!
羅列宿將腦海中的四象陣術與如今手中的七星陣術做出了最佳的配合讓出四條路好令四路軍士加入再起陣之時列宿寇讎已將這兩陣完美融合!
只是戰況才稍稍好轉之際忽然又竄出另一批紅羽衣少年,兩股少年軍默契十足兩派力量形成龍鳳圖陣,七星陣中見首不見尾的神龍偶爾化為雲陣偶爾又化作鳳形錐陣狂攻,而七星陣外的鳳形陣卻是相互配合一會兒成風陣化整為零、一會兒又成龍陣以長陣進逼。
龍鳳風雲四陣輪轉未到半刻已衝出七星陣範圍合做一股,羅列宿正驚訝紅羽少年的能為時御寇讎已指著他身後一處高石大喝道:「指揮者在那!是敬降奇!」
羅列宿猛然回首只見高鋒上的紅衣人高舉紅羽扇正指揮眾軍突出重圍!龍與鳳的交錯、禾山下的神化樁陣以及眼前這鴸靈的重要人物,列宿心中暗罵一聲向御寇讎喊道:「小心他的神化陣!」
語甫畢紅羽少年再得增援只見莫亟門、蕩原門的紅甲戰士紛紛投入戰局,陣中神龍首尾同現、鳳凰亦加翼。
雙方人數如今雖是相近但戰勢已經是一面倒地傾向鴸靈一方,御寇讎雖得羅列宿指引開始注意敬降奇的陣法變化但猶是擋不住兵敗的速度!
羅列宿見狀知道不能再等旗號一變神靈斬和真靈嗣所領的兩路軍便直衝戰局,挾著高超武藝和教眾期盼的靈斬、靈嗣兩人入陣不久便漸漸挽回頹勢。
列宿和寇讎也趁此機會將七星陣和四象陣重新調配,煥然一新的陣局以攻為守不到十回合已和降奇之陣打得平分秋色,但這時高峰上的敬降奇卻是一聲輕笑扇羽輕揮,赤紅夕陽下已傳出數道淒厲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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