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宮連城遙望地平線那邊急步而來的兵眾高喊著:「快!快!終於換老子出這口氣了!」
羅列宿含笑走到他身邊等著明教教眾安好隊形後才嘆道:「這不成啦!這些人是老百姓耶!你看看他們的這一路的樣子,一定沒上山就會被圍剿掉!」
宮連城看著眼前這一群未經戰事的教眾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列宿回望寒空給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林寒空卻笑道:「沒關係,擺出個姿態拖住山腳下的惡鮫幫他們就行了,我要和骸師、光熾還有太叔公上山救人。只要能將陷入催眠狀態的人帶下來這一戰就贏定了。」
「不成!」羅列宿搖頭道:「這太危險了,我知道你的主意。這裡頭戰力最強的就是你們四個加上林塵寰,你因為金甲之助不受蟠血影響所以天權陣對你們沒什麼作用,但你不知道朱紫這兩個老傢伙還在上面嗎?這兩個傢伙的本事可不是蓋的,你還是再帶人上去吧!」
寒空搖頭道:「這不行,留下來的人你們剛剛好。這件事就是要行險才有勝算而且到了現在這地步已經不能等了,再等下去我怕就連邵法王也會有事。更何況光熾也有其他路能上山,師父你就先為我們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吧。」
列宿思索後才嘆氣道:「好,一切小心了。」
寒空五人走後羅列宿這才招集眾人將兵士分成八隊,交由自己與董幽韻、常妙跡、閻怪誕、林塵寰、宮連城、路慈雲、白碎雨等八人帶領,再讓持世五者從旁協助。
交代完羅列宿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回望山腳下已聚集的惡鮫幫紫耀派等人失笑道:「拖吧!別讓他們發現寒空不在這裡。」
才說完惡鮫幫已在幽潛蛟的高喝聲下闖了過來,列宿高舉陰陽棒覷準時機手揮成圓喊道:「混沌八陣!開!」
八隊領頭早在這些天便記住了陣術,八陣一開左右奔烈間頓時就讓幽潛蛟眼花撩亂。
「馬的!」幽潛蛟見靈太妙作壁上觀一個不高興便罵道:「臭婆娘!妳快入陣呀!想裝死嗎!」
靈太妙雙眼只是盯著陣後的金絢兒暗暗搖頭,之後才望了八陣一眼高喝道:「闖西路!是生門!」
幽潛蛟聞言立時衝去,列宿見狀又高喝:「生死轉!景休開!」
只見生死兩隊奮力旋轉陣勢堵住惡鮫幫人馬另一邊景休兩隊一開其他隊也分成兩翼圍堵而來,正當列宿眾人得意間忽然山上又是一重重殺聲伴著朱色羽衣眾兇猛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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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這。」漸黑的天幕下靈光熾領著眾人穿梭林中說道:「往這走就能不通過大道直接往山腰處的道場去了。這條路我原先也不知道直到這幾天幻渾老是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我才知道有這條隱密道路。」
林寒空說道:「胥幻渾,就是前夜吹笛擾亂我們心神的那個蒙面客對吧。」
靈光熾點頭道:「這人和華迷沌是靈嗣的暗部,我雖然知道他們但其實卻少有和他們接觸的機會。現在我終於知道他們留在靈嗣身邊的用處是什麼了。」
「催眠嗎?」寒空失笑道:「我倒是不知道在今天之前他們也有人可以催眠的。」
走在後頭的陳師骸突說道:「我想他們留在真靈嗣身邊不是為了催眠,而是為了華胥國和金鰲島。」
董豢礱聞言也驚道:「骸師也知道金鰲島?」
陳師骸說道:「耳聞一二而已,聽說從前那是絕截所佔領的移動島是嗎?」
董豢礱點頭道:「這座島我倒是上去過幾次若要上島必須以琴音為引讓守島者將島駛出。」
林寒空驚道:「這座島真的能移動嗎?」
「當然。」豢礱點頭道:「這島我就見過好幾次其實也不大只比這思峰的半個山頭還大了一些,但要是比上普通的海船的話那可就要數十艘才比得上了。只是為什麼這兩個人會想要華胥國和金鰲島的下落?」
陳師骸說:「華胥國有兩種說法,一種是浮空島的傳說但另一種則是這華胥國度其實是在另一個空間的地域,而且還有傳說說這國度的入口就在海上,我想這傳說八成是因為受到靈族遷居海外的影響才是。」
「這麼說來…」寒空見師骸話中尚有餘意便試探道:「骸師是知道這華胥國真正的入口嗎?」
陳師骸笑比著額頭說道:「其實你也知道的。」
寒空驚道:「不會是夢…」
說到這光熾忽舉手止住眾人說話,眾人依手勢伏下身形卻是在遠處見到了一群人正圍著火堆旋繞,寒空四人一字排開伏在山坡上細觀這才大吃一驚道:「是他們!但我見他們的精神好像不是很清楚。」
靈光熾點頭望著已成癡呆狀態的眾人說道:「應該是了,現在這繞火堆的行動八成也是他們迷惑這些人的手段。」
「要現在就將他們喚醒嗎?」董豢礱緊捏琴上的銀絲問道。
寒空搖頭道:「不成,現在就動作會打草驚蛇而且也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傷到他們的神智。」
靈光熾進盯著繞行火堆的人群說道:「除了普通教眾之外,就連恩典和神法也在裡頭。」
寒空也凝視道:「八難客、九思流還有淨氣五使也在其中。現在沒被催眠的明教就只剩下邵法王和冥風,景教則是美導和合鑰了對吧!」
靈光熾點頭道:「還有梅佑奉和梅佐相,這兩人深藏不露我是知道的,但合鑰沒被催眠我倒是很好奇。」
「啟至鼏的徒弟?」林寒空說道:「這人要不是有抵抗催眠的特殊方法要不就是…」
叛徒兩字雖未出口但眾人已知寒空話意,靈光熾搖頭嘆氣道:「我也分不清了,先往道場去將沒被催眠的人救出吧。」
眾人正要再上山林中已出現一道人影往這裡行來,才要遁入林中那人已遠遠地說:「不要躲了,靈光熾!你身上早被下了異香已經暴露行蹤了。」
寒空四人一聽身形瞬動已成包圍之勢衝上前去,只見來人笑吟吟地望向寒空道:「是你呀!叫做寒空是吧。」
「玄中丹!」稀微的記憶在微弱的光線中被喚醒,寒空這才驚訝眼前人正是當初在蓬萊閣見到的玄中丹。
只聽玄中丹說道:「你們想上山對吧。正好,我也有件事想請你們幫忙,你們幫了我那我就幫你們,順道告訴你們如何去掉身上的異香。」
寒空說道:「先說你要我們幫什麼忙。」
玄中丹說:「很簡單,我要你們放了城璧一馬!」
眾人聞言皆是嗤之以鼻唯有寒空認真問道:「你要我們怎麼做?還有,為什麼是由你出面為他開脫?」
「為什麼是由我出面你們就別問了,」玄中丹說:「至於如何做,我只要求你們在日後能殺他時放他一條生路,就這樣。」
眾人聞言相顧愕然,陳師骸淡淡說道:「是為了朱素華嗎?」
玄中丹默然,寒空便點頭道:「我答應你,但若別人要殺他我可不會幫!」
玄中丹微笑道:「好,有你這一句就行了。」說著中丹就從懷中拿出一塊巾沾了葫蘆裡的藥水擦遍靈光熾全身後才說道:「跟我來吧。」
轉身欲走時靈光熾又問:「你不怕背叛陰陽道被發現。」
「都說是陰陽道了,這其中就分成了兩派。」玄中丹苦笑道:「苴陶然想做的事情我不是太想介入,我會在陰陽道是因為老谷和老萬。」
陳師骸道:「真一教。」
玄中丹點頭道:「就是真一教,我們都是真一教遺族除了我和老谷老萬之外還有晞闖和玄戰,剩下的就是神靈斬了。但老實說我常常覺得他根本就不是我們這一輩的人,行事也神秘。合作了這麼多年,我就是摸不清他的底。」
陳師骸笑道:「讓我猜猜,當初匯聚你們這些真一教遺族的人不會就是這個神靈斬對吧!」
「是呀。」玄中丹說道:「將玄戰和晞闖引進仙鶴樓以及趙朗明門下招寶閣的也是他了。」
寒空聞言一凜道:「這麼巧,一個在泰闡一個在絕截。」
前頭引路的玄中丹好像意識到了說錯了話這才乖乖閉上了嘴,直到來到了道場外他才說道:「看見道場了嗎?這四周都讓人伏下了脫心香陣和迷心音陣,更麻煩的是其中香陣中的香霧除了混上百草門的藥霧之外還會隨著琴聲不停流動在道場四周,基本上可以說是避無可避。就連我也沒辦法穿越,我想你們應該知道就連遮住口鼻也擋不住這香音陣的吧。」
「我們知道了。」寒空說道:「接下來我們自己走就行了,玄先生。」
玄中丹轉身欲走時寒空忽然又問:「玄先生,當年的事霞依背後的人就是俞綰星對吧。」
玄中丹淡笑道:「現在知道這些有意義嗎?恩仇不過轉眼瞬華,你沉浸在其中這麼多年會不知道嗎?」
寒空也笑道:「先生的豁達是因為沒恨過,還是先生原就是個有愛之人。」
玄中丹疑道:「什麼愛不愛的?你在說些什麼?」
寒空說道:「是朱素華對吧,不然你又何必為了城璧而帶我們來此。但你知道嗎…你知道城璧活得有多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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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空間裡眾人依著灑落的月光望向眼前一道如河般緩流於半空中的香霧,寒空未語耳邊已響起一陣輕柔的琴聲接著又是一曲相從。
正在眾人為這和鳴無隙的琴音而沉醉時前一曲已是悄然消聲接上的另一段瑟聲雖是有意相續但合鳴琴聲已是默然。
董豢礱領著眾人向後退了一大步避開因琴曲而激盪的香霧河嘆道:「第一曲就是清音,後面相合的便是琴香茹。至於最後一道瑟聲應該就是昊姑娘要找的天權門的平清瑟,直到剛剛我才想起這平清瑟其實就是平閥之人。在十多年前就來到中原,這人四處求教對音聲之道十分癡迷也曾到過瀟湘派和蒼梧派來,當時我就見過這人一面。」
「平閥。」林寒空道:「但為什麼最後他又轉入天權門?」
豢礱聳肩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但我想他選擇在平氏正興盛的時代來宋最後又選擇屈身於和皇室關係最好的天權門為落腳處一定是別有所圖。」
寒空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但眼前這香霧河才是我們該解破的難題,我想這香霧能懸浮在空中一定是受到風力的幫忙吧。」
師骸點頭道:「應該就是如此,不然音波怎會有辦法以震盪的方式來控制這霧河。」
「太高了,」靈光熾仰頭望著有兩個人高的霧河說道:「這簡直就是一道牆才對。」說著光熾拾起樹枝試探,沒料到香霧一經撩撥雖然破出了缺口但也在樹枝退出的瞬間便封住了缺口。
寒空說道:「這一定有辦法能夠出入的。」寒空雖是這麼說卻是甚無把握直到天色越來越暗寒空才拿出火摺子想看清霧河,沒料到火摺子方近霧河卻是突然像被風吹散了一般向四周退開,寒空驚喜道:「是火!火能散香霧!」
只見寒空興奮地拾材舉火馬上就在霧河中開出一條路,眾人跟著點起火把順利通過霧河,正欣喜之餘卻又同時懷疑為何會這麼容易。
這時耳邊已傳來一陣陣的低吟之聲,靈光熾說道:「是華迷沌訓練的一幫教眾,當琴聲未起時就是由這些人以低吟聲催眠他們。」
林寒空說:「擒賊擒王,先找到華迷沌!」
四人從窗戶越進雖見到圍在道廳之外的數十名低唱的教眾但裡頭竟然沒有華迷沌,寒空見機不可失便對三人一使眼色衝上前去!
混亂中教眾雖有抵抗但四人卻是一動手便知道這些人絕非是戰鬥人員,未到三十招寒空等人已撂倒所有圍在廳外的教眾,雖然心中謎團越來越大但寒空已是等不及上前就衝入廳中喚醒邵明燄眾人。
眾人一醒相見恍如隔世,明燄伴著鬢旁生出的幾許華髮望著寒空不再抑鬱的雙眼笑道:「終於,寒空…我終於等到了那道黑暗之後的光明了。」
「是呀。」寒空忽然有感而發同酸了鼻道:「我們都等到了不是嗎…」
眾人稍作調息正要衝出時靈光熾已止住眾人說道:「小心,外頭除了有迷人的香霧河之外,我們還得想辦法喚醒被催眠的眾人才行。」
寒空補充道:「我們現在已經知道用火能驅散香霧,但已經被催眠的眾人我們還沒有辦法破解。」
董豢礱說道:「讓我試看看吧,既然他們多是被人以音聲催眠我想我的琴聲應該能有所幫助。」
「就這樣吧,」邵明燄也點頭道:「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說著就要出廳寒空趕緊止住他說道:「法王,先準備火把!」
邵明燄聞言笑道:「不必了。」只見明燄語畢雙掌已是燃起了藍色的火焰說道:「跟我來吧!」
眾人緊緊跟上但寒空卻注意到權合鑰腳步的遲疑。
眾人跟著明燄走進被趨開的香霧河中,沒料到原本乖乖被趨散開來的香霧河竟是對明燄手中的藍火起了極大的反應紛紛湧來反撲其身!
「小心!是計!」寒空見到陷入香霧河中的眾人不及躲避心中一急也不顧身上沒有火把就衝上前去!
未料這時寒空忽覺背後一陣刺痛右後肩因長年的抑鬱忍耐而留下的指印今日竟又傳來更深層的痛楚。
穿入血肉的指爪因為寒空下意識的蟠血覺醒所形成的鱗片反刺而止住了攻勢,寒空回頭果然見到出手的就是應該擔心卻粗心遺漏的權合鑰。
「上!」只聞權合鑰一聲呼喝、寒空不及追擊的瞬間再回首已見到啟至鼏舉著強橫掌勢向半昏迷的邵明燄殺去,沉默的殺戮在眼前展開,寒空望著明燄飛上半空的身軀突然一聲暴喝蟠血再醒,但因身上金甲之助寒空雖是成為半蟠人卻未有神智昏迷之狀。
瘋狂的戰場惟留寒空一人對上啟至鼏、權合鑰以及埋伏已久的陽焚孽與葉煉障!
四人合圍寒空心知如今已是真正的危急之刻,眼一冷心靜三分,雙劍出、牡牝劍術已領著千暴、星辰雙劍法狂殺而來!
瞬間的殺意大盛一招得利,寒空先是傷了葉煉障與陽焚孽就在權合鑰啟至鼏兩人心驚之時耳邊又突傳琴曲,寒空只覺一陣噁心雙腳一頓間權合鑰兩人又是挾著無匹掌力狠狠襲來!
寒空雙劍一環竟以一人使出雙暘玆聯劍,一陰一陽的劍術隨著闇虛心訣的催動頓時威力暴增並以闇虛心訣不斷削弱權合鑰兩人招上的威力,兩人漸感不支稍稍退讓時寒空已返身衝入香霧河中雙劍快旋激起旋風為眾人解圍!
就在眾人甫出香霧包圍之際琴聲繼之揚起掀動霧浪再度圍上,寒空心中一急見到或坐或躺的眾人心中一狠、一聲狂喝雙劍再旋卻是更加劇了香霧的圍繞。
這時豢礱強做精神指捏銀弦奮力一撥,一聲冥冥浩響便從困龍琴中一震千里而現!
未料這一撥雖是驅散周身香霧可更令在場眾人紛紛耳鳴作痛,這一聲敵我皆傷而傷的最重的還是董豢礱自身。
只見他口中吐出一口甜就要倒下,所幸寒空趕上將他揹在背上,突出霧圍時眾人這才見到廣場上繞火眾人亦有數人清醒,寒空揚聲喚道:「結七星陣!」
「太師叔!」寒空見行跡已然敗露只有說道:「還行嗎?」
董豢礱聞言知意支撐精神下了寒空背負,就在陰陽道眾人衝上前要包圍之際豢礱再咬牙一撥銀弦,琴音雖浩但卻是威力減半許多,而在火堆外圍的音陣中已有數名樂師手中的樂器出現弦斷箱裂的狀況!
寒空雙劍飛閃衝向第二撥人馬領首的谷無梵與萬籟清兩人,只見兩人雙口一張吟誦音陣再開便輕鬆洩去豢礱銀弦造成的琴聲噁心之感,且下一個瞬間兩人刀劍齊至時口中吟誦聲已成為擾人的攻勢!
寒空忍住胸口中翻湧而出的暈眩感大喝一聲雙劍再聯浩然劍威!
谷無梵與萬籟清本以為能輕易取勝沒料到這雙劍所成的劍威竟帶著吸與放兩種爆炸力道瞬間就將兩人轟的五內翻騰連退數十步!
而成功退敵的寒空也感受到氣海中開始暴走的闇虛心訣造成的強力漩渦,漩渦吸力越強寒空就越是狂暴。
終於在混亂的局面中漩渦勾出寒空心中最深沉的黑暗,一聲暴喝寒空已是血刃數十人殺出一條血路向火堆旁已結好陣的眾人奔去!
「寒空!」陳師骸見情勢不對上前卻是險遭寒空雙劍夾擊,師骸黑劍甫出寒空已是恢復了神志但腹上的劇痛卻是逼著他不得不在戰局中單膝跪下。
陳師骸和凌冥風急著為他驅散身邊攻來的人,而還以為是被人傷了腹部的寒空隔著胸甲向內一瞧卻是發現了丹田外不知為何已出現了一個無血的旋轉黑洞傷口!
寒空心頭一驚想起了九繞妙所提及的父親被塵寰所擊中不停蝕去血肉的傷口,寒空忍住痛心知不能再使闇虛心訣但每揮一劍丹田中的力道就就會自行運轉而腹上的傷口也不斷地擴大。
「不能退!」寒空心中只有這個念頭,雙劍併圓劍勢化出一條奔出漩渦的金龍開出一條血路,就在眾人交會之際寒空舉劍高喝:「七星匯聚!元轉如意!」
眾人聞令士氣大振,圓陣再迴已站穩腳步沒料到這時圓陣外的重重包圍忽然退開一條路,路中走出的正是真靈嗣和神靈斬兩人,寒空忍住痛喝道:「駐陣!」
圓陣緩緩停下但甫清醒的眾人依舊是眼神凜凜地瞪著圍在外頭的敵軍,寒空喝道:「真靈嗣!陰謀詭計併吞其他教派就是你所謂的真理嗎!」
真靈嗣不答但同為景教的眾人卻是面有慚色,神靈斬走上一步說道:「林寒空,今天我是不能放你們離開的,你知道我們能在同樣的目標下行動,你考慮一下吧。」
寒空冷道:「同一個目標!我聽你在鬼扯!什麼目標!稱霸武林嗎!」
神靈斬笑道:「天堂呀!我們能建造一個沒有紛爭的天堂呀!寒空。想想看,這世間因為這不同的信念與國度的互相爭伐而成了什麼模樣。今天要是我們真能將天下的教派一統那將會是如何的一片光景!」
「錯了,」人群中陳師骸忽然將聲沉沉傳出道:「所謂的真理是不會以戰爭的面貌顯現,任何想以戰爭形式改變天下的人都是錯的。你所信奉的是力量而不是神,你所謂的天堂也不過就是你將你的意志強壓在他人身上所呈現出的假象。」
神靈斬聞聲笑道:「原來你也在呀,陳師骸!想必是陳淵雪這個分身耗去你太多的力量了。不然我想眼前這一仗應該是困不住你的,現在知道神天心始終不願化出分身的原因了吧。他為了將力量留存在自己體內還將自己弄成人不人屍不屍的那種鬼樣子,你從不曾疑心這人的用心嗎?」
「你不用多費唇舌了。」陳師骸說:「他的用意我早就清楚了,如今能引雷的你的身分我也有想法了,你就等著他來收拾你吧。」
神靈斬冷笑不語,靈光熾又喊道:「真靈嗣!你究竟決定如何!要一戰就快來!你在拖什麼!」
光熾喊完寒空這才驚道:「糟了!不會是脫心香吧。」
陳師骸聞言一按脈博搖頭道:「不像,但他們究竟…」
說到這只聽聞外圍悠悠琴聲又響,寒空眾人聞聲只覺全身乏力這才驚覺這一次中的毒依舊是無色無味而且還是要經由琴聲來引動。
「不成!」董豢礱忽然眼神迷茫地望著眼前藏在樹林中的音陣微笑,下一剎那笑成苦笑只見豢礱狠狠咬舌就在精神瞬間抖擻的同時指弦再撥!
一陣無音之音擴散開來逼走眾人的無力感正當眾人還在懷疑究竟發生什麼事時,圍在四周的音陣人員手中的琴瑟二胡等樂器的音箱竟突然全數爆裂!
神靈斬聞聲只覺心神激盪就要倒下時真靈嗣已接住了他喊道:「圍!一個也不能放走!」
林寒空正要發號司令時忽覺身後一片安靜,回過頭卻是見到董豢礱已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一個念頭閃過寒空的腦海,猶自不敢相信時已聽到遠處樹林中忽然傳出了深慟的哭號聲,隨著哭聲衝出林的人半掩著面推開圍擋的眾人。
凌冥風正要上前,寒空卻輕聲道:「讓他進來。」
眾人開出一條路掩面人卻已哭倒在逐漸軟攤的豢礱身邊…
「師公,幽韻師父就在山下。」丟下這句話寒空回頭便高舉金劍喊道:「七星連珠!天地一線!」
長蛇陣現寒空領頭就向真靈嗣疾衝而去,靈嗣扶開神靈斬長劍領陣疾衝向前,而寒空雙劍圍出金色圓光就有如一道明鏡照亮眼前靈嗣心中的醜惡!
靈嗣的氣勢忽餒、寒空雙劍不斷近逼眼見就要開出一條路時神靈斬忽然振作精神持劍殺來,寒空以一敵二全不落下風兼之蟠血加乘雖然腹痛如絞但寒空仍是逼得真神兩人左支右絀!
危急間只見神靈斬一聲大喝左掌乘勢而出攻向寒空丹田欲一舉廢去寒空元功,未料神靈斬這一掌竟是不偏不倚地擊中寒空的闇虛黑洞!
只見神靈斬心中一驚掌中真力與體中的能量已如洩洪般竄入寒空丹田之中,兩人同時痛苦地大叫一聲各自彈開,真靈嗣見機不可失向前一劍便斬卻是讓寒空怒眉一凜星辰劍術再度無聲無息狠狠削掉他數根手指!
嘶吼聲中寒空只覺天旋地轉而眼前顛倒的戰局中抱著豢礱的蒙面男已揹起了他的屍身加入己方。
「跟我走!」蒙面男領著眾人逃竄,寒空金劍一指正要領著眾人衝出時神靈斬卻是再度翻身而起,手中水晶劍亦化作一條騰龍纏住寒空,寒空不甘示弱雙劍如同展開雙翼的鳳凰疾馳而去!
龍鳳之爭,爭的是勝負也是真理。兩股被扭曲的真理卻是一為奪一為護,寒空原本因為闇虛黑洞而攪亂的心思因為突來的力量而感到安定,勢力的消長終於讓鳳凰逆翔於天的瞬間逆了龍鱗將靈斬狠狠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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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馳的路上寒空忽在疾速的風中感到一陣冰寒,回過神這才知道落在臉上的是一滴又一滴橫飛而出的眼淚。
眼前的身影忽然和小時後最常望見的奔走的幽韻背影重疊上,不知為何寒空忽然覺得心酸,忽然覺得就算他是個拋棄自己孩子的人卻也沒辦法在這個時候對他有任何怨懟。
身邊陳師骸望見寒空的臉色便知他心意說道:「這就是選擇,從來這世間就沒有被規範的善惡。只有選擇,但做下抉擇時的立場與心態將會造就日後輪迴而歸的因果,這因果無人能替唯有自己能嚐,利己之因食損己之果謂之為惡,損己之因食利己之果則謂之為善。如今他痛失親人不能以人生無常視之而以哀慟莫名表現出就是因為他始終惦記著過去自己所做過的事。」
「惦記?」寒空奇道:「這話是說因果報應這一回事是從每個人自己的心中來的嗎?」
師骸笑道:「有句老話不是說,誰都逃不過良心的譴責嗎。」
寒空將要頓悟的瞬間眼前蒙面男已急急停下了腳步,寒空也不管為何一個瞬身就衝向前擋在他身前,這時他才知曉擋路的竟是華迷沌和胥幻渾兩人。
寒空雙劍欲展蒙面男已說:「我知道如何到華胥國,識城城主欠我一份情。」
華胥兩人聞言相視一眼後華迷沌才說:「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更何況識城有沒有辦法到華胥國還是個問題呢。」
陳師骸上前一步道:「這事我能作證,要到華胥國之法有二,一個是夢術、另一個就是以特異鏡術前往,能告知我真靈嗣招攬你們是用那一條路嗎?」
華迷沌沉思許久才說:「是鏡術,他有辦法上金鰲島,上了島我們就能藉由水娘娘的水鑒訣進入華胥國。我們也知道夢術,但夢術不是我們想知道的。」
「不是你們想知道的?」陳師骸搖頭苦笑道:「又是讓傳說所誤之人,好!我先問你們,你們所說的不想是不是因為傳說中夢術進入華胥國時只有意識能進,而鏡術才是能讓肉體進入華胥國的路途。」
華迷屯兩人聞言一驚點頭道:「這傳說…不是真的嗎?」
陳師骸搖頭道:「當然不是,但其實也是。就是因為華胥國是介於意識與物質之間的國度,所以不管你是以何種方法進入都是一樣會和他們同化為介於精神與肉體之間的狀態。總言之不管是夢術還是鏡術其實都是殊途同歸的,而這傳說之所以會訛傳成如此就是因為由鏡術進入的話是將身軀帶入其中而轉變成介於人魂之間的身軀,但若是以夢術進入則時只有意識體進入,這樣的話在危急之時還能讓守在身體旁邊的人幫忙喚醒。」
「你們現在讓開,」蒙面男見到華胥兩人已漸漸動搖了便說道:「我有辦法讓識城城主幫助你們,你們就算是現在要學夢術也已經太遲了不是嗎?」
華胥兩人見寒空眾人身後煙塵大起也只有側身讓路不再言語,蒙面男經過時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交給兩人又再他們耳邊絮絮許久才領著眾人離開。
只是當眾人將衝到山腳將和列宿等人會合時卻是見到了山下戰場已呈一面倒的慘況,而領著血簑衣壓倒明教的,正是王闤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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