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月、相同的潮,不同的是禾山上的那一雙俾倪天下的眼。眼下的唇輕動著但說出的話卻是千斤之重,跪在他之前的里見一家以及小壺夜子正不自覺地顫抖著。
語音落了底隨之一聲嘆、揮手間里見四人如獲大赦趕緊退下,這時一直守在那人身邊的嘯天狂才恭敬說道:「神田先生,敬降奇代鴸靈靈主前來會面。」
神田霰瀧回身以待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戲覷著正緩步上山的敬降奇。
敬降奇熟悉這種態度,他轉了一個彎在關鍵的路上選擇從山右撥草而來,不直接的會面避免了像是臣子朝見天子一樣的尷尬。
神田霰瀧笑道:「我邀請的好像是鴸靈靈主不是嗎?」
敬降奇站到和神田霰瀧相同高度的位置後才以機鋒相回:「先生也不是平閥閥主不是嗎!」
神田霰瀧笑了一聲領著敬降奇來到面海的一邊邀他同望著被海潮淹沒的八熱地獄說道:「敬先生見到這畫面不知道有何感想?」
敬降奇環顧一眼已成環狀的大水池說道:「感想是沒有,但疑問倒是不少。神田先生知道這八熱地獄進水後會發生什麼事嗎?」
「地獄之門、時間之門」神田細數道:「不就是這些傳奇之物嗎?老實說我已經研究很久了,相傳此八熱地獄是當年吳越之戰時千百屍骸所聚成的屍地,土中含有大量的怨氣與人骨骸質一經海水激化後此地將會漫起一種死煙,死煙上天再成死雨落下接著再度激化死土如此成為一種惡性循環,總有一天落下死雨的死雲將會擾動大氣形成極大的旋風,當旋風到達最強烈的風度時就會形成一颶風柱,柱中最後會扭曲空間而開出一黑洞。」
「而這黑洞就是所謂的時間之門,」敬降奇接著說道:「也叫做地獄之門。看來神田先生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那想必也已經知道顯道門就在八熱地獄中心的地下了吧。」
神田霰瀧笑道:「這還是鴸靈的功勞,要不是你們將羲角拿到手這地下第二層我想大家都沒辦法進去的才是。」
敬降奇聞言笑道:「所以神田先生如今毀礁石、燒桐林的舉動為的是配合鴸靈先一步造出開啟時間之門的適合環境嗎?」
神田霰瀧笑道:「我要什麼,想必敬先生早就清楚了才是。」
「這樣就想合作…」敬降奇終於搖頭笑道:「我想這些拆石燒林的事情我們還有辦法做到,神田先生最好是拿出些別的東西來換才好。」
神田霰瀧笑道:「我也是這麼想所以閥主要我來告訴你們表示我們願意幫助你們擋下源宮,其實不止源宮到時候出現的只怕會是源宮、水族以及遊龍氏三家聯軍才對。」
敬降奇想了想才說:「這消息先生是從何處得來的?」
神田霰瀧笑道:「我平閥監視源宮已久這種消息還只是小樁的。」
「那大樁的是…」敬降奇試探地問道,但神田霰瀧卻笑地神祕說:「我們還是先談談合作的事吧!我已經知道血簑衣的事了,我想知道在血簑衣進行之前你們到底對時間之門有沒有意願?」
敬降奇也不管是誰將秘密宣揚出去的便說道:「這兩件事並沒有衝突,我們可以在開完時間門之後再進行血簑衣的計畫。只是要開時間輪的動力來源…」
「終於問了是吧!」神田霰瀧笑地燦爛道:「雷公墨就在我手中,我想你們一定還有著其他的能量來源,只是不知道你們手上的東西能不能撐過連續兩次的行動了。」
敬降奇笑道:「當然可以,但是先生若想加入還是得先將雷公墨交還才行。」
神田霰瀧無視敬降奇的話繼續問道:「蔓宗也會加入這次的行動嗎?」
敬降奇又笑著將話轉回道:「我想要是我沒見到雷公墨的話是不需要再將其他的事情告訴先生的。」
神田霰瀧笑著將懷中的雷公墨拿出在敬降奇眼前一晃說道:「好了!見到了,今天你說出一件關於血簑衣的事我就告訴你有關源宮一方的一樁消息,如何?」
「成交,」敬降奇望了雷公墨一眼馬上就知曉是真的便率先問道:「源宮如今的主事者還是源清波嗎?」
神田霰瀧笑道:「不愧是鴸靈第一軍師,就告訴你吧、我那老對手沒死,如今源宮的主事者依舊是先前傳說身負重傷而隱退的源惑淵。換我,這蔓宗和你們合作所提供的是什麼?可別告訴我是血蠋喲,這件事我也知道一些。」
敬降奇笑道:「很抱歉,就是血蠋沒錯。但這些血蠋已經被重新培育過了,他們變得更小更輕巧,能藏在水滴中隨著時間輪創造出的強力旋流被送上天再降落於地下,所有接觸到的人最後都會變的像活屍一樣任我等擺佈。源惑淵沒死,那水嫣呢?」
「當然沒死。」神田霰瀧說道:「已知曉水嫣親自出面和游龍氏還有源宮達成協議,目標就是八熱地獄和閭山,但源宮的人聽說不想再聽她指揮就是了。蔓宗這一次培育出的血蠋也是以音波控制的嗎?」
敬降奇點頭道:「一樣,是讓血蠋侵入人腦後再以音波控制。好了,我沒有其他問題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血蠋除了音波外還有其它方式可以免疫或是控制。」
神田霰瀧笑望著敬降奇捏緊了雷公墨說道:「放心,敬先生。我一定會有其它方式查出這方法,絕不會拿雷公墨出來換。」
敬降奇聞言冷笑一聲轉身就走下禾山說道:「是嗎?那在下就拭目以待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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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當空夜近子時,月上被輕筠上一層紗霧,漸明漸晦的月光下寒空依舊在塵林外呆望著手上的回生鐘,身邊的邵明焰對他笑道:「捨不得嗎?放心吧!這色形遷還不算難對付,等會我們合力將絢兒的東西搶回來就行了。」
說完兩人再無遲疑舉步就往被風沙包圍的塵林而去。
迷亂的視線中兩人已來到林深處,邵明焰喊道:「色形遷!我們依約前來換東西了,出來吧!」
沉默中只餘混亂的視線以及風沙呼嘯的聲音,寒空取出回生鐘高舉道:「你要的東西在這裡,出來吧!」
這時風聲中終於傳來了回應,只聽見一道飄渺卻清晰的聲傳送在風中道:「我不是色形遷,這塵林中的人早就離開了。」
邵明焰問道:「那你是誰?」
那人說:「這你不必知道,將鐘放在你們面前的大石上。明天早上你們就可以在你們的營地見到那小姑娘的東西了。」
「不行!」寒空說道:「我要一手交鐘一手交物,不然就別換!」
寒空兩人等了許久才聽得那人說道:「我知道你們在打什麼主意!我老實告訴你們那回生鐘本來就是我的,我尋這小姑娘也不知道尋了多久。」
寒空和邵明焰對望了一眼才說:「既是如此那先生可以和我們回去親自和絢兒說明嗎?」
那人沉默了一段時間才說:「可以,但有件事情我要先說在前頭。」
「什麼事?」邵明焰問完那人已緩步踏出道:「我是衊族。」
林寒空和邵明焰望著眼前那張臉不敢置信這世上居然會有如此蒼白的臉孔,寒空與他一雙血曈對望卻感受不到任何敵意反是感覺到一陣溫潤之感便坦白道:「我也有蟠族的血統。」
邵明焰見到寒空的坦白便笑道:「我也不能算是正常人,我已經活了近百年全是依靠著依附在我心臟裡的聖火才能存活至今。很難相信吧!」
「我信。」那人說道:「我多少能查知你們是不是在騙人,老實說你們已經算是我回到地表上來遇見最真誠的人之二。」
林寒空奇道:「地表?什麼意思?」
那人笑著將絢兒的整袋寶貝交給寒空道:「先出林吧,我再說給你們聽。」
林寒空笑持著一整袋的信任與邵明焰隨著他出林,路上風沙依舊但三人卻是踏著輕盈的腳步,這時寒空才驚覺原來不需要再背負著秘密是一件多麼令人愉悅的事。
「你很輕鬆。」出林後那人忽然回頭對寒空說道:「看來你認為你的過去是一種沉重的負荷。」
林寒空驚道:「你知道我?」
那人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能感覺得到。」
寒空久久沉默不語這時邵明焰才說:「記憶會如此沉重是因為你還沒得知他深藏在背後的意義,這世上任何人的到來與離去為的都不是想傷害你,說白一點是你決定讓他沉重而不是他拖慢了你的腳步。」
寒空聞言雖知其理但不知為何腳步卻是變得更緩慢…
「時候還沒到…」那人又說:「能讓你突然看破一切的時機點還沒到。」
寒空說:「這句話從前也有兩個人是這樣告訴我的,一人說這是機緣另一人則是說我穿越黑暗的時機將至。」
那人問道:「是誰告訴你的?」
寒空說道:「雲十方和一位叫老千的前輩。」聽到這兩人的名字邵明焰和那人便同聲笑了,寒空奇道:「兩位前輩也認識這兩位嗎?」
邵明焰笑道:「都見過了,只是我見到十方也就是蓮真願時他並不是他。」
「他並不是他?」林寒空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邵明焰笑道:「我見到他的那幾次其實是蓮千葉的魂、應該是說蓮千葉的意識停留在他的身上。」
寒空聞言愣了許久才說:「就像是先前提到的陽神一樣嗎?」
邵明焰點頭又搖頭說道:「應該不算是,因為千葉多數的精神力都用在其他地方。但現世之中又有他放不下的東西,所以他才會借用了十方的身軀。」
寒空越聽越奇心下不置可否時那人突然又問寒空:「老千是穿著白衣的瘋老頭嗎?」
「應該…」聽到瘋老頭三字寒空也不知道該不該回應,只有將老千的外貌再敘述了一遍,這時那人才笑道:「對!就是他、千佛擁。」
寒空細念著千佛擁三字這才驚覺問道:「還沒請教前輩大名是?」
那人輕笑道:「尊血氏,忽蒼顏。」
邵明焰驚道:「尊血氏!戒盟的頭領嗎?」
忽蒼顏笑道:「不算是,老實說戒盟裡的衊族都是為相同的目標而努力,是不是領頭的人並不是最重要的事。」
林寒空又問:「那老千、不、是千佛擁前輩究竟是哪裡的…」沒問完方走出塵林風沙範圍的三人已經聽聞一聲慘叫,悽楚叫聲的盡頭正是金絢兒回頭拔足狂奔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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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衊族!」金絢兒躲在靈光熾身後盯著眼前那一張再度嚇破她膽的蒼白臉孔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人!」
靈光熾雖不喜衊族但聽聞名號也不禁問道:「忽前輩就是幫助金大夫制出血毒解藥的人嗎?」
忽蒼顏點頭道:「沒錯,就是我。你們是景教的人?」
靈光熾點頭道:「這裡一半的人是景教的人另一半則是明教的教眾。」
忽蒼顏感受著景教眾人投射而來的不悅眼光輕笑道:「不用緊張,我和小姑娘說完話就走…」
「你不要過來呦!」金絢兒不要命地搶走靈光熾胸前的十字架說道:「我知道衊族最怕的就是這個!你過來我就刺死你!」
忽蒼顏嘆氣道:「景教真正厭惡的其實是我衊族的源頭『血族』,雖然我現在也感受不到他們的半點善意但我還是告訴妳吧,那東西對衊族完全沒用諸如大蒜木樁之類的東西都沒有用。除非…」
忽蒼顏轉頭笑望著寒空腰間的金劍說道:「這柄劍倒是有用。」
才說完金絢兒已在圍住營火的眾人身後快步繞了一大圈來到寒空身後…
「幹什麼!」寒空回頭瞪了想抽劍的絢兒說道:「真動起手妳刺得中嗎?」
金絢兒扁嘴道:「那你幫我!」
林寒空嘆出一口氣將她推向前說道:「休想!前輩有話要和妳說,乖一點!」
金絢兒雖被推向前但依舊是保持著縮手縮腳的扭曲模樣,大著膽子卻哭著嗓音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娘很忙!」
忽蒼顏望著她嘆了口氣道:「還押韻哩!算了,我的潛龍船呢?」
金絢兒眼神四處飄移想轉移話題時林寒空已說:「撞壞了!聽說是在外海。」
「外海?」忽蒼顏聽聞此事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反而是問道:「到了外海才撞毀,在水道中一路順利嗎?妳又為什麼會駛潛龍船?」
金絢兒緊張道:「先說好!這船可不是我撞壞的!是到了外海時撞到了惡鮫幫的船才壞的,會駛潛龍船是因為我家地底下藏著一個差不多的機關,我剛上船時也只是試試看而已,沒想到居然能通用。」
忽蒼顏自語道:「惡鮫幫?那船的殘骸呢?妳家又在哪?為什麼會有和潛龍船相似的機關?」
「殘骸…」金絢兒想了想才說道:「最後是蓮真悲讓他的少觀們將船拖回了普陀寺去了,你真要找還是去找他會比較好。至於我家…我幹麻要告訴你!」
忽蒼顏搖搖頭又說:「那回生鐘可以還我了嗎?」
絢兒扁著嘴不說話,忽蒼顏又對著她問了一遍這時絢兒才削聲道:「你是衊族,衊族又沒有靈魂你要鐘幹麻!」
說到這,眾人心中同時一陣震撼終於明白蒼顏想要回生鐘的用意,而忽蒼顏也感受到在場眾人的震撼輕聲道:「正是因為我害怕我真的會是個沒有靈魂的人…所以我才會需要這東西…」
「前輩。」林寒空再無猶豫馬上將將回生鐘交還。
忽蒼顏輕撫著回生鐘上的刻紋說:「其實我也想用這鐘尋回我生命中一些無法再相伴的人,聽說這鐘能找回記憶裡的美好片段。我知道成為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衊實在不該還有冀望著美好生活的妄想,但我就是無法忘懷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時候…」
獨白的沉默中忽蒼顏又抬頭望向林寒空說道:「我這些時候還會到藥石幾位朋友那裡去,如果你想要這鐘去想起些什麼人的話隨時向藥石打探我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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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流?」漫步八熱地獄中央地界的風孤虛遙望四周環繞水道中奔騰的海水對身邊的男子問道:「你信嗎?元覆。」
一旁亦步亦趨的幽元覆笑道:「積極推動時間輪的不是三少你嗎?怎會這樣問我,若是不信這時間輪三少又何必這麼做,還是三少想趁這次時間輪運作時趁機破壞以汲取時間之門的能量?」
風孤虛笑道:「我還沒打算做這麼蠢的事情,我靠腦子就行了。」兩人依著八熱地獄繞圓而行,耳邊海潮聲漸遠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的敲打巨響。
「對了。」風孤虛放緩了腳步問道:「聽說你分家的人有消息來是嗎?」
幽元覆語氣略顯低落道:「三少是說元家嗎,聽說先去尋易怨離了,只是不知道有沒有遇上而已。」
風孤虛笑道:「你沒去相認?」
幽元覆搖頭道:「都這麼多年了,當初我離開時也已經將我留下的線索全都抹了,我想要見面是不太可能了。」
風孤虛嘖聲笑道:「怎麼這麼無情!人家好歹也算是不遠千里而來。不打算指點他們一二嗎?」
「不可能,」幽元覆搖頭道:「老實說我對現今的元家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
風孤虛笑道:「是對如今的易宗吧!我就是搞不懂為什麼老五會對他們這麼執著!還有,翟凌翔還沒回來嗎?」
幽元覆笑道:「三少你終於問了,我還以為你真打算就這樣放他飛呢!他沒有消息,但五少身邊的人聽說先前傳回消息說和他一起跟上易宗行動了。」
風孤虛笑道:「小騏驎嗎!他到底知不知道鹿心織在中原找他?」
幽元覆笑道:「我想八成是知道的。這兩個傢伙一個為逃情一個為逐情,也算是一對好兄弟!」
「逐情!」風孤虛眼神忽然一變冷笑道:「這小子屢次抗命都是為了姓尚的小姑娘,真他媽以為我不知道嗎!」
幽元覆見主子脾氣又上來趕忙將話轉開笑道:「三少先前取名尚黎風就是因為如此嗎?」
風孤虛走近正中央的圓石說道:「差不多吧!我只是想不出除了風和鳳我還能取什麼姓?」
風孤虛邊說邊以手在圓石上的石刻按下數字接著就是傳出一陣隆隆巨響,巨響後圓石緩緩向海岸處移去現出了一個不見底的洞,風孤虛毫無猶豫跳下後幽元覆也跟著跳下。
依著微弱月光主從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最後終於見到一個有著各樣奇形符刻且半開的石門前。
「武鎮源!」風孤虛對著石門喊道:「出來!我有事要告訴你!」
石門中探出一個滿是鬍鬚的大頭正是磐靈應喊道:「門主不在!你來這做什麼!門主不喜歡你!」
風孤虛笑笑地從懷中掏出一張信籤說道:「這是君尚望的親筆信,今後我們就是合作夥伴了!」
磐靈應接過信籤見到上頭潦草的幾句話又遞回給風孤虛說道:「我認不得君尚望的字跡!你在外頭等門主回來吧!」說完磐靈應轉頭就走。
風孤虛見狀暗啐了一聲對幽元覆手一招就跟著走進。
「這就是新型的時間輪嗎?」幽元覆望著眼前以一根中央機關柱高聳而帶出八方像是山脊的時間輪說道:「這東西要怎麼創造出時間扭曲的隙縫?」
風孤虛望著時間輪喊道:「磐靈應!這東西你確定能用嗎!」
磐靈應在吵雜的聲響中白了風孤虛一眼不說話,孤虛也不氣只是圍著時間輪走著對幽元覆說道:「你看!機關柱上的缺口就是裝置能量來源的地方了。」
幽元覆抬頭問道:「是用雷公墨對吧。」
風孤虛聳肩笑道:「聽說這東西現在是在神田霰瀧手上,到時候這時間輪一定有趣了。」
「說完沒!」磐靈應又瞪了風孤虛兩人一眼罵道:「說完就可以走了你們!」
風孤虛笑笑地不理他等到磐靈應一回過頭去時他指尖一彈一個碧藍色的珠子就此無聲無息地落入了機關柱之中,孤虛見珠子已卡在能源匣隱密之處後才笑笑地領著幽元覆離開,回到八熱地獄時海潮已漸趨平緩只是天空卻是開始飄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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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究還是出現了。」蕭逐塵與御寇讎隨著眼前身影走進星墳下的機關階梯時說道:「蘭曦的事…」
前頭領路的辰蒙著藍紗回望著蕭逐塵懷中露出的半截劍柄說道:「別說了,我明白。」
三人再度陷入沉默來到一間密室中,御寇讎望著室中石桌上的機關圖說道:「這是…新型時間輪的機關圖對吧!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辰說道:「是傳燈給我的,這新型時間輪其實有太半是玖喻所設計。但後來他們必須趕往八寒地獄所以就將這東西交給了我,當初我設計完了就以傳燈的名義送給了武盛功,最後才蹍轉流到了武鎮源手中。」
「你能設計出新型的時間輪!」御寇讎問道:「這東西確定能用嗎?」
辰笑道:「其實有一部分是我舅舅幫的忙,他還回到了星辰宮將星象儀拆開來看呢!」
蕭逐塵說道:「星象儀,聽說這東西當初是從其他地方搬來的是嗎?」
辰點頭道:「星象儀其實一開始並不是用於觀星象,真實的用途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舅舅將他偽裝成觀星象的機關而已,至於是何處我也只聽說是從一座倒置的塔中搬來的。先別說這些了,有什麼打算嗎?等會兒這裡八成也會淹水才是。」
「禾山有蜘蛛陣守著。」御寇讎和蕭逐塵幫著辰收拾東西說道:「我們就到獨峰去吧。」
三人議定就決定直接從地底通道直往獨峰去,蕭逐塵先喚回了四名麾下後才由辰領路往獨峰去。
路上御寇讎問道:「星墳沒有其他的機關嗎?要不要一塊搬過去」
辰搖頭道:「前些時候摘星樓的人已經將東西搬走了。」
蕭逐塵問:「搬回摘星樓嗎?那可遠著了!」
辰說道:「聽說是搬到仙鶴樓去。燔鹿臺和摘星樓已經將仙鶴樓打下來了,舅舅似乎想在近期將九曲鎮拿下的樣子。」
「不怕那頭金獅子嗎?」御寇讎笑道:「聽說連倪神峰也很怕他這大師祖。」
辰搖頭道:「赫連耀華都不知道失蹤多久了,自從華曇死後他就消失了。當初玖喻離開前還囑咐我要注意八熱地獄的狀況,聽說也和華曇有關。他說等到華曇回到八熱地獄時赫連耀華和嶴靈島就會出現了。」
御寇讎輕笑道:「這你也信!誰說的!辛玖喻這大夢想家!」
辰的腳步忽然沉重了下來道:「我信,因為他那時對我說話的神情不像是平常的他…」
沉重的腳步聲忽然斷了線,眾人在明滅不定的燈火下看見眼前獨峰地底下詭異駭人的情景時不自覺地同時張大了嘴。
蕭逐塵皺起雙眉說:「這是什麼?是蛹嗎?」
辰舉步向前盯視著成串黏在地窟中一根根石柱上的黏稠巨型蟲蛹說道:「對!但我看這其中應該不是蟲。」
蕭逐塵再無猶豫飛身向前一劍就斬開一個蛹,只見蛹中脫落的居然是滿身黏稠液體抱膝屈頭的人形!
「不會是人吧!」御寇讎睜大眼走進細察啐道:「他馬的!單奪仙這傢伙在做什…」
沒說完人形忽然開始不停扭動手腳,眾人一驚同時退了半步所幸人形只維持一會兒就不再動作了。
辰這才上前說道:「這不像是活的,臉上五官雖然萎縮但肌肉卻如新生嬰兒一般,怎會如此?」
蕭逐塵問道:「你確定他不是活的!」辰才點著頭逐塵已上步一劍劃斷人形的手腳經絡接著才是一道光閃就剖開了他的胸腹。
「這是什麼味道!」隨著人形胸腹一開在場眾人隨即聞到一股極重的惡臭,辰向前一步又見到這胸腹中居然所有的器官皆已萎縮腐壞,取而代之的是一隻有著手臂粗像是蜈蚣的巨蟲正糾結在人形的脊柱之上。
辰細觀說道:「逐塵,替我挑出那隻蟲好嗎?」
蕭逐塵劍光再閃人形體中的紅色異蟲隨之被挑起,只是這蟲在離開人體過沒多久之後居然就逕自扭曲冒出陣陣腥臭化膿而死。
「哈!」這時御寇讎忽然輕笑望著石柱上圍著的一條條滿佈交錯的鐵絲網說道:「我看我們有必要上獨峰峰頂一趟了!」
辰跟著走了過來順著鐵絲網往上瞧,只見鐵網居然是在石窟頂端又結成一縷縷的鐵條穿地而過,辰說道:「你懷疑他想引雷?」
御寇讎點頭道:「前些時候我聽說神霄派有引雷復生之法,我想單奪仙應該是學到這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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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麼辦?」師符離背著昏迷的豔琉璃向兄長師博相問道:「要回桃源洞嗎?」
師博相點頭道:「夒夒也在那,我們先回去吧!沒想到這南宮元居然這麼厲害,我想是我們太小看他了。」
師符離嘆氣道:「更難測的就是這燔鹿臺的臺主居然就這麼殺了出來,可惡!要不是這樣我們兩聯手應該能一擋南宮元才是!」
師博相加快腳步搖頭道:「不可能的!你還沒發覺他手上能卸去我們內勁的功夫是什麼嗎!」
「不會是…」聽兄長這麼一說師符離才驚道:「是闇虛心訣!他!南宮家、星辰宮果然和長生宮有關嗎?」
師博相點頭說道:「當初渡先生就已經要我們注意星辰宮的人了,沒料到我們防南宮宸這麼多年卻不知道這南宮元才是最關鍵的人物。」
兩人邊走邊說這一會兒已經回到了桃源洞,方進洞已有一名少女在洞中深處喚道:「快進來!」
兩人加緊腳步只見一名少女正對著兩人招手說道:「豔姐姐也傷了嗎?」
「也?」師博相聞言急道:「夒夒!妳有受傷嗎?」
師夒夒笑著搖頭道:「不是我!是豔姐姐的鄰居!」
說完兩人就將豔琉璃交給師夒夒,走進後只見一名身材魁梧卻短腿的男子正盤坐休息,師博相一見便知對弟弟低聲道:「這位應當就是武盛功武先生了,看來釣魂臺也讓人攻陷了。」
聽到對話聲武盛功緩緩睜眼道:「是六獅中人嗎?」
「正是。」師博相說道:「是誰傷了前輩!這人怎會有如此功力?」
武盛功知道他在恭維自己只有淡淡一笑說道:「是我疏忽,讓來攻的景神飛配合禁在釣魂臺中讓獅主關住的那人聯手將我擊傷。後來我依著水道逆流而來,到了桃源洞中又讓令妹救了起來。獅主也來了嗎?」
師博相搖頭道:「我們也不知師祖的下落,這一次的行動還是渡先生讓我們來的。」
「渡玅霄嗎?」武盛功沉吟道:「他也不知道獅主的下落嗎?」
兩獅同時搖頭,武盛功這才緊眉說道:「這就麻煩了,幽潛蛟逃出只怕又會回到惡鮫幫去。而眼前他更會以破九曲鎮為條件再和南宮元等人換取更多的利益才是…糟了!芙蓉灘只剩下那兩個小子絕對守不住!」才說完水道中又傳來一陣大呼小叫,接著就是夒夒與兩名男子的對話聲…
「不對!不對!明明就是你的錯!」
「我的錯!呼若號!你有沒有良心!我們兄弟當了這麼多年剛剛那一招明明就是我幫你擋下那婆娘的狼爪!你現在說成是我礙了你的事!你現在最好給我說清楚!不然我們就沒完沒了!」
兩人爭吵聲越來越近直到進了洞中猶自不休,武盛功終於起身苦笑道:「走吧!我們得趁現在將著桃源洞暗藏的禁制打開了。」
師符離跟上問道:「這事我們也知道,渡先生說獅主離開前曾將重要的機關留在這桃源洞中,這機關聽說能調節水量以減緩九曲鎮破壞後的巨大洪水是嗎?」
武盛功聞言雖點頭卻也嘆氣道:「我也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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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出來!」狂吼聲中色形遷在驟起的濃霧裡扶著已傷得不輕的同伴怒吼道:「有本事就出來見真章!」
霧中彌漫著一陣陣的淺笑,色形遷向前一步卻是早讓對手料準了方向,劍光一閃色形遷大腿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鮮血濺入白色霧中消逝地無影無蹤,惟有鮮血味始終縈繞於鼻下不去,緊連著血味而來的恐懼更是隨著陰寒的氣氛從足尖瀰漫上了心頭。
忽然遠處一聲狂吼,色形遷聽出是藍驚天的吼聲心下的恐懼再度分了心神,這時臂上又是一道鮮血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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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馬的!」鯨刀四奔的刀流揮不開重重的濃霧就在藍驚天奮力想殺出一條血路時刀光忽然再現!
再一次被敵手料中的去路裡藍驚天終於忍不住狂笑起來吼道:「你不會是我肚裡的小蛔蟲吧!出來呀!」
嘶吼中藍驚天領著惡鮫幫再一次衝刺,可這一次濃霧忽然逐漸散去接著就是苴陶然的喚聲響起:「撤!快撤!」
說完霧中持刀人影已然消退而藍驚天也見到島上國城竄出一大片嗡聲大響的紅雲,藍驚天也不及辨識便領著幫眾急衝上前會合。
「那是什麼!」藍驚天一邊跑著一邊卻忽然望見色形遷突起的喉結驚吼道:「你他媽真的是男的!」
色遷瞪了他一眼罵道:「早和你說了!難不成還要我脫下褲子嗎!跑快點!這是冥蔽響養的赤蠍蝗!被叮咬到必死無疑!」
才喊完後頭已經出現惡鮫幫數個幫眾的慘叫聲,藍驚天一邊大罵一邊狂抬腳步加快速度,終於眾人奔回小舟時卻是見到紫耀派靈太妙等人已經坐在小舟上等著眾人。
「妳這婆娘躲去哪了!」藍驚天怒喝道。
靈太妙笑指著眾人身後紅雲道:「想現在聊嗎?」
眾人見她這態度都是一時氣結但也沒辦法,一眾人等拿起槳就是一陣狂划,出了迂迴的水道苴陶然第一個忍不住啐道:「冥蔽響!你養的赤蠍蝗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冥蔽響搖頭道:「我這些蠍蝗都是以樂音操縱就和旻翳丞的蒼蠅一樣,我想一定是這其中的關竅讓人知悉了他們才會突然竄出竹簍來!」
「會是誰?」萬飛駒壓著喉上傷處努力回想著當初大廳的濃霧之戰說道:「我確實有聽到有人拉二胡的聲音,應該就是這個了。」
夏不解按著臂上的傷口說道:「不只!和我對招的人使的是十三盤根桐家的武功!」
閭負山聞言和谷無梵對望了一眼說道:「終於對上了,就是這幾個小子通風報信的。」谷無梵點頭贊同後又向藍驚天和色形遷問了遇上的對手。
「能預測你們的下一步?」谷無梵自語道:「這兩人八成就是小鹹魚的師父了吧!」
靈太妙問道:「他師父是誰?」
谷無梵說:「掌門先說妳遇上了誰吧!」
靈太妙笑了笑才說:「我誰都沒遇上,不過倒是有個人在警告我別靠近這座島就是了。」
谷無梵問道:「這人是誰?」
太妙聳肩道:「我沒見到人,只聽到他說希望我快點離開。」
無梵嘆道:「我想就算掌門知道是誰也不願意說的對吧。」
靈太妙冷笑:「這麼快就開始挑撥離間了嗎…」
才說到這氣氛忽然凝結但這一段凝結卻是讓一陣轟然巨響給打斷,巨響中眾人回望已陷入一片火海的鮫島,就在這火光照耀中一陣巨大的撼動亦揚起千重狂浪襲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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